沒有人知道,唐昭心裏被剝的鮮血淋漓,痛不欲生的心情,牧辰明正言順的不再回家,而白秀芬也只是淡淡的同情。
唐昭一氣之下,回了唐家。
唐文韶一早約了律師,要談談關於拒絕迪爾達加工零件違約賠償的事情,看到唐昭臉上遮蓋不住的指痕,哭腫的雙眼,心裏頓時一沉。
玄關處,光線不太好,唐昭看到唐文韶,極力掩飾臉上的傷,“爸,您要出去?”
“是誰打你了?”唐文韶問。
徐雲聽到這話,也從客廳跑出來。
唐昭臉色浮腫,眼神渙散,顯然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徐雲震驚不已。
要知道,在牧家,唐昭雖然沒有得到愛情,但豪門婚姻哪一樁不是光鮮背後透着委屈,只不過這委屈是個個女人都心甘情願受的。
牧家,除了牧辰差點,別人對女兒都是疼愛的。
那就是牧辰……徐雲心裏亂了,小兩口的事情不好插手啊!
唐昭本來就滿肚子委屈,在牧家還受了幾個傭人異樣的目光,她發火也不是,不發火也不是,急匆匆出來,臉上的妝都沒補。
這會見唐文韶和徐雲關切的眼神,心底的委屈涌出來,她跑過去抱着徐雲哭。
“牧辰,牧辰他打我!”唐昭哭得驚天動地,徐雲眼中滿是心疼,只是定定地看着一旁的唐文韶,好像他臉上就有辦法一樣。
徐雲抱着唐昭,不停地安撫,“你先別哭,說一說到底怎麼回事?牧辰向來不管家裏的事,怎麼突然打你?”
唐文韶也走到徐雲身邊坐下,有些無措地說,“對,你先說說怎麼回事,如果真是牧辰不對,爸去找牧家人說理去!我女兒,不受這種氣。”
唐昭哭得昏天暗地,今天秦姝高高在上,看夠了戲,她的臉也算是丟完了。
什麼牧家豪門,那就是一個地獄。
牧羨風只知道掙錢和門面,白秀芬也是一個只知道出主意不知道兜底的角色,牧辰更別提了,他但凡有牧羨之十分之一的智慧,也不至於活成現在這樣。
她哽咽着,眸底浮現狠意,“還是不你那個乖女兒唐嫵?她讓牧羨之找到牧羨風鬧,鬧得全家惶惶不安,甚至找人偷拍我,拍到我跟顧小天去了酒店,牧辰死活不相信我的清白……媽,我跟顧小天真的沒什麼,就是去了聊了一會。可是牧家的人卻沒有一個願意相信我,媽,我……我在牧家就像是一條狗一樣。”
她後悔了。
悔得腸子都青了。
六年前想方設法地懷孕,想方設法地進了牧家,可是現在卻是被秦姝坐在那裏看笑話,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徐雲聽明白了,臉上頓時一片狠戾,“這個該死的……”
唐文韶先是一愕,接着神色裏有些不安和窘迫,“唐昭,牧羨之和秦姝在一起?他們兩不會是……”
聽到這,唐昭一下子清醒過來,她看着唐文韶,“爸,不能讓唐嫵進牧家,要不然我們一家就全完了。你們不知道牧羨之有多可怕,他一定會把以前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還有我們做的那些事。”
提起這個,唐文韶臉白了。
徐雲嘴裏說的許配,就是隨便找個國外的男人佔了唐嫵的身子。
虎毒不食子啊!
唐文韶皺眉頭,語氣略有些生氣地說,“說事就說事,現在發生什麼解決什麼,我一會約了律師談迪爾達賠償的案子,你在家陪唐昭,今天哪也別去,讓她在家好好睡一覺。”
“我哪裏能睡得着?我也要去!”唐昭坐起來,用紙巾拭了鼻涕和眼淚,看着唐文韶不甘地說。
律師見多識廣,什麼樣的事情沒見過?
說不定,她能從律師那裏得到什麼啓發,現在明着去害唐嫵是沒戲了,但不代表,不能給她設套。
“唐昭,這段時間你還是消停一些,別再惹那個牧羨之了。現在,一個秦姝就夠我們受的了,你如果再惹怒了牧羨之,連爸爸也沒有辦法保你。你乖乖在家,陪媽媽說一會話,我跟律師談談,儘量地減少損失吧。”唐文韶有些頹廢,自從六年前牧家扶持唐家後,唐家的生意還算順風順水,沒受過這麼大的打擊。
說完,唐文韶跟律師再次確定見面的時間地點,起身要走。
唐昭卻沒放棄自己的想法,立刻穿好鞋跟着唐文韶一起出門,徐雲和唐文韶也沒有辦法,只任由她跟着去。
茶廳,雲繞着茶香。
四周全是魔都知名人士的墨寶,品茗賞字,也是這個茶廳的一大特色。
牧羨之看着秦姝烹茶,欣賞的目光緩緩流出,這一個包廂靜的像是月下清泉松林的山澗,秦姝感覺到他的目光,頭也不擡,“牧羨之,你說讓我請客,就是請你喝茶?”
“你以爲呢?”牧羨之的眸光轉向兩個正在看水池裏錦鯉的孩子,他們嬉笑聲不時傳進耳膜,牧羨之雙臂舒展搭在仿古的木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姝。
“我以爲你會選一個高檔的西餐廳,最少也是咖啡廳吧!”秦姝莞爾。
牧羨之一愣,手指輕敲着椅背,“看你喜歡茶,想到你烹茶的技術不錯,看看……”
這一句看看,讓秦姝瞬間凝滯。
在牧羨之面前,她總有一種八面玲瓏也抵不過他兵臨城下,嚴防死守也抵不過他隻言片語的錯覺。
他這個人,太犀利。
秦姝突然就覺得了無興趣,不過烹茶忌諱半途而廢,一道一道的工序下來,不知不覺過了十幾分鍾。
秦姝遞出一杯茶,香味遠溢,輕幽芬芳,牧羨之端過來放在鼻端輕輕一嗅,爾後像模像樣地抿了一口,剛要說什麼,就看到糖糖和涼涼從大廳跑了進來。
“媽咪,我看到唐文韶了,他好像在跟一個律師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