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寶？！
真的是國寶？！”
盧教授的話，倨傲老者給出的嘉德秋拍同類型對照，讓和順堂中所有人都震了一下。
真要按他們的說法，價值上億，意義上彌補了國內空白，還是史冊明確記載過的，可不是國寶嗎？
“你瞎說什麼呢？”
柳石澤突然開口，語氣極不客氣。
王世龍與王青、高斌，同時色變。
高斌一激動，光頭都在泛紅，心想：“糟糕，少東家瘋了，盧老頭是能隨便得罪的嗎？”
盧教授在古玩圈子裏地位極其超然，上京多少大古董商家的高級鑑定師都對他持弟子禮，又有多少豪門經常要請他去掌眼，可謂是人脈關係，徒子徒孫遍佈各界。
乍看只是一個笑呵呵的普通老頭，真要惹急了，高斌自認他們古月齋是頂不住的。
就在他絞盡腦汁，光頭都要因爲劇烈思考而冒煙兒，想着要怎麼把話圓回來時候，柳石澤又開口道：“說你呢，那老頭，你說這個破爛跟嘉德秋拍那個一個性質，還比人賣了8000萬的好，你親眼見過啊，張口就來是要負責的。”
“呼~”
高斌一口氣呼出去，整個人放鬆下來，光頭上也不冒煙兒了。
他欣慰地看着柳石澤。
不管這位少東家到底是察覺出不對，生硬轉折，還是一開始就想着懟倨傲老頭，只要不是衝着盧教授去的，就沒啥好怕的。
“哈~”
倨傲老者不怒反笑，冷冷地道：“你的意思是要找個嘉德拍賣行的人來，你才認賬是吧？”
“輸就輸了，你還輸不起，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蟹不如一蟹了。”
柳石澤梗着脖子，不服氣地道：“我就不信你說的，我們古月齋跟嘉德拍賣的人還有點交情，我這就找人去問。”
“你以爲是路邊練攤兒，你可以隨便忽悠嗎？”
盧教授聞言搖頭失笑，插口道：“是老頭子的不是，忘了跟你們介紹了，這位是……”
倨傲老者一擺手，傲然道：“古月齋很了不起嗎？我看跟練攤兒的也沒什麼區別。”
“盧老頭不用你介紹，來，小子，還有那光頭，打這個電話，問問你們的朋友，看老子是誰，有沒有資格說那話。”
說着，倨傲老者一張名片甩過去，跟電影裏面飛撲克牌似地，準確地甩到了柳石澤面前，被他匆匆接住，看了一眼後燙手似地就把名片落到了地上。
“刷刷刷”地，陳陽在內，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地上的名片。
然後，厚道的如王世龍，就是莞爾一笑。
不厚道的像是王青、陳陽，“噗嗤”一聲，笑得可大聲。
名片上印的赫然是：
【嘉德拍賣行，大中華文化圈首席鑑定師：林北貢】。
柳石澤這簡直就是指着和尚說，你不懂得光頭的苦；
又像是母雞對着雄鷹感慨，高處不勝寒，你不懂別嗶嗶……
“哈哈哈~~”
和順堂中，越來越多人或看到，或聽到，知道了倨傲老者林北貢的身份，笑聲如瘟疫般傳染。
不管有關沒關，先笑了再說是。
轟笑聲中，柳石澤臉色得跟猴屁股似的，至於林北貢所言的驗證，更是提也不用提。
有盧教授在這呢，自然不可能是冒充的。
林北貢還不放過他，一臉倨傲勁兒地道：“嘉德秋拍上8000萬的那件金裝定器，就是老子鑑定的。
現在我說這件更好，有誰敢說不是？！”
林北貢這番話，明面上爲和順堂，爲陳陽站臺，但在場的誰不是人精，哪裏看不出他就是老小孩的脾氣，被人質疑後炸毛而已。
“林老說得對！
這的確是一件國寶，賭約我們輸了。
願賭服輸，心服口服！”
高斌看柳石澤又是尷尬又是不服氣，半天不吭一聲，連忙站出來，一口認下了賭約。
他光頭上這下不是冒熱氣，而是遍佈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兒。
比起盧教授，這個林北貢，他們古月齋更得罪不起呀。
古月齋每年通過嘉德拍賣出了多少寶貝，裏面的利益糾葛，外加其他東西，複雜和牽扯，想想就讓人頭大。
嘉德大中華區的首席鑑定師，在拍賣行內部也是惹不得的人物。
這尊大神只要應景時候，搖個頭，說聲“看不準”，他們古月齋就要去上吊。
“左右不過是一個扳指而已。”
高斌這麼勸着柳石澤。
柳石澤紈絝歸紈絝，基本的東西還是拎得清的，含恨點頭。
在這邊認栽後，盧教授取了個托盤，將龍鳳古玉跟玉扳指一起，送到了陳陽面前。
“賭約是你贏了。”
“老頭子功成身退。”
有盧教授公正，柳石澤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陳陽將玉扳指拿起來，套在了自家大拇指上。
陳陽做出這般動作時候，看了一眼盧教授，發現老人家忽然對他眨了眨眼睛。
這個孩子調皮似的動作出現在老教授身上，讓陳陽怔了一下，旋即他看了一眼手上扳指，就明白了過來，反過來衝着盧教授也眨了眨眼。
一個小祕密，無聲地傳遞來去。
在場並沒有人發覺。
所有人的目光還在金裝定器螭龍碗上，轉來轉去。
一件國寶級別的重器，就在面前出世，這一幕他們一秒鐘都不想錯過，回去可以吹夠一年。
林北貢忽然走了過來，打破了盧教授與陳陽的默契，開門見山地說道：“陳小子，這件金裝定器螭龍碗，出手嗎？”
陳陽聽在耳中，剛開了開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呢，好幾個着急的叫聲，同時響起：
“哎呦~，林老頭你不能這麼幹!”
痛心疾首，這是盧教授。
“我也來湊個熱鬧，如果和順堂願意出手的話，考慮下王某人，畢竟這麼多年的老交情了是吧？”
這是王世龍，看了半天熱鬧，果斷決定出手，簡單一句話，就把跟和順堂多年的交易和情誼綁了上來。
他說了不算，跟我家小婉談。
蘇紅玉眼看風雲突變，趕忙插口，還把唐婉推了進去。
陳陽對他們說的話不置可否，只是笑嘻嘻地將鳳形古玉交回了唐婉手中。
“老婆，你覺得呢？”
陳陽將金裝定器螭龍碗，推到了唐婉的面前。
唐婉搖了搖頭，道：“你發現的，你做主。”
就在這時，林北貢一拍桌子，豪氣地道：
“少扯那些沒用的。
我們嘉德出這個數買斷……”
林北貢伸出一根大拇指，在所有人面前晃了晃：
“一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