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工鍼灸時,他妻子才漸漸停止哭泣,又在絮絮叨叨說他們一家子全指望長工了,顧西檸接着給了大嬸二十兩銀子讓她補貼家用。
而郎中給長工鍼灸時,長工倏然印堂發黑。
“哎?這,不對勁。”郎中搖頭:“王妃,長工的病情在下是治不好了,還是王妃另請高明吧。”
聽到這話,長工妻子繼續大哭:“哎呀,老天爺一個雷劈死我吧,我可怎麼活啊。”
顧西檸心中有了主意對郎中道:“多謝郎中。”
緊接着取出自己的名帖來讓商會的雜役送到宮中太醫院,請太醫診治。
長工妻子還在大哭,顧西檸低聲道:“住口。”
緊接着說:“本宮已請了太醫來,你丈夫一定沒事。”
他妻子抽抽噎噎,又怕過於丟人現眼就等着太醫。
顧青和蹙眉想了一會兒,對顧西檸說:“要不然咱們今夜將長工帶回顧府,也顯示我們的誠意。”
“帶回顧府,恐怕他妻子擔心,而且傳出去不一定傳成什麼樣子。”顧西檸道。
只怕讓一些有心人說成他們在威脅長工一家人。
說到這兒,顧青和也覺得有理,待太醫來了在做打算。
太醫爲長工號了脈,又紮了幾針,開了幾服藥,接着說:“王妃放心,只是痰遺漏在他的支氣管中,所以才一直昏迷,現在微臣給他疏通了,痰已清理。”
長工妻子眨巴着淚眼問:“怎麼也沒見將痰清理出來。”
太醫笑道:“放心,痰在鍼灸已經排出來了。”
話音一落,只見那個長工咳嗽兩下醒來,他妻子撲過去:“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沒了,可讓我們怎麼活啊,你這個死鬼啊。”
長工滿臉黑線,將他妻子推開,這時太醫又說:“雖然現在醒了,可要好好調理,以免舊傷復發。”
“好好。”長工妻子連連點頭,一面用餘光掃着顧西檸,意思是想多要點銀子,顧西檸也不願多事,讓顧青和給了長工妻子五十兩銀子做賠償。
這件事雖然不大,但是因爲請了太醫,皇上還是知道了,召見顧西檸進宮。
禁宮。
“你們商會又出了問題?”皇上冷聲問。他正愁着找不到顧西檸的問題,沒想到顧西檸送上門來了。
“啓稟皇上,問題已然解決。”顧西檸回答。
皇上非常不信地看着顧西檸:“一個長工昏厥,竟然找太醫,你的商會好大面子。”
顧西檸跪下沉沉說道:“皇上恕罪,商會乃皇商之地,我們忠於皇上。不過請太醫的確是臣婦不對,還請責罰臣婦。”
“責罰?你救了長工,朕責罰你,這是要陷朕於昏君之地麼?”
顧西檸張了張嘴,最終沒多言,這個時候她說什麼都是錯的。
皇上繼續道:“你若是真有心,就在做生意時,多多想一想皇宮,想一想朕。”
暗示顧西檸多繳稅。
顧西檸答應幾句,皇上又派了一個太監,這三日監視顧西檸的起居,看看顧西檸到底對聖上有沒有尊敬之心。
顧西檸頭大,她一個女子,皇上到底防着她什麼。
秦商允道:“本王只怕委屈了你。長工昏厥,不是救人要緊麼。”
顧西檸噓聲,讓秦商允少言。
而趙葵言知道宮中太監進了府,連忙找到正在客房的太監。
“這不是李公公麼?”趙葵言走進門瞧着。
“奴才參見側妃娘娘。”太監跪下行禮。
趙葵言扶起太監:“我們本是一路人,公公不必多禮。聽說顧……聽說王妃今日私自叫了太醫到商會,惹得皇上龍顏大怒。”
“是啊,皇上十分生氣,宮中叫太醫竟然不事先告訴皇上,王妃也是大膽。”太監說道。
一國之君,看重的不是子民的安全,而是所謂的規矩,當真搞笑。
趙葵言心中有了計劃,準備與太監聯手。
李太監在府上三日猶如貴賓的待遇,喫得好住的好。
顧西檸怕在他面前做錯事,就儘量少出門,現在正在與秦商允在房間中作畫呢。
“沒想到,你還會畫畫?”顧西檸站在秦商允一旁,眼見着他手中的畫筆洋洋灑灑畫下萬千水墨圖。
“身爲皇子,哪裏能不懂得作畫?”秦商允微微挑眉。
顧西檸撅起嘴:“你畫的也不怎麼樣嘛,看我的。”
說完,顧西檸拿起畫筆,飽蘸濃墨。
可是下一秒就後悔說大話了,她根本不懂得作畫啊。
畫筆尷尬的停在空中,秦商允噗嗤笑起來,骨指修長的手握住顧西檸的柔夷。
“笨蛋,畫畫哪裏有這麼多的墨。”說完將筆尖抿在硯臺上,重新帶着顧西檸拿起筆。
雪白的宣紙上落下點點青墨,顧西檸感受到來自耳畔的陣陣的呼吸聲。
心裏責怪自己丟人,都結婚這麼久了,怎麼還會害羞。
有啥好害羞的!
日光透過窗子,落在白玉鎮紙上,顧西檸忽然心下調皮,將手一轉,墨水划向秦商允。
秦商允急了,一把將顧西檸按住:“幹什麼呢。嗯?”
他勾起脣角,顧西檸臉色一紅埋進秦商允胸前。
東院中雖然琴瑟和諧,可是西院趙葵言充滿勾心鬥角的氣氛。
她正在請太監喝茶,並且將百兩銀子送給太監。
“李公公,其實咱們都是給皇上效力,你想想皇上要聽到的是什麼話。”趙葵言暗示。
“側妃娘娘意思是,皇上想聽奴才說王妃的壞事?”李公公思忖着。
趙葵言眼中閃過一抹嫉恨:“難道不是嗎?”
“那就按側妃娘娘所言。”
趙葵言繼續說:“本側妃會製造一些事情。好讓你彙報時有事可談。”
說完吩咐仙兒:“從今日開始,提醒本側妃每日到東院請安,早晚各一次。她顧西檸不敢經常出門,自然不想讓我去。”
說完看向公公:“到時公公該怎麼辦,您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