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留幾日？三日，或者五日？”
老人，也就是蘇天命，看着季未辰，幽幽地道。
這個時機太好了。
若是再給季未辰一兩年，讓他消滅所有反對的聲音，將整個聖宮一統，解決自身的麻煩，今日他想收下秦沐瑤，怕是沒那麼容易。
至於季未辰能不能成功，蘇天命從來都不懷疑。
這小娃娃就是天生的皇者。
“與你何干？”
季未辰眸光微閃，面色終是變了變。
“別那麼大的敵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咱們是一夥兒的。”
蘇天命心中暗喜，知道季未辰算是默認了，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怕一個表現不對，激起季未辰的逆反心理。
只要季未辰不阻攔，他說服秦沐瑤的把握就大了。
“小丫頭，你先不要急着拒絕，至少給我一個機會。”
蘇天命從地上起身，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灰塵，清了清嗓子，轉而看向秦沐瑤，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季未辰蹙了蹙眉，到底沒有再開口。
“你拜我爲師，不但不喫虧，我還給你無數的好處。天命一脈一向單傳，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子，功法祕技，資源寶物，指導修煉，這些基本的就不說了。”
“祖上積累下來的人脈，財富，產業，附屬勢力，日後都是你的，誰要是敢欺負你，我讓人去打爆他們的狗頭！”
“小丫頭，咱們的功法不以攻伐見長，但咱們手下有人！要多少有多少，有得是人！”
“你拜我爲師，我就是你的靠山，什麼純陽宮、四大宗門，我讓他們跪着給你道歉！那死了的老東西，死得那麼痛快算便宜他了，我看誰敢爲他出頭！”
“你的弟弟我看到了，隱藏的純陽劍體，我幫他找最合適的宗門，讓他拜入同樣是純陽劍體的大能門下，修煉最契合他特殊體質的功法！”
“你的父母，我可以改善他們的資質，提供合適的功法、資源！你的家族，我可以命人守護，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不說是小小的安南城，若是你們願意的話，遷移到其他大城、重城，甚至皇都，都沒問題！”
“老頭子說話算話，以上所有沒有半句虛言，你還有什麼要求，只管提出來，就算一時沒辦法，日後也一定幫你解決！”
“姓季的小娃娃作證，老頭子的信譽還是有保證的。”
蘇天命將胸膛拍得邦邦響，一番話說得豪氣干雲，但對上秦沐瑤看不出喜怒的臉，兩個肩膀頓時垮下來，笑得那叫一個諂媚。
“這有些個事，姓季的小娃娃也能幫你，但沒有我出手方便，你就當多個靠山，惹事了有人撐腰，闖禍了有人背鍋，考慮一下，怎麼樣？”
秦沐瑤沉默不語，卻有點心動了。
蘇天命見狀，心知摸準了秦沐瑤在意的點，再接再厲道：“至於姓季的小娃娃，他身上的暗傷，他目前面臨的困境，只要你開口，我都可以幫忙。”
“……不用了。”
季未辰面色一黑，生硬地拒絕。
蘇天命笑了笑，沒在意。
就知道季未辰不會同意，反正他就那麼一說，純粹是爲了博取秦沐瑤的好感。
“還有這次的事，有我擾亂那老東西的因果線，抹去此地存在的痕跡，保證誰都推演不出什麼，牽扯不到你們身上。”
蘇天命目光鎖定秦沐瑤，忽然探手朝着虛空一抓，抓出一個拳頭大的水球，手指蘸着往臉上拉劃，留下兩道水痕。
“我就哭給你看，你這小丫頭欺負老人家！”
“嚶嚶嚶！”
秦沐瑤：“……”
拜這樣的人爲師，真的靠譜麼？
秦沐瑤想要退縮。
“蘇天命！是你這個混蛋！”
秦沐瑤還沒回答，那邊睡着的夜青一聲怒喝，從地上翻身而起，清醒了過來。
夜青沒見過蘇天命，這是第一次跟蘇天命打交道，但蘇天命的形象，蘇天命的特徵，以及其他標誌性的情報，夜青並不缺少。
蘇天命讓他喫虧的那一招施展出來的時候，夜青總算確定了，將人給認了出來。
原來是你這個狗東西！
我說怎麼回事，若是蘇天命這個王八蛋，就說得通了。
這些玩兒因果律的，心都髒。
夜青寧可被揍上一頓，也不想在戰鬥中睡着。
簡直是奇恥大辱！
夜青長刀一舉，直勾勾盯着蘇天命，就要再次衝上去。
再來大戰三百回合！
看我不砍死你！
“停停停！”
蘇天命身形一閃，藏到季未辰、秦沐瑤背後。
“不打了，咱們已經講和了！以後都是自己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夜青，退下。”
季未辰及時出聲，阻止夜青。
“呸！誰跟你是自己人！”
夜青冷哼一聲，依言退到一旁，卻對蘇天命沒好臉色。
“真是沒想到，風流倜儻、絕色無雙的天命公子，萬千女修的夢中情人，居然換了這麼一張皮子，若是傳回上界去，怕不是她們都要心碎，眼睛都要哭瞎！”
剛開始那個黑色龜甲，其實也是蘇天命的標誌性靈物，但蘇天命換了那麼個形象，一口一個老頭子，夜青自然沒敢認。
等到蘇天命認真起來，夜青就眼睛一閉睡着了。
草！
這個混蛋！
糟老頭子壞得很！
夜青意難平，也不服氣。
“老頭子都七百多歲了，這張皮子怎麼了？”
蘇天命睜大眼睛，瞪着夜青。
“什麼夢中情人，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含血噴人，在小丫頭面前敗壞我的名聲！”
“哼！”
夜青這回沒再說話。
秦沐瑤：“……”
這個信息量，似乎有點大啊！
依着夜青的說法，蘇天命現在的形象，不是他的真實模樣，而是做了僞裝的馬甲？
而蘇天命本人，似乎也沒有反駁。
秦沐瑤眨了眨眼，視線沒怎麼掩飾，上下打量着蘇天命，彷彿在看能不能找出破綻。
只是觀察了許久，回想剛剛蘇天命的表現，居然毫無頭緒。
秦沐瑤想像了一下，蘇天命頂着風流倜儻、絕色無雙的臉，化作嚶嚶怪，做出死皮賴臉、撒潑打滾的事，猛地打了個寒顫。
這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