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仙禍臨頭[重生]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夢接連做了幾天,星遠越發覺得不對勁,之前手臂上的牙印讓他記憶深刻。

    爲此,星遠做了試驗。

    夢裏,他先試着用小刀在手臂上輕輕劃了一道傷口,等夢醒了以後,手臂光潔如初,疼痛感彷彿從未出現過。

    星遠並未放下疑慮,等再次做夢時,他又在自己的手臂上啃出了個三連環,深深的牙印鑲嵌到皮膚上極爲明顯。

    待到天一亮,他果然在手臂上發現了三個圓圓的牙印。

    光是這樣還不夠,星遠需要做更多的實驗來尋找規律。

    一入夢,星遠用自己能想到的方法在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道印記。

    兵器劃傷、撞擊的淤青、他甚至讓別人掐他……

    頻繁的疼痛讓星遠的睫毛沾上了淚珠,他緊緊抿住嘴脣,鹿眼下壓,湛藍色眼眸覆蓋一層水霧。

    然而,不等同伴上手,纖細的手臂便被一隻戴着手套富有力量的大手緊緊握住。

    頭頂的人深吸了口氣,吐息中帶着嘆息與不解。

    “好端端傷害自己做什麼?”

    星遠側過頭仰視,當發現那人是艾斯利後,他不由緊張起來。

    “我……”

    艾斯利蹙眉俯視他,他眯眼望着那雙含着水霧的清澈雙眸,渾濁的笑聲中暗含威脅。

    “以後要是再亂玩,我保證把你手腳捆住扔到沒人的地方撂一天。”

    星遠:!

    他驚了驚,眼眸晃動片刻後,便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您不用擔心,我今後保證不會這樣做。”

    星遠表面妥協,心裏卻提高了警惕。

    這項任務的難度增高了,看來他以後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進行。

    星遠實驗了無數次,總算是發現了規律。

    原來在夢裏只有自己對自己造成的傷害纔會被帶入現實。

    星遠深思着,眼神逐漸明悟。

    這件事表面上看沒有頭緒,實際上處處恰到好處。

    就比如,萬一夢中其它兵器也可以對他造成傷害,但凡有人殺死他,那豈不是他現實中直接死亡?

    這件事終歸超出常理,星遠沒有對任何人講述。

    私下裏他查了大量資料,卻始終沒有丁點線索。

    爲了確保夢境不會對他造成傷害,星遠假裝體檢,用家庭版健康儀將他由裏到外通通檢測了一遍。

    結果顯示他的身體十分健康,這讓星遠放下了心。

    即便如此,星遠始終沒有放棄尋找夢境的規律。

    夢境的到來毫無徵兆,星遠不知道這夢哪天可以結束。

    訓練他倒是不排斥,就是一想到做夢之後處處都是那個男人,星遠不由打了個冷顫。

    男人性格大變之前他還是很喜歡他的,但現在這人也太危險了。

    保不住他哪一天惹了男人生氣,男人把他狠狠教訓一遍可怎麼辦?

    星遠不由揉着腦袋唉嘆,現實也就算了,怎麼連做夢都能天天夢到?

    ——

    自從上一次艾斯利沒有控制住情緒,將星遠嚇得落荒而逃後,每逢空閒他便想着如何將星遠哄好。

    所幸他只有那幾天得罪了對方。要真做到夢裏那般,那纔是真的回天乏術。

    爲了討好小孩,艾斯利收斂了脾氣,重新變回原來那副好說話的樣子。

    他在帳篷裏擺上了一瓶薰衣草。

    想着小孩總是因爲地面太硬覺得硌腰,艾斯利從私庫裏掏錢,爲牀的附近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

    一想到星遠的鹿眼變彎,一下子會被哄得沒脾氣,艾斯利的心情大好。

    他期待再一次見到星遠,每晚的夢境也讓他來了興致。

    曾經那對水潤的眸子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原本隔着現實,艾斯利沒有那麼多想法。

    可隨着夢境反覆出現,在這“隱祕”的夢中,那些被壓抑着的喜好開始浮於腦海,在暗處飛快滋生並逐漸盤噬了他的內心。

    捫心自問,他很喜歡星遠那對清澈的湛藍色雙眼。

    他經常見到也喜歡那雙眸子滿是喜悅的模樣。

    但當其眼皮下壓,眼角滲出水漬,眼中盡是委屈時,倘若小孩真沒受到傷害,他倒是爲這幅神情更感到心跳不止。

    艾斯利並未質疑夢境。在神教當道的時代,民間流傳着各種神話傳說。

    他在傳說中尋找着類似情節,最後將其認爲是神賜。

    夢境總是容易讓人墮落,沒有幾天艾斯利便陷了進去。

    在夢中,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欺負少年,嚇他、恐嚇他,他從不會真正傷害對方。

    每當他將其逼得戰戰兢兢,雙眼不自覺凝出水霧時,他繃緊的大腦一下子放空,從內到外身心舒暢且心情愉悅。

    幸好只是夢境,他無論做什麼都不用思考後果。

    五天過去了,待星遠來到營地,天早已漆黑一片,四下靜謐。

    在星遠記憶中,明明溫暖的帳篷卻讓他打了個寒顫。他眼皮眨了眨,掀開門簾悄悄地向內望。

    柔軟的地毯瞬間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鹿眼睜得圓圓,臉上多了嚮往的神色。

    只是,當他望到牀邊那張熟悉的臉時,星遠如炸了毛的毛絨動物下意識將身體往後縮了縮。

    今天他晚來得晚,天氣驟降,愈發寒冷。

    星遠壯膽伸手在艾斯利的視野中晃了晃,當確信艾斯利看不見他後,他纔敢靠着帳篷邊緣往自己被褥擺放的位置走去。

    艾斯利以爲間隔五天,少年的記憶會被沖淡許多。

    誰想,少年眼中的戒備是他除了夢裏從未見過的。

    星遠好不容易靠近被褥,其環着手臂將龐大的二者抱起後,便急匆匆向門附近走去。

    艾斯利擰眉頓住,他多了不好的預感。

    曾經的親近如夢幻泡影,恍若從不存在。

    少年寧願捨棄溫暖柔軟的室內與地毯,也要睡到接近帳篷外的地方。

    原因一清二楚,只是爲了遠離他。

    艾斯利雙目漆黑,他搖頭笑了笑,拉着被子向身上蓋去。

    因爲靠近風口,星遠受寒了。

    他打着噴嚏,茫然地望着四周。

    現在的居住環境是越發惡劣了,他得想辦法重新找個新住所。

    清晨。

    待艾斯利忙完回來後,桌面上買的奶糕依舊在,他不知道少年有沒有喫,但……

    帳篷內,那牀被褥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