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素還以爲他說的是,不要給他添麻煩,畢竟在花樓有股份這種事怎麼說都不太硬氣。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會把事情做的很圓滑。”
凌寂頗有深意的看她一眼,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黎素一怔,“那是……”隨即看出他警告的眼神,瞬間明白了過來,紅着臉道:“哎呀,我知道啦。定會跟所有男子都保持距離,好不好?”
兩人又一番說說笑笑才各自回房。
——
因着見面會做的格外成功,不僅官員耳目一新趨之若鶩,在百姓中也掀起不小的狂潮,終於壓過了曲藝組的風頭。
據說當天,觀衆和姑娘們整整鬧了一個晚上,直到早晨才依依不捨的出了館。
醉香館的演出,只一場便瞬間將名氣打響,全城的人無論是朝廷高官還是販夫走卒,只要得了空,都像特務接頭似的,要問一句:“聽說了嗎?”
“聽說了。”
“看過沒?”
“還沒,遺憾。”
“我看過,那陣勢……嘖嘖。”
“哦?兄臺快詳細講講。”
如此超強的口口相傳之下,醉香館儼然成爲了蒼雲最熱的話題之一,也讓它的名氣一晚時間傳遍大江南北,真正做到了一炮而紅。
黎素和鴇媽子坐在辦公室,看着桌上堆着如山的銀票,樂得合不攏嘴。
鴇媽子把自己那份銀票往懷裏一塞,諂媚的問道:“將軍,您真是天縱奇才,從前只聽說您帶兵是一等一的,沒想到您做生意也是這個!”說着,便比了個大拇指。
黎素淡定的笑笑,“少拍馬屁,後面讓你準備的事都準備好了?”
鴇媽子笑眯眯的道:“好了,都好了。”她往前湊了湊道:“將軍,恕奴家多嘴問一句,咱醉香館現在已經是京城的頭份了,只靠現在的模式做下去也能賺的盆滿鉢滿,何須還弄那些麻煩的選拔?咱們只招待客人不就好了?”
黎素斜眼睨了她一眼,道:“這才哪到哪,你就滿足了。見面會只是把名氣打出去,後面的比賽纔是重頭。”
她太瞭解養成式偶像的作用,這次只要辦好,以後別人拿銀子求着她,她都未必看得上。
“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吧,保準錯不了。”她微微一笑,自信的道:“你永遠可以相信我。”
鴇媽子點了點頭,“那是自然,自然。”
——
經過黎素刻意的引導和宣傳,醉香館的在蒼雲的名氣大有捨我其誰的架勢。以至於擠的京城中別的花樓已經沒什麼生意可言,若不是有幾個伶俐的丫頭勾着老客人,想必全都門可羅雀了。
這裏面“受災”最嚴重的便是麗春院。
偵察隊的人傳來消息,近來麗春院已經連放了無數信鴿飛往凌耀封地,他們無聊的時候截了兩隻,密信上說的都是求助信息,希望凌耀的英明決策可以帶他們走出困境。
她把紙條拿在手上把玩,無意間掃到背面一行小字:偵查組友情上報,信鴿肉硬,煮着喫不錯,組長得空記得嚐嚐。
黎素嗤笑一聲,這幫崽子真叫她慣的不成樣子了。連傳消息這麼嚴肅的事都能拿來玩。
她摸了摸下巴,對門外高喊一聲:“小月,咱晚上喫煮鴿子湯啊。”
醉香館的花魁大賽已經走上正軌,黎素將一切事安排好便也不再去了。一時間又閒了下來。
無聊的時候帶着黎九思去軍營轉轉,想點非人的法子折磨手下的兵,看着他們呲牙咧嘴,她一天的心情都會好上許多。偶爾也把黎九思留在那,讓他跟着一起訓練。
小孩也爭氣,不怕苦不怕疼,哪怕摔出血了都沒吭一聲。
黎素撿夠了樂子,晚上再跟凌寂你儂我儂一番,小日子愜意的像是到了黃金時代。
只有一樣比較煩心。皇上的病老是不見好,即便黎素多少味藥下去也只能治標不能治本。俗話說治得了病治不了命,縱然她杏林第一聖手,也不能跟閻王搶人。
只是怡妃身子康復的不錯,知道又是黎素救的,心中便對她更親近了幾分,儼然已經將其歸爲了自家人。有事沒事便招進宮說些悄悄話,關係比親母女還熱乎。
毒害怡妃的小宮女嚴姑娘,據說被押期間大刑用盡,可是一個字都不肯說,最後審訊的嬤嬤沒辦法了,嚇唬她如果不說就只能把前禮部尚書也就是她的生父,定性成謀逆之罪,一家人吵架問斬死無葬身之地。
嚴姑娘擔心父親一家,被逼的沒法,彌留之際厲聲喊了一句:“與嚴家無關,嚴茂才什麼都不知道,是我自作主張,替嚴家傳遞信息,也是我爲泄私憤毒害怡妃,你們要殺就殺我!”
這話傳到皇上耳朵裏,氣的皇上本就不康健的身體越發的頹敗下去。
他不是氣小丫頭下毒,而是由她這句話裏聽出了重要信息。
這話擱誰聽了都不會只相信片面之詞。
傳遞信息,泄憤!
他一個禮部尚書要宮中的信息做什麼?他又想從後宮之地得到關於皇上的什麼信息?
嚴茂才是誰的人,已經再清楚不過了,他在爲誰收集信息也不言而喻。
皇上怎麼也沒想到,一直被自己嫌棄,不聲不語的大兒子居然有此等狼子野心,把手都伸進他的後宮來了!他想幹什麼?造反不成?
泄憤,泄誰的憤?今日有人敢下手毒害他的愛妃,明日是不是就敢直接來毒害自己?
若沒有凌耀授意,區區一個禮部尚書,他敢這麼幹?
皇上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可悲。
雖說這個兒子一直不被他看好,但他自認從未虧待過這個長子。甚至知道凌御的心性後,怕以後身爲皇長子的他遭到迫害,還早早的選了塊不錯的封地打發過去。
爲的就是讓他遠離朝堂中心,保他一命。
卻沒想到,竟養出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