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阿爾法星球大毀滅 >第五十五章:營救
    阿爾法國家外交部的交涉很快就有了結果,但卻不是巴姆蒂蘿期望的那種。貝塔國家外交部的答覆十分刻薄。這份由貝塔國家元首親自簽署的外交文件提醒阿爾法國家領導人注意,貝塔國家尚未在法律上承認阿卡利利的公民權,因此不存在限制一個公民人身自由的問題;外星動物阿卡利利是不請自來到達貝塔的,而且已經聲明自願留居貝塔,並接受貝塔國家法律的約束。如果阿爾法國家一定要索回阿卡利利,交換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阿爾法國家承認綠色阿貝島屬於貝塔國家所有。

    阿爾法外交部說,阿卡利利問題與阿貝島之爭是完全不相干的兩碼事;貝塔外交部說,若是不能得到阿貝島,貝塔就得去地球索取綠色土地,而阿卡利利已經答應做遠征軍的嚮導了。

    貝塔國家的答覆立刻被傳送到王國政府和議會,又在幾個小時後被新聞媒體披露。這引起了阿爾法人民普遍的憤怒;人們紛紛在信息網絡和其它新聞媒體上發表激烈意見,要求對貝塔採取強硬措施,甚至不惜發動一場戰爭。

    然而對議會和政府來說,憤怒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其實,人們早就料到貝塔一定會把這個問題複雜化,因爲許久以來,兩國間不管發生什麼摩擦,貝塔總是要蠻橫地把它扯進領土爭端中來。這次也不例外。而且和以往一樣,這次貝塔人也是故意做出一種“高姿態”,表示願意派出一箇中等級別的代表團,在第三國,也就是嘎瑪國家的首都麻西匹城,與阿爾法國家的代表進行談判。

    兩國的代表在麻西匹城開始談判。阿爾法代表要求僅就歸還地球人阿卡利利的事宜進行協商,並且表示願意以金錢——無論貝塔人要價有多高,都可以討論——贖回阿卡利利。可是貝塔人卻不願意只就阿卡利利的事情討價還價,而是提出要就兩國間所有的問題,其中必須包括阿貝島的歸屬問題,進行一攬子談判。爲了表示他們所謂的“誠意”,他們願意立即讓對方將我的兩名隨員,也就是嘎爾丁警長和瓦波拉先行接回阿爾法國家。

    嘎瑪政府委派前任總理老阿里巴先生做和事佬,出面進行斡旋。但是由於嘎瑪國家不具備足夠的經濟和軍事實力,所以他說的話沒有什麼份量,灌不進雙方代表的耳朵裏去,當然也就起不到應有的制約作用。一貫頤指氣使的老阿里巴,這回兩邊碰壁,丟盡了面子,氣得要命,撮合了幾次會談之後,就懶得再管閒事,回家睡大覺去了。沒了東道主在場,雙方代表一見面就開始打哈欠,每一方都既不想再說什麼,也不想再聽什麼;然後就互相盯着看一會兒,接着就哈哈一笑,夾起文件包,彼此道聲再見。談判斷斷續續進行了一百五十天,浪費兩國財政各四十五萬索斯比的鉅款,事情卻沒有任何進展。

    巴姆蒂蘿小姐非常焦慮,每天都要到主管軍事情報的卡米撒將軍那裏跑一趟,希望獲得我的最新消息。可是,她沒有獲得有關我的任何一點好消息。然而巴姆蒂蘿小姐也並非一無所獲,原來卡米撒將軍一直就十分尊敬和愛慕這位女宇航員;如今她那顆誠摯的心更是深深地感動了他,使他常常考慮怎樣才能幫助巴姆蒂蘿小姐。關於這種情感的結果,可敬的讀者不久就會看到。

    儘管嘎爾丁和瓦波拉對我細心照料,還服下大量的藥丸,我的健康狀況卻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阿爾法人爲我所做的外交努力,我一概不知情,因爲我沒有任何通訊手段,除了陽光谷別墅客廳裏的那臺電視機播出的軍方節目之外,我也沒有任何其它的消息來源。

    我病得昏天黑地,經常處於連續不斷的恐怖夢幻之中。如果說前些日子我爲自己要承擔的後果而恐懼,那麼,現在我要爲我的同胞將遭遇的苦難而擔驚受怕了。在夢裏,貝塔人的計劃統統變成了現實。我看到,貝塔人在太空用反物質燒燬了好幾十個地球大城市,那裏的廢墟比當年的廣島要悲慘一千倍;愚蠢的地球人在外星人惡意挑唆下,進行着人類歷史上最殘酷的戰爭,比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要血腥一千倍。我的地球同胞在陸地、海洋、天空上互相廝殺;火藥、毒氣、病毒、輻射、震動等所有技術都派上了用場。我夢見,我們的家園和我們的文明在熊熊烈火中燃燒,化爲灰燼;漫山遍野到處都是我們地球人的屍體!貝塔人最後收拾殘局,用高壓手段征服了倖存下來的地球人。地球上的人類,不論是白種人,黃種人,還是黑人或是混血兒,不論是何種信仰,全都變成貝塔人的奴隸和牲畜,而我自己則變成一個到處漂泊的幽靈。

    我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而每次醒來後,我就希望自己還幸福地生活在地球上,看到我的同胞安然無恙,但又馬上沮喪地意識到我仍被軟禁在阿爾法星球貝塔國家的陽光谷。就像一個被判了死刑的囚犯,無論是睡着還是醒來,面對的都是死亡。讀者不難想象,我這時的心理狀況是多麼悽慘啊。

    爲了緩解我的病症,貝塔人不再在我面前說起任何有關宇宙遠征的事情;爲了維持我的生命,莫勒萬將軍派來的醫生和護士每個白天兩次爲我注射營養液;晚上還要用一種類似頭盔的金屬罩扣在我的腦袋上,刺激我的大腦神經。又在我身體的多個部位貼上探頭,用來監測我的各項生理指標。他們每回來到我身邊,都會同瓦波拉交談一陣。一天,我稍稍清醒一些,就問瓦波拉,我還能不能活,他說,貝塔人的醫術與阿爾法人一樣高明,只要他們想要一個人或一隻動物活下去,就肯定能有辦法讓他活下去。我說用不着這麼折騰了;我對我的同胞犯下滔天大罪,先是在特立芒地鼓吹地球的優越環境,引起阿爾法人的貪慾,後來又把地球的防務狀況透露給貝塔軍人,如今阿爾法星球的遠征軍就要出發去毀滅我的同胞,我還有什麼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呢?我懇求他給我弄些毒藥來,讓我早早死掉,因爲我不能親眼看到我的同胞的悲慘滅亡。聽了這話,瓦波拉嘆息着搖了搖頭,嘎爾丁警長卻勃然大怒。

    “啊,阿卡利利,阿卡利利先生,”他大聲斥責道,“你真是一個頑固的地球人!我記不清已經跟你說過多少遍,阿爾法星球的高級智慧生物要去征服你的同胞,與你的存在與否,根本沒有關係。不管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或者不說什麼,不做什麼,都不能阻止他們的行動呀。你什麼罪過都沒有。怎麼我的話你就不相信吶?難道你真的以爲你有如此之大的本事,可以推動一場宇宙戰爭麼?要是你這樣想,那麼你就是我所見過的最妄自尊大的傢伙,智商太低,愚蠢透頂,可笑至極!”

    說罷,他揮起手掌,結結實實給了我兩個耳光,打得我兩眼直冒金星。接着他轉過身,捂着臉,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