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娃娃這時辰就醒了,管桂橘白麪面相覷眼眸皆是泛着層層的擔憂。
夢遊症也就罷了,如今都睡不好了,這可怎麼的了……
阮安玉熟悉好,見着面前阮安仙送給她的小花簪,還有一直從河間府帶到應天府的玉鈴鐺簪花,只是遲疑了片刻,小手一揮,“帶二哥送的!”
管桂似乎都猜到小丫頭會如何選了,看橘白閉眼都玩挽的包子頭,便說:“不若奴婢給姑娘好生打扮一下,雖說眼下伯爵府各位主子都還沒回府,可倒是您是世子夫人的胞妹,可不能丟人的。”
“哪裏丟人了,我怎麼可愛的。”阮安玉看鏡子裏頭自個的小肉臉,拿着手揉了揉,“天底下怎麼會有我怎麼可愛的姑娘。”
橘白沒憋住,噗呲笑出聲,“管桂的意思是,姑娘好歹都是八歲多的姑娘了,緊跟着就要九歲,眨眼就是十歲,可不是小孩子了,不如弄個精緻些的?”
“你這一句話出來,我就像馬上要及笄了似的,就這樣,我喜歡!”阮安玉不許二人在打扮她一事上多嘴。
佔據這身子怎麼久了,阮安玉是能看出小安玉絕對是個地地道道的美人胚子,日後張開了,可不是比阮安仙這姐姐強一星半點的。
至於裏面的道理,她難得和兩個丫鬟講。
阮雙行早已起身讀書,聽着耳邊鈴鐺聲,從書裏抽回目光,就見小胖娃娃蹦蹦跳跳進來。
“二哥,我餓了,今日我們早些開飯吧!”
阮雙行放了書卷,點點頭。
“二哥,我昨晚做夢了。”阮安玉拉着他的手朝外頭走,“我夢到你帶我去下館子了!”
阮雙行目光冷幽幽看她,“既如此,你就應該知道是個夢了。”
阮安玉:“……二哥說話還是怎麼不留情面,那今日你去哪裏,我能跟着嗎,或者你把我送到姐姐院子去吧,我都一個人在這裏呆了兩日了。”
都要發黴了。
看阮雙行不說話,阮安玉又說:“二哥要是擔心我驚了姐姐的娃娃,那就讓我跟着你吧,我發誓,這次一定乖乖的。”
“以前你在府邸呆個十天半個月都呆得住,這出院子也不小,你可都逛完了?”
阮雙行還能不知這人腦子裏頭打的何等算盤,只要一換地皮,她這眼皮子淺的東西就能喫到東西了。
“這兩日我同姐姐都有些忙,你乖乖呆着這裏,等着我忙完了,帶你出去好好逛逛。”
“等你忙完了我們都回家了。”阮安玉仰頭,“你不就是帶我來看姐姐的嗎,我都沒怎麼看到。”
只要出了這院子,她不信弄不到喫的。
“二哥,你把我送去姐姐哪裏好不好?”阮安玉拽他的衣袖使勁的搖啊搖,“二哥,你最好了,我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也會害怕的啊,二哥二哥二哥……”
看小丫頭湊過來的腦袋,阮雙行伸手推回去,“好生喫飯,喝了藥我送你去姐姐院子。”
阮安玉抱着阮雙行叫了聲萬歲,屁顛屁顛跑了進去,飛快就把飯食一掃而空,看阮雙行小盤子裏頭的雞蛋,默默的伸手過去。
阮安玉臉皮厚,“我還有點餓,你出去應酬肯定要喫東西的。”
一個雞蛋而已,阮雙行難得在計較。
用藥完畢,阮安玉就被帶到了阮安仙的院子裏頭,本以爲怎麼都能摸着點喫點,卻看桌子上除開茶盞什麼都沒有。
阮安仙靠着軟榻繡着小孩子的衣物,“你不必想了,母親說你女紅越發好了,過來個給我繡個蝴蝶看看。”
阮安玉哭喪個臉,“姐姐,我手還疼着呢。”
“是嗎?”阮安仙看自家機靈的小鬼,“今早搶你二哥雞蛋手怎麼好的很?”
阮安玉皺鼻子,“姐姐就知道看我笑話。”
繡了蝴蝶交差後,阮安玉被姐姐抱着一同午睡,那是餓的前胸貼後面,無論如何都睡不着了。
她的好姐哥是要餓死她。
若是她在這樣坐以待斃,哪裏還等得到大夫重新來把脈的。
她躡手躡腳爬下牀,和秀荷說睡不着,要在外頭逛逛。
陪着阮安玉是個不大的丫鬟,預備帶她去堆雪人,阮安玉哪裏還能搞這些力氣活,餓的不成,忽而就看着一個人影閃現進來,後面還跟着兩個老媽子。
嗨喲,還真是天不絕她阮安玉。
“裴絕!”
手裏抓着糖葫蘆的裴絕就看面子個粉色的糰子走了過來。
“阮家妹妹。”裴絕眉宇帶笑,“我也來找你姐姐玩。”
“我姐姐在睡覺,沒功夫陪你玩。”阮安玉盯着他的糖葫蘆,“我們是哥們嗎?”
裴絕點頭。
“把你糖葫蘆給我喫一口。”
裴絕猶豫,“我給仙姐姐買的。”
“就一口!”
裴絕遲疑了下,把糖葫蘆遞過去。
阮安玉突然就開始跑,裴絕唔了一聲,立刻跟着追上去。
兩個人一溜煙就跑的沒影。
阮安玉停下腳步,“裴絕,快快,去給我偷點喫點來,我要餓死了。”她知道這人是裝傻,“快點,不然我要餓死了。”
裴絕看她,“你讓我去偷東西?”
“我餓了,你們京城的庸醫說我太胖了,把我姐姐和二哥唬着了,我都要餓死了,快點去快點去。”
裴絕露出神奇的目光。
阮安玉哪裏胖的,分明她家七妹妹更肥嘟嘟一點。
很快,裴絕就揣着一隻雞腿回來了。
他清楚的看到阮安玉雙眼放出了綠光,就差把骨頭給吞下去了。
裴絕想了想,把荷包裏頭的芡實糕拿給她。
阮安玉兩口乾完,“差點就餓死在京城了。”
裴絕捏着手裏的糖葫蘆。
說實在,不是阮雙行對她好,他真的不信這是阮雙行的妹妹。
外面的丫鬟也摸到這裏了,阮安玉急忙擦乾淨了嘴,“我沒欺負裴絕,我和他鬧着玩的,我沒有喫她的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