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兒子的利益都能夠來做交換。
一杯又一杯下肚,顧承恪的眼神已經不太對勁了。
沈綰伸手輕輕地摁住那酒杯:“你今日已經喝了很多了,再喝下去就該醉了。”
屋子裏面瀰漫着一股濃郁的酒香味。
旁邊凌亂的放着幾個酒罈子。
沒能夠替沈綰報了仇,顧承恪心中愁,便借酒消愁。
然而卻又不敢鬧到沈綰的跟前,所以偷偷的在自己的屋子裏面搬了幾個酒罈子,喝得爛醉如泥。
管家來稟告的時候眉眼愁苦,還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應該被顧承恪給警告過了。
但是一想到自家王爺的身體,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也算是豁出去了。
沈綰一想到那個場景,便忍不住莞爾。
“大家都在擔心你,你卻在這裏喝得爛醉如泥,若是讓人知道了,豈不是說出去惹了人的笑話。”沈綰將那酒一飲而盡。
可她不善於喝酒,這一杯下肚,臉上飄起兩朵紅雲,眼中也升起了些許的水霧,好似一朵將開未開的花,最是濃麗豔稠的時候。
可是這個舉動卻嚇壞了顧承恪,他腦袋一個激靈,立刻起身,撲騰着搶過沈綰手中的酒杯。
“你纔剛剛醒過來就喝酒,是不想要命了?”顧承恪聲音嘶啞低沉,還故作兇狠的瞪了一眼面前的女子。
可是並沒有什麼用。
那眼神迷糊得可愛。
沈綰坐在旁邊,笑的甜甜:“不過是一杯酒而已,少量的飲酒可以幫助身體的恢復,倒是像你這樣……”
她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在顧承恪的胸膛上一戳。
或許是因爲真的醉了,顧承恪竟然順勢就坐在了凳子上面。
他用手撐着自己的額頭,一副不勝酒力的模樣。
“你身體之中的毒我纔給你全部解開,如今你要是把身體給喝壞了,那你我之間恐怕就要到此緣盡了。”
顧承恪腦袋發懵,混沌的眼睛眨了一下,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這是什麼意思。
他有些許的遲疑,卻又極爲認真的,一字一頓的說:“不會,本王會活得比你長久。”
但想了想,他又覺得不對,糾正自己剛纔的話:“不,你要活得比我更長久。”
沈綰聽完這句話,忍不住失笑,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你爲何不說生同裘,死同穴?”
可真是個醉鬼。
已經微醺的男人眼睛忽然一亮:“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沈綰無奈的搖搖頭,心想自己和一個醉鬼說這麼多做什麼呢。
不可理喻。
她忽然欺身而近,精緻的面容在顧承恪的眼前無限的放大。
顧承恪彷彿被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你這是幹什麼?”
頓了頓,他又立刻挺直了身體。
不自覺的又靠近了一點沈綰。
“你是不是打算趁本王喝醉的時候偷親本王?”他一本正經的問。
聽聽這話,果然是喝醉了。
沈綰無奈的搖搖頭,臉上露出一股惡意的笑容:“對呀,沒有想到竟然被你給發現了。”
卻見着面前的男人正襟危坐,頭甚至還朝着自己這邊偏了過來一點。
一點兒也沒有剛纔的驚慌失措。
她狐疑的看着眼前人,“你現在就不害怕我了?”
顧承恪懵懂無知的偏過頭:“我什麼時候害怕過你?”
同一時間他還有些不耐煩的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又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沈綰一點。
然後又一點兒。
又一點點!
直到臉頰貼上了沈綰的嘴脣。
沈綰霍然瞪大了眼睛,立刻倒退了兩步起身:“你幹什麼?”
顧承恪輕輕說:“你方纔不是想要偷親本王嗎,怎麼這麼磨磨蹭蹭的?”
這個正在說胡話的醉鬼臉上帶着一抹不耐煩的神情,眼睛卻瞪大像銅鈴一樣,視線不自覺的掃過沈綰那張嫣紅的嘴脣。
“就這麼一下就夠了?”語氣很是遷就。
沈綰:“……”
心情複雜,無話可說。
論臉皮厚她還真是比不過眼前的人。
就算是喝醉酒的也比不過。
她漆黑的眼珠子忽然一轉,然後衝着顧承恪伸出自己的手。
“在偷親你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做,你先把手給我。”
此刻的男人就像是一個聽話的小孩子,懵懵懂懂的伸出自己的手交到了沈綰的手上。
沈綰不緊不慢的替他摁着手指上的關衝穴,大概摁了有兩三分鐘的時間,眼前的男人忽然甩了甩頭。
“本王竟是不知道王妃如此喜歡我,連我喝醉了之後,都忍不住想要牽着我的手。”
上方傳來調侃的聲音。
一聽到這熟悉的語氣,沈綰就知道,顧承恪這酒估計是醒了。
她的手頓了一下。
心中涌出些許後悔的情緒。
醒來的顧承恪一點兒也沒有剛纔喝醉的時候可愛。
早知道就不給他解酒了。
不過這情緒只是一閃而逝,她立刻甩下對方的手,翻了個白眼兒:“王爺只是喝醉了酒,可不是傻了,難道忘記了自己剛纔還做了什麼事情嗎?”
別以爲喝醉了就能當什麼都不知道。
顧承恪本想說他不記得了。
可是才一動彈,腦海之中卻涌出許多的記憶碎片。
發懵的他,說胡話的他,還有像個傻子一樣將自己的臉湊到對方的脣上的他。
顧承恪瞬間失聲。
不,那一定不是他。
那個他一定是被別人給侵佔了身體。
沈綰起身拍了拍自己衣裳:“聽聞蓮安公主要走了,我打算去送送她,王爺要和我一起嗎?”
原本腦海之中還有幾分糊塗的顧承恪立刻被這句話驚醒。
他不悅道:“在她的手上吃了兩次虧,上了兩次當,難道你就還沒有一點防備嗎?”
“有王爺跟着,還有楚驚風跟着,她能奈我若何?”沈綰不甚在意的說道,活動着自己的指關節。
原本波瀾不驚的眼中帶着幾分涼意。
“她可能現在已經覺得我死了吧,既然這樣,你說我現在出現在她的跟前,她會是什麼表情?”沈綰慢吞吞的說着,卻已經提步出去了。
此仇不報非君子。
雖然有皇帝的聖旨在,她不能夠對蓮安公主做什麼,不過這不妨礙她用其他方式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