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盤話依然輕柔,卻帶着不容抗拒,蘇羨月直接被氣走了,只留下長歌一個人留在原地。
景彧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似乎是有些不明白剛剛還喜笑顏開的兩個人,怎麼莫名其妙的就吵起來了?
夜晚十分,這森林裏總是安安靜靜的,偶爾能看到三兩隻螢火蟲,在夜間跳舞,伴着嬌嬌明月,格外動人。
景彧莫名其妙有些睡不着了,不知道究竟是夜晚太安靜,還是說明月太亮,只好披上衣服起身,向着湖邊走去。
湖邊佔着一個女孩子,一身白紗裙,明月柔柔的照射在她身上,好像是一層月華,長髮柔順的披下來,眉眼溫順,那眉心一點紅卻讓整個人格外的溫柔。
“長歌?你怎麼還不睡?”
長歌這才發現,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佔了一個人,那人來到自己身邊,輕聲說出了這句話。
“睡不着,出來走走。”
景彧卻覺得不是這個樣子,這個女孩子祕密實在是太多了,這樣一個渾身都是迷的人,景修寒也能容忍她在蘇羨月身邊?就不怕他是壞人麼?
“蘇羨月是爲了你好,可是我不明白你爲什麼一定要用第一種方法,明明這兩種辦法結果都是一樣的。”
長歌垂下眼眸,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這個問題,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一些沉默,一個在等一個答案,一個在思索。
爲什麼呢?因爲第一種辦法能把蠱蟲取出來,蘇羨月現在手裏沒有一點關於蠱蟲的線索,她要想去研究蠱蟲,就一定要有資料,而這活的蠱蟲就是最好的資料。
這可是清閣的詭計,蘇羨月一定想要解開,她這不僅僅是在完成蘇羨月的願望,還是在救助那些冤死的人。那些和她一起被種下蠱蟲,痛不欲生的人。
“因爲這樣能把蠱蟲取出來。”
“就因爲這個?”
“就因爲這個。”
長歌忽然擡眸,眉眼帶笑,不知道是不是這月光太過於清冷,竟然讓她有了幾分蘇羨月的意味,景彧這個時候才發現,兩個人是真的像。
這兩個人都一樣,一樣的瘋!
景彧暗罵一聲,果然都是瘋子,轉身準備回去,卻又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頭看向後面的女孩子。
“跟上啊!”
長歌眨眨眼睛,雖然有些不明白他爲什麼生氣,但是還是乖乖的跟上了。
兩個人剛回去,還沒走到營地附近,就看到有一個穿着夜行衣的人,鬼鬼祟祟的站在他們的帳篷外。
景彧拉着長歌蹲下,他們現在不確定還有多少人,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打草驚蛇,按兵不動,先看看對方想要做什麼,他們再見招拆招。
那人先是四處看了一眼,隨後走向他們剛烤好的兔子旁邊,似乎是下了什麼東西,轉身幾個翻身離開。
景彧間那人已經離開,拉着長歌站起來,兩個人對視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將烤兔子拿起來,走向遠處的蘇羨月兩個人。
剛剛那個下藥的黑衣人看着熟睡的四個人,不由得嘲笑。
“不是說這四個人很難抓麼?現在看下來很輕鬆啊。”
一旁有些年長的黑衣人倒是很謹慎,他早就聽說過這幾個人,那個白衣服的就是一個小姑娘,不足爲懼,旁邊那個穿着考究的應該是太子,酒囊飯袋一個。
最難處理的就是旁邊兩個人,他接到的密令是不要管其他人死活,只要把這兩個人抓走就行,並且不能傷害一分一毫,這兩個人極爲重要。
“別小看他們,他們可不是一般的人。”
他總覺得怪怪的不是說他們很難抓麼?他本來就是想用藥去探探虛實,沒想到他們竟然中招了,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行了,先把我們的任務做了,把人質綁起來,至於另外的兩個人就丟在這裏吧,這裏總會有野獸出沒,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自己了。”
小黑衣人點頭,走過去正要把蘇羨月綁起來,然而剛剛緊閉雙眼似乎是已經睡着的蘇羨月卻猛然睜眼,直接將毫無防備的小黑衣人敲暈了。
其他三個人也都醒來,分別打暈了面前的人。
老黑衣人沒有任何驚訝,反而覺得這樣纔是正常的,他微微蹙眉,眼前的這個情況對自己很不利。
“你沒有喫?”
蘇羨月擡手整理一下衣裙,隨手坐在一旁,幾乎是半靠在樹上,整個人都帶着一陣慵懶的氣息,氣定神閒,好像被抓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她纔是那個主掌生死大權的人。
“你說呢?”
半個時辰前,蘇羨月早就隱隱約約發現了不對,她總覺得已經被盯上了,無聲的和景修寒交流,兩個人默契的做了一個決定,引蛇出洞。
等到景彧回來帶着考兔子,幾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瞬間變明白過來這兔子有問題,於是將計就計。
老刺客不由得讚賞的看着蘇羨月,果然有大家風範。
“這一次是我輸了。”
老刺客走過去,將那些昏睡的人叫醒,他自然明白蘇羨月留了一手,沒有講這些人一掌拍死,她不是沒有這個能力,她是沒有必要。
小黑衣人揉揉痠痛的後頸,疼的齜牙咧嘴,暗罵一聲,“你竟然偷襲我!堂堂君子,你投偷襲做什麼啊!”
蘇羨月彎了眉眼,她覺得這個女扮男裝的小孩子挺有意思的,年齡也應該不大和長歌差不多,長歌性格太安靜了,難免讓人心疼。
而這個活寶總想讓人逗逗她,蘇羨月這麼想的也就這麼做了。
“可我就是打過你了啊,這叫兵不厭詐。”
“你!”
蘇羨月不再說什麼了,而是笑盈盈的看着他,“小妹妹,你說你無非就是給錢賣命對不對?”
對方思考了一下,好像就是這個樣子,他們就是給錢賣命的人,不會管這個人要殺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