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比沒有糾結曾經的自己，去偷權柄這件事。
比起可以說的上膽大妄爲的舉動，他更關心的是“上帝”。
或者說祂的權柄。
那可是全知全能啊。
按照現在的‘常識’，上帝雖然強大，卻也不會超過維度魔神太多。
而即使的最強大的維度魔神，也不敢說自己擁有全知全能的權柄。
畢竟權柄代表着某種世界運行法則的權限。
強行驅動超過自身能力範圍權柄，是會“受傷”，甚至隕落的。
強大如北歐神系的主神奧丁，也因爲強行窺視世界樹運行的法則，妄圖掌握全知全能的權柄，而瞎了一隻眼睛。
所以雖然在很多人類神話傳說記載中，全知全能基本上已經是每個神系主神的標配。
但其實這只不過是一種美好而誇大的宣傳。
也可以理解爲是神靈爲了發展信徒，擴大影響而吹出來的牛皮，畫下來的大餅。
但聽古一的意思，“上帝”顯然不是在吹牛，而是真的擁有這種權柄。
否則失憶前的自己，根本沒必要去偷。
古一也不可能憑藉偷來的權柄，壓制體內混亂狂暴的能量，成爲前無古人最強大的至尊法師。
可如果上帝真的全是全能，那祂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能繞過全知全能，把祂的權柄偷走的“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
“你也想明白了吧？”
古一輕輕嘆了口氣，揮手打開一個橙黃色的光圈，伸出一隻胳膊，在裏面掏了掏。
拿出兩碟子糕點和一盤月餅，放在茶几上。
“下午茶。”
杜比也沒客氣，拿起一塊哈密瓜味的月餅，咬了一口。
甜，糯，香，軟。
糖分可以很好的舒緩，涌起的焦慮。
閉上眼睛，細細的享受了一會兒美食，又喝了一杯茶水。
才向同樣正在喫東西的古一法師問道。
“所以上帝究竟是誰？”
古一剛剛喫完一個金黃色的軟糯糕點，這會正在清理不小心粘在鬍子上碎屑。
聞言搖了搖頭說道。
“至少在我這一個層次，沒有人知道上帝是誰。
祂自稱‘耶和華’，即‘我就是我’。
明顯也不喜歡別人探尋祂的來歷。
而且和大部分維度魔神不同，凡人不可直視上帝，否者就會發瘋死亡。”
“不可直視？”
杜比皺起眉頭。
“這聽起來可不像是什麼‘好’神啊。
那上帝究竟長什麼樣子？是人型的嗎？”
古一面露回憶的說道。
“我沒有見過上帝。
但曾經問過還沒有失去記憶時候的你，可你不肯說。
後來我從一些天使的口中，知到了上帝的樣子。
或許，因爲天使是祂的眷屬，所以上帝允許天使見到祂的樣子，而不受到傷害。
據那些天使說，遠遠的看去，上帝的身形就如同一個普通人類。
穿着長長的，一直垂落到腳上的黃色長袍。
腳上穿着黃金色的靴子，胸間束着一根金色的腰帶。
兩隻眼睛如同白色耀眼的火焰，頭髮和臉部散發着白色的光芒，如同驕陽烈日。”
杜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
“聽起來還比較正常。
那當時的‘我’爲什麼不肯直接告訴你呢？”
“我也有這種困惑。
長久的思考，讓我想到一種可能。
那就是那些天使所看到的，只是上帝的僞裝，是上帝想他們看到的。
而作爲當時最近神的‘你’，卻見到過上帝真實的樣子。
在結合當時的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神魔上帝都不可靠，甚至連你自己都不可靠’這類話。
或許我們可以大膽的猜測，祂隱藏起來的東西一定很恐怖！
恐怖到即使擁有了上帝七分之六力量你，仍然不敢相信自身的力量。
恐怖到讓當時的你會莫如深，產生絕望。
甚至不惜偷盜祂的權柄，來提升我的力量。”
杜比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儘量用輕快的語氣說道。
“雖然不知道，上帝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現在祂已經‘失蹤’了，不是嗎？”
古一搖了搖頭，用勸告的口吻說道。
“不要掉以輕心，上帝只是‘失蹤’，而不是泯滅。
並且……”
古一的身子微微前傾，臉色凝重，就好像一個馬上就講恐怖故事，嚇唬孫輩的普通老人。
“並且我問過永恆大神，有關上帝的問題。
你猜大神是怎樣回答我的？”
不等杜比接話，古一就自己解開了謎底。
“大神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而是讓我不要對有關上帝的事情產生好奇，也不要進行探查。
永恆大神說，上帝本質上是個很恐怖的東西……”
“……”
有一說一，杜比被嚇到了。
就算是剛剛古一，一見面就直接揭露了他惡魔的身份時。
所產生了恐懼情緒，也不及現在的十分之一。
畢竟那可是永恆啊！
整個世界就那麼四個站在頂點上的存在。
永恆還排在老大。
然後永恆親口說‘上帝’是個恐怖的東西。
然後曾經的他，還曾經是這位恐怖的老闆手下的“頭號馬仔”。
並且這馬仔，還偷了自己恐怖老闆的權柄……
最恐怖的是，他現在變成了人，從新回到了地球上。
這就說明上帝很可能也會迴歸。
然而此刻這位反叛的馬仔卻記憶被封，力量全無……
他頹然的低下了頭，隨後又立刻擡起，用熾熱的眼神看着古一說道。
“我還可以被醍醐灌頂，不是嗎？
你說過，自己會這個法術。”
“誒……”
古一嘆了口氣，讓杜比的心陡然涼了三分。
只聽古一繼續說道。
“實際上，你不能被我醍醐灌頂。
因爲我這一身龐大的力量，有毒！”
看着愣住的杜比，古一問了一個問題。
“你知道全知全能的權柄究竟是什麼嗎？”
“不就是，全知和……全能嗎？”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說了一句廢話。
但又感覺自己的回答好像也沒錯。
古一靠回搖椅，用一種略帶感嘆，但總體平靜的語氣說道。
“全知全能，是知識。
被詛咒了的知識。
上帝的瘋狂，或許正是因爲這些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