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諾說罷,取出四支牙籤,將其兩端的尖利磨頓,並列擺放在一起。
又和建國齊力擡起水果刀將牀褥刺破,隨後兩人跳上去抓住劃開的部位,徑直用體重與下墜的慣性扯下布條。
重複撕扯幾次,所需的材料已然足夠。
之後葉諾用細長的布條固定住牙籤,稍寬的布料則被緊蹦在中間,一個簡易但牢固的擔架就這樣製作完成了。
在之前每日例行的巡邏偵查時,葉諾和鐵柱除開划水放鬆和閒逛外,並不是一無所獲無所事事。
相反,兩人尋找到了衆多候選的新營地,有枝幹上的樹洞、隱蔽野草下的泥洞、甚至在樹上製作一個巢穴。
畢竟時刻具備着危機感,未雨綢繆的準備一條後路才能活的更久,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是先賢大儒用無數例子總結出的道理。
狡兔尚有三窟,更何況作爲萬物之靈長的人類呢。
只有提前做好準備,纔不至於在遇到挑戰時無法堅持下去,早早繳械投降。
因此,一向不喜歡繳械投降的兩人,早就經過層層選拔挑選出了心目中最適宜的新居住地——那是溪流不遠處的一塊巨石,它底部的罅隙只需要進行稍許改造,就能成爲一座完美的住宅。
況且離現在營地並不遠,只有大概150米左右的距離。
但如今卻還不是搬過去的時候,建國與江夢竹受傷尚未痊癒,夏言需要照顧他們,不僅要替兩人換藥清洗,還得幫着腿部受傷的江夢竹,解決一些起居問題。
所以只能葉諾和鐵柱兩人,先去“裝修”一下新營地的居住環境。
他們扛着勺子,帶着鑰匙扣上的銼刀,就這樣轟轟烈烈的率先趕往了新的住址。
兩人用銼刀將石頭罅隙的泥土刺到鬆軟,之後便將勺子輕鬆的插進了鬆軟的潮溼泥土中,最後同時跳起起抓住勺柄,用力向下拽去,隨着身體一陣抖動,需要運出的泥土就這樣被迅速的挑了出來。
不久之後,兩人便在巨石下方掏出了一個足夠居住的不規則方形,但這顯然還不夠。
以他們現在的脆弱身軀來看,絕對做不到在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生活下去。
於是兩人開始前往附近,不斷搜尋着適合壘牆的石子。
直到拾來一定數量的壘牆材料,兩人才躲在罅隙中乘涼休憩片刻。
但不敢過多耽誤過多時間,只是體力恢復些許後,兩人便立即扛着勺子,一趟又一趟的去溪流邊緣掏出污泥,當做製作黏土的原料。
在這不曾停歇的辛勞裏,他們二人的心中都涌現出同樣一個念頭:“要是建國那個傻大黑粗沒有受傷,這時候就可以拿來當做牲口來用了,料想建造進度肯定會迅速很多。”
與此同時。
營地內。
雖然背部被抓出極長的傷口,但精力旺盛的建國已然生龍活虎的開始爲搬家做準備了,正在撕扯着棉花與布條的他,鼻子卻突然奇癢難耐:“阿嚏!”
……
葉諾和鐵柱依舊在忙碌,但心中把建國當牲口使的念頭卻一刻未停…
可想象是豐滿的,現實卻是一個對A。
打着噴嚏的建國索性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正面趴在柔軟的防潮墊上,細細咀嚼着牛肉乾,品嚐着味蕾傳來的舒爽。
而他們兩人依舊在烈日下暴曬着,不停的挖土尋石,尋找着乾枯腐爛的草葉。
他們將四處尋來的腐爛草葉,和入了之前溪流中運來的柔軟沼泥當中,再加入之前從石頭下方掏出的乾土壤,不斷攪拌加水保持潮溼,終於製作成了具備一定黏性的牆土。
牆土準備妥善後,兩人將扁平石子兒裏裏外外四層不斷壘起,如進行着一場拼圖遊戲,努力將它們的縫隙靠攏合併。
兩人在巨石底部的遮蔽處,成功堆砌出三面牆體,只留下兩個空隙與一個出口,用來做採光的窗戶,以及暢通無阻的大門。
牆體大致壘起後,兩人便將製作的黏土填充進石牆中,用力着塞的滿滿當當,只有填滿了其中的空隙,才能足夠的牢固,不至於輕易倒塌。
“我是一個粉刷匠,撩妹本領強~”
“我要撩個小姐姐,長的很漂亮~”
“和她一起來刷牆,我們很匆忙~”
“哎呀我的小房子,地動山搖晃~”
鐵柱往石縫中填充着泥土,一臉陶醉的唱着自己幼兒園時期學習的童謠。
但葉諾卻一臉黑線,只想用手中的黏土狠狠的堵住他的嘴,儘管內心的這個想法非常堅定,但嘴巴卻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一同哼唱了起來…
口口聲聲說着不願意,但實際行動卻是真真切切的王境澤真香行爲。
“我是一袋金坷垃,能頂兩袋翔~”
“不流失浪費蒸發,農業不漲價~”
“肥料摻了金坷垃,畝產十萬八~”
“坷垃好處都有啥,說對就給他~”
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服誰,努力將聲音壓過對方,於是聒噪的蟬鳴伴隨着他們優美的歌聲,整片原野都好像喧鬧了起來。
(^w^)?0?2…
他們在歌聲的振奮當中,回憶起童年的單純,手中的黏土塗抹填充的越發迅速,他們明白,這是來自童年歌聲的鼓舞!
烈日灼燒,石縫中填充的黏土很快便被蒸發水分,牢牢的將他們固定在一起,葉諾與鐵柱輪番用力踹了幾腳製作的牆體後,巍然不動的圍牆顯然證明了它的牢固。
雖然現在看起來依舊簡陋,很多工序還未曾完善,例如營地外防守的圍牆、防範暴雨的排水渠、以及窗戶大門。
但總算是建成了一個初具雛形的新營地。
在落日的餘暉下,忙碌了一整天的葉諾與鐵柱,必須要立刻趕回營地,如果夜晚來臨,仍然遊蕩在野外,恐怕他們只會成爲夜行覓食者的餐前開胃菜。
打個螳螂都要開金手指,這可怎麼活下去喲~
葉諾真的有點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