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部長認爲李萌萌傷勢未愈,沒有必要留在招待所裏又喫又睡的獻醜。立場堅定的驅逐了李萌萌,他讓田小蕊留下來。
各人都有了着落,小丁貓便在杜敢闖和馬秀紅的陪伴下進了單間,掩人耳目的進行密謀。蘇桃也該和田小蕊回房間去了,眼巴巴的望着無心,她靠牆站着,一步都不想動:“我住三樓,你住哪兒啊?”
無心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我住二樓,離你不遠。你今天累着也嚇着了,我看你有點發燒,回房之後馬上睡覺,別光顧着玩,知道了嗎?”
說到“睡覺”二字之時,他在蘇桃肩上捏了一把。蘇桃立刻擡頭看他,心裏隱隱約約的明白了:“知道,我回去就睡。”
然後她果然顯出病怏怏的模樣,隨着田小蕊回房去了。
無心和陳部長也下了樓。顧基茫茫然的跟在他們身後,等到陳部長進房間了,他伸着腦袋向內一瞧,見裏面窗明几淨,牀上牀單雪白,還鋪着彈簧墊子。頗爲豔羨的擠進了門,他一扯陳部長:“明天要是還不走的話,換我來住一宿吧?”
陳部長揮了揮手:“明天再說,你現在該走就走!”
顧基看陳部長氣色不善,只好訕訕的轉了身。及至他走出房門了,陳部長在後面又小聲說道:“顧基,你明天早上早點兒來,招待所提供早飯,聽說是隨便喫,還挺好。”
“哎?”他立刻就要追:“你幹什麼去?”
無心頭也不回的答道:“撒尿!”
站在公共衛生間的小便池上,無心痛快淋漓的尿了一場。很舒服的打了一個寒顫,他睜開眼,卻是一驚。
在幽暗的電燈光中,他看到面前貼着白瓷片的牆壁上,緩緩浮現出了白琉璃的上半身。潮溼的長髮中分披散,髮梢似乎還帶着隱隱的水意,白琉璃的形象停留在了人生最末一次的沐浴後,兩道長眉下面,一雙藍眼睛透出肅殺的光。
“你怎麼不管我了?”他惡狠狠的逼問無心。
無心環顧四周,見衛生間裏沒別人,這才小聲答道:“你又不怕我連累你了?”
白琉璃一揚下巴:“我告訴你,我卡在牆縫裏爬不出來了。你明天立刻回去救我。”
無心壓低聲音說道:“我哪知道明天能不能回去?以後我給你抓條小白狗,你做狗吧!”
白琉璃一甩袖子,很狂躁的怒道:“不!總之你明天務必要去把我弄出來,否則我就去上蘇桃的身!”
無心連忙擺手:“別,我去就是。你脾氣太大,全是我把你慣壞了。現在這裏人多眼雜,我不和你一般計較。等到將來有機會了,我跟你算一筆總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