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門讓他跟着,除了做殺人的武器,就是做別人的替罪羊。這種日子,他已經過麻木了,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死在那次洪災中。
“方成,你不可以跟着她,別忘了,你可是我從洪災中救回來的,你發過誓,要一輩子跟着我的。”
“可你也食言了,你並未幫我找到他們的屍體。”
洪災?難道....
還記得紅姨說過,十年前,一場洪水席捲了不少江州百姓而其中有些姑娘,就是她在災難中所救的。而這麼多年過去了,那邊的洪災依舊沒有減輕,正因爲如此,她纔要來兵符。
一個人動手,力量實在薄弱,更何況,有了那些兵將在場,日後她不在,那些人也會照顧上官無塵。
“我誰也不跟,這些年,我也累了,該去找他們母子了。”方成說完,舉起劍便要自刎。
木傾歌伸手拉住,淡淡道,“人固然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你就這麼死了,對得起你的妻兒。更何況,你不是沒找到你妻兒的屍體嗎,你就那麼確定,他們已經逝去?”
她在賭,賭這個男人肯爲了妻兒跟着她。這種重情重義,顧家的男人,放在古代,爲數不多。
果然,方成聽到她的話,雙眼充滿希望,洪災退去十年,他也找了整整十年,十年間,他走過江州每個角落,可沒有見到妻兒。
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們還活着?
越想越激動,看了眼木傾歌淡然的眼神,他將劍放下,鄭重道,“只要你找到他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木傾歌給他的感覺與一般女子不一樣,這樣的人,他相信,能幫助他找到妻兒。
“將這個吃了。”拿出藥丸遞給方成。
方成喫下,功力快速恢復,轉眼看向李大,“那他們....”
畢竟是對自己有過救命之恩的人,就這樣殺了,顯得他不仁義。可如果不殺了他們,自己日後,必定會被逍遙門追殺。
伸手摸着臉上的疤.....經常易容可以,但這臉上的疤,卻無法改變。
木傾歌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你不必易容,我的人,不需要躲躲閃閃。”
不就是個逍遙門嗎,惹她不爽了,一把藥給他們全部玩廢。反正,這個門派,她遲早要滅了,遲早的事而已。
“其實,除了他們幾個,無人見過我真容,只知道我臉上有塊疤痕。”
那就更好辦了,“難不成,你還想留着他們性命。”
聽方成語氣,似乎有要將他們放了的意思。她木傾歌想來就不是什麼聖人,但凡想要她命的人,她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
“他有恩於我。”
“他無恩於我。”
說罷,木傾歌快速奪過他的劍,一劍一個,瞬間抹喉。她冷冽的氣息配上冰冷的眼神,此刻的她,彷彿就是索命閻王,令人畏懼三分。
用刀架着上官無塵脖子的男人一愣,木傾歌乘此機會,一舉擊殺。
木傾歌上前,輕輕捂着他的眼睛,“塵塵不怕。”
上官無塵一把抱着她,“塵塵不怕,塵塵不怕。”
霎時,上官無塵眼睛迷離,昏昏欲睡,方成見狀,連忙上前扶着。
其實,木傾歌手裏有藥,這藥是她特地研製,就是爲了預防上官無塵看到不該看的場面。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真的將上官無塵當做親人了。
他笑,她也跟着開心,他難受,她心如刀割,無形之中,他在她的心中,已經佔據了無人能比的地位。
“王妃,你....”方成被她震懾住,這麼多年,除了門主,木傾歌是第一個讓他感到腳底生寒的人。
“走吧!”一會兒人來了就麻煩了。
現在的她,根本不是那些會武功的人對手,就像剛剛,如果沒有上官無塵在,她哪裏還有心情聽這幾人嘰嘰歪歪半天。
早就一把藥出去,將他們廢了。
就這警惕性,還殺手,換做二十一世紀,不知死多少次了。
方成揹着上官無塵,木傾歌走在背後,三人快速離開。就在他們走後不久,一個男子從大樹後面走了出來。
“有意思,沒想到,這上官無塵,還能娶到這麼個有意思的娘子。”
“門主,不追嗎?”一個男人看着帶着面具的男子,抿了抿脣。
男子擡手,“不用了,以後,但凡是殺她的單,給本座拒了。”
男子名喚宇文逍遙,逍遙門派的門主,同時也是辰國太子。宇文逍遙極爲陰險,手段滲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不過一向都是以逍遙公子自居,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並不多。
他回宮後聽說父皇在冰月國遇上的事,對木傾歌也倍感好奇,這不,剛好有人想取她性命。沒想到,看到這麼有意思的一幕。
“那李大他們....還有方成,他,該如何?”但凡是背叛本門者,不都是要格殺勿論嗎?
“這幾個廢物,死了便死了,至於方成,就當本座送她一個禮物。”這利息,他日後可是要討回來的。
木傾歌,呵,有趣,這個女人,他要了。
宇文逍遙面具底下,噙起一抹笑容,隨即飛身離開,消失在森林中。
另一邊,木傾歌跟方成帶着上官無塵到達王府,歐陽烙他們也剛好回來。找了一天人,連蹤跡都沒有尋到,他們該怎麼交代?
“皇上,王爺,王妃已經帶着我家王爺回來了。”看到歐陽烙跟軒轅寒,管家立刻上前稟告。
“哦!人已經找到了?”
“是的,不過,我家王爺暈了過去。”
歐陽烙皺眉,到底是誰,對一個已經癡傻的人動手?
軒轅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不用說,肯定是裝暈的。這定南王也是厲害,裝傻裝得像不說,這裝暈,對自己也真夠狠的。
其實這次,他可冤枉死上官無塵了,他哪是裝暈,分明就是木傾歌故意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