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準備坦然接受現實的時候,爬進玩偶箱中的藍晚晚,真就從裏面找到了簡易的小藥箱。
酒精紗布,止血一類的藥劑皆有。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她抱着藥箱跑回去,見他滿頭冷汗地跪在地上,鮮血淋漓的背上插着一把短箭,腳步微晃了一下。
想到這是自己造成的,狠狠咬了咬脣,“箭射的不深,我先幫你拔出來。”
她跑到人身邊,放下藥箱,將止血藥給他喂下後,伸手就要去拔那支帶血的箭。
可是手伸過去之後,卻遲遲沒有動作。
桑遇吃了止血藥,見小姑娘愣在原地,一把握住停在半空的手,咧着慘白的脣,嘴角下的紅痣淺淺上揚。
“怎麼停下了?你要是不拔,我可真要死了。”
藍晚晚收回看向那支箭的視線,重重拍下握着自己的手,冷意森然。
“那你就去死好了!”
方纔慌了神纔沒發現,這根本就是一支假箭。
他居然敢騙自己!
得知是支假箭,桑遇神色微頓地眨眨眼,這麼一說,背上好像也沒方纔那麼疼了。
藍晚晚將吸在他背上的箭拔下,用力一掰,斷裂的塗層依稀可以看到……巧克力碎。
還是把玩具箭。
“你敢騙我!”藍晚晚頓時火冒三丈。
她還以爲,因爲自己讓這人受了傷,結果這整個兒的一出,都是假的。
包括他背上血流不止的傷口,那些鮮紅色的血,也只是果漿而已。
藍晚晚氣的就要拿箭去戳這人,桑遇哭笑不得,一把擒住她的手腕,趕緊制止即將暴走的人。
“等等等等……你想想啊,我們進來的時候,我身上可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拿這種玩具來糊弄你。”
暴跳如雷的藍晚晚瞬間安靜下來,仔細想想,好像也是。
等她反應過來,立刻去翻剛纔找到的藥箱,倒出之前給桑遇喫的止血藥,小心翼翼地嚐了一顆。
糖豆!
她冷着臉,轉向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的人,“剛剛給你喫止血藥的時候,就知道了?”
桑遇愣了片刻,撓了撓額角點頭。
直到他吃了小姑娘塞進嘴裏的止血藥,發覺嘴裏陣陣泛甜時,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還是,有點疼的。”
生怕藍晚晚不信他的話,桑遇直接解了衣服背對着人,背上中箭的地方,確實有一道紅痕。
見他毫無徵兆的脫衣服,藍晚晚嚇得立刻起身跑遠,“說話就說話,你脫衣服幹嘛!”
桑遇衣衫半解地坐在地上,見她對自己避之不及,滿臉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這不是爲了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的麼。”
他可不想被誤會。
藍晚晚背對着人,氣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粗聲粗氣地道:“暫時信你這一回,趕緊穿上衣服。”
真不明白這人怎麼一點都不着急,居然還有心思來逗她。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去找鑰匙麼。
她深呼吸幾口氣調節情緒,無意間瞥向牆上的壁畫。
不出意外的話,那支箭應該是從這裏射出來的。
她走上前,踮着腳在壁畫上摸了摸。
不知摸到哪兒,摁了下去,牆上的壁畫瞬間從中間打開。
未等桑遇穿好衣服起身,根根箭矢朝他射過來。
咻咻咻幾聲,描邊擦過,直接射進他身後的地板上。
他慢動作地低下頭,額角的冷汗,比方纔中箭的那一刻還要多。
射完所有的箭,壁畫快速合上,房間內重歸平靜。
見他差點被射成篩子,藍晚晚吐了吐舌頭,悻悻地放下手。
“抱歉,不小心誤觸了。”
不過這些箭都是用巧克力做的,就算被射中,好像也沒什麼事。
聽到這不帶絲毫感情的道歉,桑遇忍不住抽搐了兩下嘴角。
十分有理由懷疑,這小姑娘根本就是在伺機報復自己剛纔逗她的事。
不過,誰讓他先騙她來着,被射成篩子那也是他自找的。
他微嘆一聲,面上裝的毫不在意,“好了,咱們還是先找鑰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