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霸道秦少緊追妻 >第469章 他是在保全他自己
    “……還有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差不多一米九了,他們喊他……野哥。”

    季桀這句話,使得原本坐在那裏漫不經心轉着酒杯的邢駿,手上動作一頓。

    野哥。

    袁野。

    又是他。

    邢駿不是沒有派人暗中調查過這個男人,只是他的身份夠神祕的,根本查不到底細,只知道這個袁野跟秦頌的關係如親兄弟一般要好。

    那麼,三番五次地爲秦頌出謀劃策,除了真的是替兄弟解決問題的初衷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原因?以至於在所有跟邢駿有關的事情上,都少不了他來插一手?

    邢駿總覺得袁野似曾相識,並且爲數不多的幾次與他四目相對時,總能夠感覺得到他眼眸中的那股戾氣。

    他皺眉思索了良久,這一整天的事情都令他感到無比煩心,從林瀾的治療視頻,到喫個燒烤還能遇見季桀這種人找上門來,現在又聽說了袁野在幫着杜皓調查之前暗地裏算計林瀾的事情……

    然而邢駿的煩心就真的只是單純的心煩意亂,和擔心害怕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根本就沒有在意杜皓開始的調查,反正從始至終都是季桀在明處他在暗處,口說無憑,即便是季桀招了這件事情是由他指使,也沒有充足的證據能夠證明這一點,

    此時此刻,他只想找到一個辦法能夠重啓當年的案件,重新調查。

    邢駿朝着劉硯微微擺了擺頭,後者心下了然,起身帶着兩個馬仔伸手一揪,把地上的季桀從大佬面前拖走了……

    季桀被劉硯拖着塞進了一輛商務車裏,沒點火發動,倆馬仔站在車外,劉硯刷地一下拉上車門,沒好氣地鬆了鬆手骨頭。

    季桀一聽,以爲自己又免不了一頓打,哭都已經沒眼淚了,目光呆滯兩眼無神,怔怔地看着劉硯喊了一聲:

    “別打了,行麼,硯哥,我已經夠慘了……”

    一句話說得劉硯哭笑不得。

    “我……老子特麼幾時要打你了?!”

    “……”

    “不過你自己倒是也知道自己欠扁啊?居然敢出賣駿哥?當年讓你做事也不是白做的,免了你小三十萬的利息,還不夠?!”

    這話倒是沒假,當初季桀欠錢到期還不上三百萬,就差那麼幾天,自己理財的錢贖不回來就只能乾耗着,結果邢駿找上門來這事兒,倒是真的寬限了小半個月沒算利息。

    季桀一聽,更是心裏抖了三抖,這事兒滿打滿算也算自己拿了人好處才替人辦事,不算被迫啊,能算有償……

    我靠。

    季桀眼睛一閉,又想嚶嚶嚶哭起來了。

    “你夠了!個大老爺們兒整天哭哭啼啼的!”

    劉硯實在看不下去,拉開車門,招呼兩個馬仔把季桀給送走了。

    返回酒桌,邢駿坐在那裏自斟自酌,旁邊的小兄弟陪在大佬身邊正襟危坐的,那場面有點搞笑。

    見着劉硯來了,兄弟才鬆了口氣,忙不迭地給硯哥讓位置。

    “弄走了?”

    邢駿啞聲問道。

    “嗯,媽的,每次看到他都哭哭啼啼的,煩死。”

    邢駿沉默幾秒,叼了根菸在嘴上,劉硯眼明手快地給他點了火,

    “哥,這人把你給抖出來了,要不要解決一下?免得落人口實,您這剛當選代表,不太適合有負面新聞出來啊。”

    劉硯正經說事的時候還是挺穩的。

    邢駿思索片刻,吐了口菸圈,才點點頭應允:

    “嗯,把他當時借錢的明細整理整理,必要的時候送出去,在他供出事實之前,先把他弄進宮再說。”

    ……

    三天後。

    高勝財團的執行總監辦公室桌上,放着一個匿名的檢舉材料。

    總部的中華區客服中心同時也接到客戶的投訴來電,質疑自己名下的私募股權基金有幾筆交易記錄異常,資金進出未經過允許,且有收益損失,賬目明細對不上。

    韋志淵一邊接着電話,一邊看着自己面前擺着的檢舉材料,一筆筆借款賬目清晰明瞭,還有季桀簽字畫押的借款協議,氣得腮幫子咬得咯吱咯吱響。

    電話裏,中華區的負責人正用蹩腳的港普話勒令他一週之內給他一個滿意的調查結果,否則就要去香港直接當面彙報。

    韋志淵也是沒想到,原本已經啓動了內部稽覈審查程序,對季桀進行異常交易排查,沒想到這麼快,總部都直接打電話過來了。

    他有些氣惱,以爲是杜皓向總部直接彙報的,便讓祕書把杜皓叫了上來,結果向杜皓當面問詢這件事情的時候,杜皓的反應跟他一樣意外。

    “總部打電話來的?!”

    韋志淵一看杜皓的表情,不像是故作訝異,便皺着眉頭問他:

    “你……有沒有單獨跟總部報告這件事情?或者通知客戶那邊查帳?”

    言下之意就是,有沒有揹着我直接把這事兒捅到總部那去了?

    杜皓篤定地看着韋志淵,笑着說:

    “我不是季桀,不會背地裏使陰招。我沒有跟總部說過,也沒有通知客戶,全公司上下也就跟你講了前因後果。”

    杜皓這麼一說,韋志淵倒是有點難堪了。

    他鬱悶地嘆了口氣,看看桌上的材料,一巴掌拍上去,順手推到了杜皓面前:

    “喏,今天早上剛收到的,新鮮熱乎,客戶那邊也不曉得怎麼突然覺察出來了,打了投訴給總部,剛纔Tammy打電話來質問我半天,還說讓我們一個星期之內調查清楚上交報告,否則直接去香港當面彙報!”

    韋志淵氣得臉都紅了。

    杜皓卻一臉淡然,嘴上沒說,心裏卻想着:

    這本來就是季桀應有的下場,只不過眼前這位老闆不想在自己的任期內出這麼大一個岔子,所以還心存幻想,打算拖延時間敷衍員工異常排查,這下可好,徹底躲不了了。

    “這材料,誰寄的?”

    “沒寫地址,單位也沒留,發件人叫石健,號碼是空號!”

    杜皓看見了放在桌角的快遞硬質信封殼,伸手拍下了面單信息,韋志淵一籌莫展,也沒注意到杜皓的動作。

    他默默地把照片發給了袁野,順便簡單描述了一下:

    「早上公司收到匿名檢舉材料,是有關季桀所有的高利貸民間借貸借款協議或加息合同,沒有發件人地址,號碼是空號,名字叫石健,估計也是假的。能幫忙查查快遞是從哪發出的嗎?」

    之後,杜皓若無其事地放下手機,淡然地看着韋志淵說:

    “材料能用麼?”

    韋志淵皺着眉頭看了杜皓一眼,杜皓跟着又補了一句:

    “我意思是,寄來的東西是不是真實有效。”

    韋志淵啪啦啪啦地把協議翻到最後一頁簽字蓋章的地方,上面赫然簽着季桀的名字,還按了一個鮮紅的指印。

    “你看看,像假的嗎?”

    韋志淵沒好氣地說。

    杜皓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只跟韋志淵說了一句:

    “材料不是我寄的,總部那邊也不是我私自報告的,要是沒什麼事,我先去忙了。”

    韋志淵還想說什麼,卻看着杜皓的背影走了幾步又停頓了一下,他沒有回頭,只是側頭又丟下了一句:

    “韋總監,事已至此,紙包不住火,爲了全公司上下,還是及時止損吧,該誰承擔的,就讓他自己來面對一切好了。”

    杜皓說完,邁開大長腿走了出去。

    回到辦公室沒一會兒,袁野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是一串加密號碼:

    “阿皓,你覺得那些材料是誰寄的。”

    袁野的語氣裏透着一種玩味。

    杜皓絲毫沒有猶豫:

    “還能有誰?邢駿。”

    “嗯,手機號碼隨便編的,都沒入網,通過快遞單號查詢了發貨的區域,行政規劃的位置就在遠東大廈附近,而那個寄件人,石健,就有點兒意思了,我猜是劉硯乾的,他名字裏那個‘硯’字,拆開來就是‘石’和‘見’,而他呢,又不想那麼明顯地讓人一眼就看出來是他,就胡編了‘石健’這個名字。”

    杜皓一聽,基本上驗證了自己的猜想,頓時覺得豁然開朗,哈哈一笑:

    “野哥,你真的就是刑偵奇才啊。但是我忍不住想問,邢駿這樣,是在幫我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打了那麼狠一巴掌,再給顆甜棗?”

    “不,他沒那麼好心,他是在保全他自己。在道上混的,看人都挺準,估摸着知道季桀早晚會把他抖出來,邢駿索性就送佛送到西,臨門一腳,把季桀踹進號子裏,就當是爲他自己除了後患了。我沒記錯的話,他前陣子剛當選代表。”

    杜皓訝異於袁野縝密的邏輯思維和推理能力,同時也感受到邢駿更加令人膽寒的一面,不動聲色地將人置於死地。

    經過近一週的調查和傳訊,季桀因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挪用客戶資金作爲自己投資資本、且在投資失敗後因無力填補虧空而參與民間借貸糾紛,涉嫌挪用資金罪同時,違反金融從業者基本職業操守,被銀保監會聯合公安局經偵科依法拘留。

    事件一出,整個公司一片譁然,當年那些跟在季桀身後溜鬚拍馬成羣結隊的人,如今像個縮頭烏龜一樣,徹底劃清與季桀的關係。人情事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