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折騰下來,鐵打的身體也招架不住。
而眼下,寧孤不顧聖威,執意要帶她出宮。
要是自己真跟他離開,不是死在宮裏,就是死在去畫天閣的路上。
一句話總結,同寧孤一起就會沒命!
晏青枝神情微變,嚶嚀一聲,扯着嗓子慘叫起來:“國師大人,奴婢胸口好疼,嘶……好疼!”
剛說完,她臉色就煞白如紙,好似承受不住痛意般,雙眼一翻便暈厥過去。
尉遲承歡原本要呵斥寧孤的話生生嚥下,轉頭衝胡玉怒斥道:“胡玉!還不快請御醫,傻站着幹什麼!”
還算這女人識趣,知道該怎麼打破僵局。
胡玉慌忙應聲,躬身退到涼亭外,命人去尋御醫過來。
寧孤眸色半斂,看着懷裏雙眼緊閉紅脣輕顫的晏青枝,冷冰冰的神情帶着絲輕嘲,這女人貪生怕死的性子,真是到哪兒都改不了。
他手上用力,帶着幾分懲罰在她腰間輕輕擰了擰:“蘇言略懂醫術,就不勞聖上和御醫費心,臣先告退。”
晏青枝怕癢,身體下意識一顫,想到自己在裝暈,又趕緊閉上眼睛,從喉嚨裏發出夢囈一般的悶哼。
只要自己臉皮夠厚,就可以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可,下巴上突然多出一股強勁力道,迫使她擡頭。
晏青枝再裝不下去,裝作剛甦醒的樣子,緩緩睜開眼睛,就對上寧孤灼熱到彷彿能穿透心臟的目光!
還沒等她演戲演全套,寧孤的手就捏住她的耳垂,不輕不重的反覆揉搓起來。
他嗓音低沉暗啞,呼出的熱氣如滾燙烈火噴灑在她臉上:“晏姑娘看來是真的不舒服,不僅臉燙,耳根也燙。”
晏青枝瞳孔驟然一縮,撐在寧孤胸膛前的雙手微微用力,試圖將他推開。
但她力大無窮的本事,在他面前從來沒有起過作用!
她憋着口鬱氣,頭狠狠往寧孤胸上一撞,避開他作惡大手的同時,也讓他收斂戲弄自己的心思。
不知是她撞疼他,還是他已經對她失去興趣,他當真收手不再逗弄自己……
此時,被兩人徹底忽視的尉遲承歡俊臉愈發陰沉,他們旁若無人的互動,在他看來就是挑釁和踐踏!
在周國,蘇言何止略懂醫術,他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他見識過蘇言的本事,知道寧孤這話不過是在自謙,若他今日執意要帶走晏青枝,自己也沒辦法阻止。
誰讓他是個傀儡皇帝,看似坐擁天下,實則毫無實權。
尉遲承歡垂下眼簾,勉強壓下心頭怒火,看向被寧孤緊緊環住的晏青枝。
其實,他對這個女人有些印象,那日在殿內,自己讓她以人爲靶矇眼投壺,在琵琶聲的干擾下,她還能精準投中。
如此厲害的箭術,若能爲他所用,日後必定會成爲自己奪權的利器,也能幫他解決不少麻煩。
眼見寧孤和晏青枝快要退出東園,尉遲承歡面色陡然一厲,不威而怒的視線冷冷瞥向站在門口的侍衛。
寧孤向來傲氣,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大袖一揮,強大的真氣便將兩人震飛出去。
尉遲承歡掩在長袖下的手死死握緊,表面鎮定也維持不住,厲聲質問道:“寧孤,你要造反不成!來人,給朕把他們拿下!”
話落,東園侍衛齊刷刷抽出腰間長劍,眨眼功夫,就將寧孤和晏青枝密不透風圍起來,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晏青枝被寧孤作死行爲氣得頭疼欲裂,這狗男人要死就死,拉着自己幹什麼!
看着他依舊冷漠的表情,她磨着後槽牙憋出幾個字:“寧孤,你要死,別拉着我!”
寧孤薄脣一勾,看她的眼神帶着難以分辨的莫名情緒,語氣也喜怒難辨:“怎麼,不裝病也不裝可憐,該換潑辣性格了?”
晏青枝擰着眉,怕尉遲承歡真的對他們下手,下意識點頭,又將心中煩悶和憋屈一股腦發泄出來:“是,姑奶奶我不伺候了!寧孤,別以爲你是國師,我就怕你。你敢不敢把我放下去,我保證讓你豎着進宮橫着出去!”
她決定,不止要幫宮畫扇登上帝位,還要幫她將寧孤玩弄於股掌間,讓他嚐盡愛情的苦,最後還愛而不得,一輩子孤苦終老……
她微揚下巴,臉上帶着明晃晃的挑釁:“怎麼,難不成堂堂一國國師,還怕我一個小小婢女不?”
寧孤神情微怔,只覺面前這張臉比任何時候都要鮮活明亮,讓他險些控制不住內心黑暗又偏執的慾望。
他胸腔下的心劇烈跳動着,被刻意忽視又無法掌控的感覺再次捲土重來,逐漸吞噬掉他的理智。
晏青枝皮膚很白,毫無瑕疵,甚至連細小的絨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因爲生氣,她面色由白變紅,一雙美目圓睜,怒氣衝衝盯着自己的時候,就好像一頭炸毛的小野貓。
不會讓人厭惡,反而有幾分可愛。
寧孤俯身湊到晏青枝耳邊,漆黑如墨的眼底藏着洶涌澎湃的興奮:“既然青枝想讓我橫着出去,那就放手去做,我等着。”
說罷,他真的鬆手,還她自由。
晏青枝不可置信的看向落在實處的雙腳,短短半個時辰不到,自己就心力交瘁,後背也驚起一片冷汗。
可恢復自由的這一刻,她反而更加不安,這狗男人到底想幹什麼?!
忽然,圍在四周的侍衛開始向兩人發難。
晏青枝跌跌撞撞躲開近身長劍,又扭頭向尉遲承歡喊道:“聖上,奴婢對公主忠心耿耿,絕無二心!還請聖上明鑑!”
但尉遲承歡正在氣頭上,哪裏聽得進她說的話,冷冷看她一眼,便挪開視線。
晏青枝身上有傷,又沒有趁手的武器,很快落入下風,被兩個侍衛左右圍攻堵到牆角。
反觀寧孤,面對十幾個人的攻勢,不僅遊刃有餘,還格外瀟灑放肆。
不得不說,人比人,氣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