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病這麼重,這藥真會有效果嗎?”
等漢子喝完藥,彩月小聲在王安耳旁詢問。
“有沒有效果本宮暫時不知,不過,這個大郎畫風好像有點不對。”王安捏着下巴,自顧自地道。
“畫風不對?”
“嗯,他居然長得一點都不矮,你說奇不奇怪?”
“……”
彩月擔憂地看着王安,自家殿下難道是因爲熬夜,所以開始說胡話了?
人家正常身高,到底哪裏奇怪了?
時間悄悄過去,人羣卻並沒有散去。
藥效發作是需要一定時間的,大家都在等待。
皇天不負有心人,一刻鐘之後,漢子終於悠悠轉醒,眼裏透着清明,虛弱開口:“金蓮……”
“你……你醒了,大郎,你真的醒了?!”
金蓮難以置信地看着漢子,沒有太多驚喜,更多的是震驚,還是一絲微不可查的遺憾……
人羣頓時一片譁然。
“天啊,醒了,真的醒了!”
“這人我認識,已經昏迷好幾天了,本來以爲他挺不過去……看來,藥物真的有效,大大的有效啊!”
“殿下,我們錯了,是我等愚昧無知,求求殿下,儘快施藥,救救大家的親人……”
事實勝於雄辯,不看宣傳看療效。
流民們再次跪下一大片,只不過,這次不是拒絕,而是一個個上趕着要求喝藥。
一刻鐘過去,又有大批患者喝完藥,病情有了極大改善。
“成了,殿下,真的成了!”彩月歡呼雀躍。
“我就知道有效,不愧是殿下,吼吼……真是妙手回春,菩薩在世,杏林聖手……”蘇成一頓馬屁如潮。
鄭淳連連點頭:“不錯不錯,殿下,這也是奴婢想要說的,被他搶先了!”
“殿下此舉,實乃功德無量,末將,心服口服!”
凌墨雲如釋重負,心中簡直不敢相信,王安竟真用一堆垃圾就把人治好了。
佩服之餘,悄悄打量着王安,只覺得自己這位上司越發讓人看不透。
沸騰的場面也把吳杞仁一干人看得目瞪口呆。
事實就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相信,王安這次製藥可謂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衆人對視一眼,最終一起走上來,心悅誠服地躬身道歉:“殿下,是我等學藝不精,見識淺薄,纔會貽笑大方,還請殿下不要見怪。”
“是啊,誰能想到,黴變之物也可以變成治療瘟疫的神藥,天地萬物,變化無常,今日真是大開眼界,多謝殿下的指點。”
事到如今,吳杞仁也知道是自己錯了,咬了咬牙,終究鼓起勇氣道:“殿下,老夫錯了,誤會了殿下,還請殿下責罰。”
“呵呵,諸位大夫不必如何,此藥能現世,也有諸位的一份功勞,本宮又怎會責怪於你們,快請起……”
王安本想上前扶一把,忽然一股酸臭味衝入鼻孔,頓時臉色發青,胃裏一陣翻騰。
吳杞仁幾人一陣尷尬。
“呵呵,本宮,真不是故意的。”
王安也尷尬,打了個哈哈,忽然看到日頭升起,頓時想到什麼:“糟了,今日是例行早朝!本宮要趕回去上朝……蘇成,這裏就交給你了。”
“殿下放心,有了殿下的神藥,這些瘟疫,還不是小菜一碟。”
殿下這是在栽培自己啊……蘇成十分激動,拍着胸脯打包票:
“不僅如此,小的還會派人到隔壁去宣傳,那些太醫不是很牛麼,就讓他們看看,到底誰有本事治好這場瘟疫,大家說對不對?”
“對!”
“讓那些離開的人後悔去吧。”
“太子殿下英明,太子殿下萬歲……”
流民們終於看到了生的曙光,一個個振臂高呼,歌功頌德。
王安沒有阻止,來而不往非禮也。
張瀾仗着有御醫幫忙,隔三差五跑過來挑釁,蠱惑流民投靠過去,每次都牛氣哄哄。
如今自己這邊青黴素在手,掌握核心科技,怎麼說也得出口惡氣不是?
他卻不知道,張瀾此刻非但牛氣不起來,反而在自家營地裏撒氣。
“廢物!都是廢物,這麼多御醫,已經幾天了,連個瘟疫都治不好,一羣飯桶……”
佈置奢華的私人帳篷裏,梨花木精雕的案几,前朝燒的美人瓶,西山居的老坑硯臺……七零八落地歪道在地,一片狼藉。
這些都是被暴怒的張瀾打翻的。
別看他在王安的流民營地信誓旦旦保證能治好瘟疫。
其實自從太醫院駐紮到這裏,到目前爲止,整整好幾天,疫病的擴散依舊不見好轉。
方子一改再改,藥材換了一批又一批。
每天死亡的人數非凡沒有下降,反而還在快速增加。
到目前爲止,已經死了好幾百人。
眼看再這樣下去,一旦傳到朝堂上,別說是他,就連恵王也兜不住,這傢伙終於急了。
爲了保全自己,張瀾二世祖的本性徹底暴露出來。
這兩天,不顧馮卓和自己同屬一派,把對方罵得狗血淋頭。
還放出狠話,今日之前再弄不出具體有效的藥方,就讓馮卓等人好看。
眼看時間已過,張瀾左等右等,依舊沒有馮卓的消息,終於忍不住發了火,連帶砸了一堆東西。
就在他胡亂發泄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守衛的聲音:“馮院判到。”
一個身影走進帳篷,看着滿地狼藉,眼裏露出一絲詫異,隨後上前行禮:“馮卓,參見小公爺。”
“哼!你還知道過來。”
張瀾冷哼一聲,整理一下衣袍,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怎麼樣,方子確定了嗎?若還是如往常一樣敷衍,休怪我不客氣。”
馮卓微眯着眼睛,呈上一張藥方:“小公爺請過目,方子已經定下,這回,保證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