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公司的名字,叫馬達西奇。”
“馬達西奇公司,堪稱是歐洲的動力明珠。”
“休說是當前了,就算再過二十年,人家的發動機的技術,也不是咱們能比的。”
“尤其他們研發的某款渦輪發動機,是他們的最核心技術之一,專用在戰鬥機上。”
“當前東土的戰鬥機,就是普通的噴氣構造。”
“無論戰機的飛行速度,還是爬行高度,都比人家的渦輪戰機,要落下了十八條街以上。”
“你如果能把那款發動機的核心參數給搞回來,哥們保證你以後,什麼事都不用幹,就能在功勞簿上躺喫一輩子。”
“關鍵是,還得帶着我一起躺喫。”
“嚮往那種生活不?”
“嚮往啊?”
“想不想幹?”
“想啊?”
“好。”
“那你記住,要找一個叫普拉斯的人,他是馬達西奇的總工之一。”
“也是個相當有原則的人。”
“不過普拉斯這個人有個弱點,很致命。”
“那就是好色。”
“你別誤會,我可不是讓你去犧牲自己,成爲他的小心肝。”
“我說他好色,是因爲他有好多個小心肝。”
“但任何男人,要想養活那麼多的小心肝,就得要馬內,其中美鈔是他的最愛。”
“三萬幾萬的,人家肯定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三百萬美元吧,估計就能把老東西砸昏。”
“別和他玩虛的——”
“有機會,直接對他開門見山。就問他,需要多少錢,才能買到那些核心參數。”
“他肯定會感興趣,試探着索要百萬美鈔。”
“你直接給三百萬,一次性把他砸昏。”
“這樣,他就會把你,當做他的財神爺。”
“以後有什麼好東西,還會再賣給你。”
“這是條大魚,和他搞好金錢關係,好處絕對大大的有。”
“但你得注意他身邊,某個小心肝。”
“那個小心肝,是老美的特工。”
“具體是哪個,我也不知道。”
“如果你真想和普拉斯做生意,你最好是祈禱,那個小心肝不知道。”
“要不然——”
李東方那晚在明珠酒店,說過的話,再次在子佩耳邊迴盪了起來。
事實證明——
李東方“預見”的一點都沒錯!
子佩的運氣很好,卻也不好。
好的是——
經過海耶夫暗中牽線,代替子佩出馬的七號,成功認識了普拉斯,並在砸出三百萬美鈔後,拿到了想要的東西。
不好的是——
普拉斯身邊的某個小心肝,知道了這件事!
要不然,子佩等人不會遭到追殺,八個戰友,也不會現在就長眠在異國他鄉。
“東方,怎麼會知道這些?”
“難道他真的是來自——”
“不!”
“陳子佩,我不許你繼續胡思亂想下去了!”
子佩輕輕咬了下舌尖,讓疼痛斬斷了思路。
她把那些資料,全部裝在了袋子裏。
這個白色的布袋,是盛麪粉的,很結實,也有一定的放水功能。
子佩用繩子,把布袋牢牢的綁在背後,合上了那個皮箱。
她看着王悅等人,輕聲問:“大家分析下,敵人爲什麼能精準的,鎖定我們的具體方位。並提前攔截,設伏我們?”
王悅等人對望了眼,猶豫不定的語氣:“難道說,我們小隊裏出現了叛徒?”
不等子佩說什麼,他就斬釘截鐵的說;“不會的。我們的兄弟,就算死神也別想讓他們背叛!”
“是的,沒誰能讓我們背叛,自己的戰友和國家。”
子佩點頭:“敵人能找到我們,都是因爲這個箱子。”
箱子?
王悅等人一愣,隨即明白:“箱子裏,藏有衛星定位器!”
他反手拿出了軍刀,刺啦一聲,劃開了箱子上的皮革。
這個箱子,是普拉斯提供的。
按照子佩的要求,普拉斯提供了三個,一模一樣的箱子。
這些箱子,都是在子佩等人的暗中監視下,普拉斯從基輔的街邊商店內,隨機購買的。
按說該沒問題。
可是——
王悅發現了,一個不時有紅點閃爍的微型定位器。
五號怒聲:“普拉斯,在陰我們!”
子佩去搖頭:“普拉斯自己,也不知道箱子裏,安裝了定位追蹤器。”
那——
王悅等人看着子佩。
子佩微微眯起眼,輕聲說:“問題出在,普拉斯把箱子帶回去後。他最信任的某個人,悄悄安裝了這個東西。”
王悅等人沉默。
“不要損壞這個定位器。”
子佩淡淡地說:“現在,你們四個人中,必須分出兩個人,帶着這個箱子,架着一輛馬車,穿過林場。從林場北側,向東進發。”
“這兩個人走後,就再也無法活着回到故土了。”
“等這兩個人走後,剩餘的兩個人,要陪我埋伏在林中積雪內,等待敵人趕來,並根據信號向北追殺。”
“追兵走後,我和另外兩個人,就會回到草料室內,耐心的等待。”
“他們追上那兩個人後,會發現是個空箱子。”
“他們意識到上當後,會馬上返回林場,再次搜索。”
“他們會在林場的積雪內,發現我們隱藏過的痕跡。”
“他們不會再檢查木屋,只會以爲我們趁機向東了。”
“他們就會全速,向東追過去。”
“等他們追去至少十二個小時後,我纔會動身。”
“也就是說,我們要有兩個人犧牲,來誤導敵人在前面的茫茫雪原中,搜查我們的下落。”
“我們跟在追兵後面,纔是最安全的。”
“現在你們決定——”
子佩吐字清晰的,把自己的計劃說完後,才擡頭看着王悅等人,輕聲問:“誰,去死?”
穆晚晴一愣——
“我去!”
王悅蹭地站起來,卻被一雙手,按在了肩膀上。
那是六號的手。
六號和五號,對望了眼,笑道:“一號,我們兄弟兩個那會,不得不滅口那對老夫妻時,心存極大的內疚。如果再活去,可能每晚都會做噩夢。”
王悅張嘴——
五號卻擡手,豎在嘴邊,做出了個噓的動作。
他把箱子提起來,背在背上:“啥也別說了。我們都可以死,但一號必須得活着回去!二號,三號,我們先走。希望我們在路上,不要看到你們過來。”
穆晚晴用力咬住嘴脣,極力壓制淚腺。
她知道,她纔是最該去死的那個人。
因爲她受傷最重。
可不等她反應過來,五號六號就做好了準備。
穆晚晴此時如果再爭執,只會讓這幾個男人,看不起他們自己。
有男人在——
女人閃開!!
五號快步出門前,回頭看着子佩,緩緩的擡手敬禮。
子佩回禮:“還有什麼後事,要交代?”
“有。”
五號想了想,很羞澀的說:“如果有來生,希望也能找一個你這麼漂亮的老婆。”
他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去了。
六號呲着一口大白牙:“我也是。陳校,我能抱抱你嗎?”
子佩站起來,張開了雙臂。
“你的身上,真香。”
六號鬆開子佩,快步出門:“陳校,我真羨慕你的小男人。嘿,嘿嘿。”
馬嘶聲響起。
馬嘶聲——
再次響起時,已經是在北方百米開外了。
陳子佩卻始終站在門口,張開雙手,保持着要和誰擁抱的樣子。
她多想!!!
抱着自己的兄弟,一起回到東土。
不行。
她能做的,就是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兄弟,踏上死亡之路。
浴血廝殺時,兄弟死在敵人刀下時,穆晚晴沒哭。
敵人一刀,狠狠刺中她時,她也沒哭。
現在——
穆晚晴低低的抽噎聲,提醒子佩:“你沒有多少時間了,得快點離開這兒!”
“走。去林場最深處。”
子佩不再猶豫,翻身彎腰伸手,再次把穆晚晴輕鬆橫抱在懷,邁步出門:“王悅,棉被,喫剩下狗肉,都要帶上。還有牆上,那把獵槍。”
子佩只是預感到,追兵馬上就要殺來了。
但具體啥時候來,她不知道。
何況,按計劃敵人在追上五號和六號後,廝殺完畢,還得再返回小木屋呢?
期間——
子佩等人,必須始終躲在林中的積雪內。
沒有棉被禦寒,沒有食物充飢,肯定會很糟糕。
馬嘶——
當剩下的兩匹馬,再次發出一聲馬嘶時,有人遠遠的出現在了,子佩等人的視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