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喬見程力恢復正常,心裏也鬆了口氣。

    王箏這幾天情緒穩定不少,至少不像一開始那樣時常尖叫失控了,程力也能靠近她了。

    你個一開始揍了程力一頓的女孩子這幾天到是沒怎麼看見,聽林奇筠說是其他事情先離開了。

    嚴知這幾天問過林奇筠和那清俊少年有關自己身份的事,可這兩人每次都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後來只說等過幾天李清回來後再告訴他,於是他就再也沒問了。

    林奇筠今日一大早就出了黑市,直到中午纔回來。

    “外面現在傳得很邪乎,說你的酒樓裏窩藏朝廷欽犯全給封了,還有府邸燒沒了。”

    沈映喬點了點頭,這結果和她想得差不多,畢竟想要明目張膽地抓她和嚴知,那就必須給他們按上一個罪名。

    窩藏朝廷欽犯這罪名最合適、也最玄乎,不容易去探究,大家也只會心裏質疑。

    “對了,劉詠怎麼樣了?”沈映喬想了一會還是問道,其他人她不會擔心,她現在就擔心她那個小徒弟。

    畢竟那傢伙那麼軸,聽說窩藏朝廷欽犯,自己師父的酒樓還被關了,是一定不會信的,必然會去鬧事。

    “今天幸虧我去的早,看見這小子在城主府門口鬧事,一早給他帶走了,不然他這會說不定就下大牢了。”林奇筠搖着頭說道。

    沈映喬一怔:“那現在呢?你把實情告訴他了嗎?”

    “那倒沒有,我只說你們沒事,讓他別瞎鬧,給送去我一個空閒的宅子了。”林奇筠看了沈映喬一眼,笑道,“這傢伙還真有意思,還說已經想好了如果城主府的人還要造謠的話,就要讓整個靈州城的人知道你們是無辜的。”

    沈映喬只無奈搖了搖頭,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認死理,不過她很慶幸一開始能遇上他。

    “你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城啊?總不能一直在這吧?”周可奇怪道,她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嚴知他們會引來殺身之禍,但也一直沒問。

    “嚴知和沈映喬的畫像已經在整個靈州城裏被公開了,你現在可以去靈州城,他們不行,壓根不能出現,一出現必然會被抓。”林奇筠搖了搖頭說道。

    周可也嘆了口氣,說起來,最近她娘給她送來看了信,讓她早點回家,不逼她成親了,她最近也打算找機會回去,誰曾想遇上這事。

    那清俊少年這幾天反而不知道跑哪去了,想來也是處理其他事去了,於是這屋子裏每天除了林奇筠會特意來給他們帶來消息,其他的事情,他們都不清楚。

    *

    “這馮遠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比我還先一步知道嚴知就是那人,卻偏偏最後還是讓人給跑了,氣死我了,這廢物想搶功,最後還沒成功,連帶着我也沒抓住人。”張俱一邊說一邊在屋子裏踱步着,面色帶着點盛怒時特有的猙獰。

    一旁的屬下見張俱平靜下來才繼續說道:“現在趁秦公公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我們現在還來得及補救。”

    “補救?怎麼補救?你給我把人找到,那羣人顯然對靈州城很熟悉,馮遠這都在靈州城裏搜索多久了,找着人沒?”張俱冷聲說道,隱隱有想要發脾氣的徵兆。

    一旁的屬下聽見這話,也噤了聲。

    恰巧這會從窗口進來一人,那下屬立馬拔刀把張俱護在身後,警惕盯着王昌。

    張俱瞥了王昌一眼:“你這人就不能從正門進來嗎?”

    “麻煩。”王昌直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隨意看了眼那下屬笑道,“你這護衛還挺忠心,不過拔刀慢了點,我要是真想殺你,你這會已經死了。”

    張俱搖頭嘆息一聲,瞥向一旁怔住的下屬道:“行了,下去吧,你最近也多多看看情況。”

    那下屬應了聲,就小心退了出去。

    “你怎麼有閒工夫來找我了?不是說收了徒弟嗎?”張俱看向一旁悠閒喝着茶的人,疑惑問道。

    “我今天來就是爲這事,你最近再給我送幾個藥人去,前些天亂葬崗撿的一個太弱了,直接被藥給毒死了,沒勁。”王昌嘆息着說道,他本來還想讓嚴奇練練手,誰知道藥剛給那人喂進去,這傢伙就突然吐血身亡了,這會真是沒辦法之後纔來向張俱要人,不然讓他那小徒弟知道,估計又得鬧。

    張俱好一會才道:“你不是說不用我送了嗎?這又是怎麼回事?話說你多少年沒去亂葬崗撿人了?最近這是重操舊業?”

    “你可別說了,人給我送去就行。”王昌只是嘆了口氣。

    張俱看得好笑,只道:“行,一會就給你送去,不過你真不回京城嗎?不想找機會回去?”

    “怎麼着,你這是確定回京城了?你捨得這城主之位?”王昌笑問道。

    張俱搖了搖頭道:“這城主之位一開始就和我沒什麼關係,我就沒想過,我這只是不想讓馮遠那傢伙當,到是你,因爲小徒弟不想回京?這可真不像你。”

    “和他無關,就是單純不想這麼早回去蹚渾水,這京城的水太深,不想捲進去。”王昌淡淡說道。

    張俱聽見這話也沒再說什麼,只默默點了點頭。

    陳依依是這會進來了,一看見王昌到了嘴邊的話,忽的就嚥了下去。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沒有一點規矩。”張俱皺眉斥責道。

    陳依依卻小心翼翼地看了王昌幾眼,顯然是還在害怕上次被這人下毒的事,好一會才說:“最近賭坊那裏沒什麼奇怪的,城主也沒去找他,我猜測兩人一定有什麼陰謀。”

    “徐清齊這傢伙到是把自己摘得乾淨,我就不信嚴知就在他身邊,他就沒意識到一點異常?”張俱冷聲道。

    陳依依瞥他一眼,小聲道:“你和嚴知見面也不少啊,不也沒發現嗎?怎麼就能肯定徐清齊就一定能發現啊?”

    “你說什麼?”張俱凝視着陳依依,眉心間皺着的弧度意味着他現在有點生氣。他怎麼好像聽見陳依依提到他了?

    陳依依立馬搖了搖頭,笑着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