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廚房裏喫完早飯,吉祥再做了次‘不肖子孫’,悄摸摸的拎上書包,鬼鬼祟祟的溜了。

    ‘虎口逃生’成功。

    今日時間充裕,吉祥帶着兩個堂弟,將皮小子們送到村小學門口,看着他們乖乖的進去校園裏,才轉身往自己讀書的鎮中學而去。

    一路上遇到三三兩兩揹着書包的學生,應該與她一樣,都是鎮中學的走讀生,吉祥看了幾眼,發現都不認識,便自顧自的埋頭往前走。

    腦中的思緒也開始奔騰了起來...

    今天一大早,糰子又出去幫她尋找那幫人渣了...

    按照母親的意思,付叔叔大概再過幾天就會來接她們母女離開。

    之前已經找了差不多兩個月,她對於能在剩下這短短的時間內,將人找出來已經不抱希望。

    每當這個時候,吉祥就會再一次感慨,如果母親記憶裏能有這些人的具體信息就好了。

    無奈吉雪姨只模糊記得那幫人的面貌,對於姓名、戶籍這些信息一無所知。

    這讓吉祥尋找起人來,猶如是大海撈針,格外的艱難。

    她甚至想,如果實在不行,也只能等到明年16歲,原身被綁走的時間段裏回來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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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吉祥爲了那不知在何處的人販子頭禿時,旁邊傳來一聲澀啞的嗓音:“吉祥同學,你快一點,快要遲到了。”

    十四五歲的少年人,正是變聲的階段,嗓音並不好聽。

    卻叫神遊的吉祥猛的回過了神,她擡腕看了下時間,才發現再過十分鐘就要打預備鈴了。

    許是方纔她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腳步什麼時候慢下來的都不知道。

    她禮貌的朝旁邊臉紅脖子粗的一個大男孩道謝,才提快腳步往學校而去...

    她可不想遲到,一想到每天遲到的那些同學,在做早操的時候,站在最上面高擡公開處刑,正是要面子年紀的吉祥腦中的小人瘋狂搖頭。

    想想就好羞恥,她委實扛不住。

    想到這裏,吉祥直接小跑了起來。

    心中還忍不住感慨,來到這個世界,不用整天端莊嫺靜真好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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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市。

    F大附中是S市首屈一指的高中。

    但凡能進來這所高中上學的,大學的門檻基本穩了一大半。

    也正因爲這所學校的教學質量太高,一些有權有勢的家長們想盡辦法,將自家孩子送到學校裏。

    反正他們有錢,他捐一棟教學樓,你捐一棟圖書樓的,只要能將孩子塞進這個學校裏,對於這些人來說,錢跟本不是問題。

    這些個家長都是人精,饒是孩子沒出息,考不上大學,了不起將來給送出國鍍金,他們最看重的還是這個學校裏學生們的人脈。

    多少官家子弟都在這所學校裏求學,說的難聽點,也就是這個時代不那麼講究的,在後世,這裏就是妥妥的貴族學校了。

    少年人之間的感情最爲真摯,等將來這些個同學裏面有那麼一兩個出息,也足夠回報他們眼下投資的了...

    可能有些人會覺得如果都招收這樣有後臺的學生,學校的升學率還怎麼提高。

    這是大部分人的偏見,越是有底蘊的家族,對於子孫的要求越高,這些人家的孩子成績差的可能性反而很低。

    再說,能坐穩附中校長,還能與那些個有權有勢的人家,打交道而不落下風的人,能是傻的嗎?

    校長花了大筆錢做爲獎學金,用來吸引那些個成績優異,但是家庭貧困的學生。

    只要你成績好,唸書不僅不花錢,還有豐厚的獎勵...

    這麼一通操作,在八十年代還是很新穎,很吸引人眼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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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12點。

    是學生們午休的時間。

    正午陽光正好,水泥操場旁的小樹林裏,三三倆倆的聚着不少不愛午睡的學生們。

    其中最角落處,一顆粗壯的香樟樹上,盤踞着幾個大男生。

    坐在最下面的高壯男生,手上拿着如今最流行的掌上游戲機,手指翻飛,一臉嚴肅的盯着巴掌大的屏幕,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在研究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說二狗,你還在玩你那破遊戲吶?我就不明白了,一個俄羅斯方塊罷了,你玩了都有個把月了吧?第一關還闖不過去,嘿嘿,不是哥們兒瞧不起你,我看你乾脆放棄得了,智商這個東西,它是天生的。”

    面容俊秀風流的男生,語氣裏帶着明顯的調侃,說完這話,他還賤兮兮的伸出腳,對着下面正在跟遊戲機較勁的兄弟,又是動口又是動手的開啓了新一輪的騷擾大計。

    高壯的男生叫苟蘭辰,聽到兄弟衛謹調侃他的名字,一點反應也沒有,反正從小到大因爲這個姓,被取外號都習慣了。

    天天跟着生氣,他早就氣死了。

    但是,他居然敢伸腳?伸腳就罷了,這一打岔,眼看着他就能闖關成功了,這麼一下子,啥都沒了。

    看見屏幕上顯示的失敗兩個字,再聽着耳旁兄弟喋喋不休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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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蘭辰瞬間惱羞成怒,將遊戲機往口袋裏一裝,然後在衛謹想要往樹上攀爬的時候,拽住他的一條腿,不顧他的求饒,一把將人拽了下來。

    “我艹你大爺的衛謹,要不是你,我肯定能過第二關。”吼完尤不解氣,苟蘭辰掄起拳頭對着衛謹那張小白臉就招呼了過去。

    衛謹看着斯斯文文、白白淨淨的,其實伸手很是不錯,被苟蘭辰拉下來的同時,一個鷂子翻身,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眼見好友惱羞成怒的朝着自己揮着拳頭,他靈活避讓格擋,臉上依舊嬉皮笑臉的:“不行就不行,幹啥還不敢承認呢,二狗子,不是兄弟說你,就你那腦子,根本不適合俄羅斯方塊這樣難度高的遊戲,還是放棄吧...”

    “我x%*x的,誰是二狗,誰是二狗,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別以爲老子聽不出你在嘲諷我!”苟蘭辰一張剛毅的俊臉氣的黑紅。

    對着嘴賤的好友不再留情,兩人快速過招了兩三分鐘後,衛謹終是不敵,被苟蘭辰成功的按在地上摩擦。

    衛謹雙手被好友反剪在身後,白淨好看的俊臉也被側壓在地面上,他又是笑又是氣的掙扎嚎叫:“二狗快放開你爺爺,打架就打架,我的俊臉豈能受辱,我就靠這張臉騙小姑娘了...”

    苟蘭辰出了惡氣,倒也爽快,鬆開手後利索的起身,斜眼看着衛謹被自己揍得渾身都是泥土的模樣,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