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扒拉下哥哥的大手,一不小心也帶下了擋在臉上的紗巾。

    她也顧不得了,叉腰對着女人就兇巴巴道:“你罵誰不是男人呢,看不上你就不是男人了?那我告訴你,就你這做派,正常人都看不上你。”

    紅裙女人正在艱難的往上鋪爬,聽到這話,立馬扭頭,打算開罵,不想對上一張漂亮到晃眼的容貌。

    女人嘴上一噎,頓時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半晌鄙視的看了眼俊美的男人,心中冷嗤,原來不是不好色,是眼光高啊。

    也是,這丫頭看着年紀不大,但是這相貌,還真是她跑遍整個深圳的夜總會,也沒見到過的好皮子。

    再瞧瞧那男人小心呵護着,紅裙女人突然就沒了對罵下去的心情,嘖...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

    瞧瞧那姑娘的穿着打扮,再瞧瞧那眼中的乾淨純真,一看就知是被寵愛着長大的,沒見過世面中黑暗的小丫頭。

    紅裙女人眼中閃過嫉妒,半靠在上鋪,她煩鬱的抽了一根菸爲自己點上,紅脣微張,吞雲吐霧了半晌,忍不住又看向已經坐在牀上的小丫頭,冷笑道:“長成這樣,就少出來晃人眼,深圳那樣的地方可不適合你這樣的大小姐,什麼時候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吉祥皺眉,看着對面這個說話難聽,卻像是在提醒什麼的女人,與哥哥對視一眼,小聲的朝着人道謝:“謝謝姐姐。”

    女人一噎,掐了煙,冷哼一聲,躺下身子,擺出一副拒絕談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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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你是吉祥嗎?”略顯清冷的女聲突然響起。

    火車已經啓動,速度並不快,吉祥與哥哥都坐在下鋪,一邊聊着天,一邊翻着帶來打發時間的小說。

    怎麼也沒想到,在火車上,居然有人認識自己。

    她這才仔細打量對面下鋪的女孩,看着好像跟自己差不多大,很帥氣的一個姑娘,只是留着一頭利落的短髮,看着不僅帥氣,還有些眼熟。

    以爲自己是在哪裏見過人,卻又將人給忘記了,吉祥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你好,我是吉祥,請問你是...?”

    短髮女生勾了勾脣角,顯然不是一個愛笑的姑娘,她道:“我叫馮珺,你不認識我,不過我媽你應該認識,她叫馮靚。”

    這麼一說,吉祥立馬知道這姑娘是誰了,自己在清美展上獲獎的那幅玉蘭喜鵲,正是馮靚女士買走的。

    而且她去年出的那幅畫,也被這位馮女士購買走了,她似乎很喜歡自己的畫。

    想到這裏,吉祥有些靦腆的打招呼:“你好,我認識馮女士,她買過我兩幅畫,感謝她的擡愛。”

    馮珺:“你謙虛了,我媽既然買了,就證明畫的價值,她說你將來一定能成爲不輸你師傅的大家。”

    本人這麼一本正經的誇讚,吉祥忍不住的就紅了臉,身子習慣性的又往付圭那邊倚靠,像是在尋求安全感,半晌才吭哧道:“...謝謝,我會努力的。”

    馮珺眼中劃過笑意,有些意外於女孩的靦腆,又聊了幾句,便也沒有再拉着人說話,她也不是個愛說話的性子,只是與母親一樣,格外喜歡這個叫吉祥的畫作,所以才難得多了幾句嘴。

    不過,馮珺眼風從對面的那人身上略過,見他們有些親暱的靠在一起,心中疑慮...這難道是吉祥的男朋友?

    車廂裏再次恢復了安靜,除了安靜的翻書聲,只餘幾人清淺的呼吸聲音。

    看書累了,吉祥就躺一會,時不時的再與哥哥聊聊天,或者與對面的馮珺閒扯兩句,就連一開始有些討厭的女人,也沒有再陰陽怪氣,後面車廂裏的氣氛倒也算愉快。

    當準備充足後,21個小時的車程,沒有那麼難熬。

    等乘務員拿着喇叭,一節車廂一節車廂的通知,即將抵達深圳站的時候,時間正好是第二天下午12點左右。

    車廂內的幾人,都是這一站下車。

    等出去一大波的乘客,過道上沒有那般擁擠後,吉祥與付圭才與兩人道然後別,順着人羣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