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Phantom of Themis[未定事件簿] >第32章 上天的警告
    北區屬於未名市的老城區,房屋比較破舊,商業中心也沒有興建起來,未名市大多外來人口都居住在此,除此之外就是本地的老人,人員複雜。儘管看起來比較蕭條,但路邊攤和廣場舞,還有追逐嬉戲的小孩子,和我記憶裏的家鄉十分相近,也不由得多了幾分親切感。

    其實以我目前的情況,貿然來這樣治安環境複雜的地方確實不合適。

    只是,我也有我不得不來的理由。

    抵達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半,肚子有點餓,我隨意推開一家飯店的大門。店主人看見我,倒是有些熱情:“喲,小姑娘面生得很,最近搬來的?”

    “嗯,對。有什麼好喫的推薦?”

    “哎,那得嚐嚐炒飯!特別多人點,很好喫的!”

    “那就來一份。”

    我坐在餐桌上,若無其事地向店主人打聽:“來的時候聽人說,這邊有個算命大師很厲害,是真的嗎?”

    店主人頓了頓,似乎有些警惕,“呃,你打聽這個作什麼?”

    我張口就來:“嗐,我的貓走丟了,我什麼方法都試過了,找不到。就想着,要不算個命看看。”

    店主人沒接話,我擺出一副難過的樣子:“唉,養了四年的貓,特別粘人,也特別可愛,他還是我已經去世的哥哥送我的。現在貓也丟了,哥哥也沒了,唉……”

    提到哥哥,發自內心的難過根本散不去。

    是在演戲,也是真實。半真半假最好騙人,就像我現在一樣。明明演薔薇演得一點也不像,卻沒人懷疑我。

    店主人似乎被我打動了,語氣變得柔和了些,“唉,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吳大師算命算得確實很準,就是太準了,讓人覺得心裏發毛,好像他今天說誰會死,誰就真的會死一樣。他就住明珠路的113號,但碰不碰得着他,就不好說了。”

    我感激地向他鞠躬道謝,快速解決晚飯之後,向目的地快步跑去。沒想到在一個轉彎路口,我就碰見了那個傳說中的愛穿長袍馬褂的算命大師——剛剛店主人說,他姓吳。

    我快步上前,還沒說話,他就看見了我。

    他向我比了個“噓”的動作,徑自走到我的面前,笑眯眯地打量了我幾眼,“特地來找我的?”

    我點了點頭,“您是吳大師嗎?”

    他笑了起來,示意我往巷子裏走。我把手伸進口袋裏,握緊防狼噴霧,跟着他一路走到無人的小巷。

    “小姑娘不必如此緊張,我要是壞人,對你動手的方法成千上萬種,種種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早就把您無聲無息弄走了,甚至……”他頓了頓,“還能把您的存在給抹了。”

    我心底一驚,後退了一步。他哈哈大笑,“哎呀,天機不可泄露,有些事兒我不能告訴您,但您別怕。再說了,是您來找我的,您還要問您心底的疑問嗎?”

    “大師,我……”我想把我魂穿的事兒告訴他,但又覺得,這話誰也不能信吧。

    “大師不敢當,您要算的東西我知道,也不必多言。明白跟您說吧,您這命格我不敢給您算,但相見即是有緣,老吳給您一個提醒。比起過往雲煙,不如看看眼前。”

    這話跟雲霞寺的大師說的有什麼區別?我要的是回去的方法,不是開導自己的方法啊!

    “大師,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我覺得再不說就要晚了,趕忙道:“我不屬於……”

    “小姑娘,再說下去,事兒可就不美了。”他嚴肅地看着我,“如果你希望再次經歷一樣的事,你便與我說。只不過,你身邊的人,都會一個個的,有血光之災。”

    這是威脅?

    我震驚地看着他,他笑了笑,忽然間消失在我眼前。

    我嚇得摔倒在地。這這這……這是玄幻世界?他他他怎麼消失了!大變活人?

    當天晚上,我似乎受驚嚇過度,發起了高燒。

    我不想麻煩任何人,自己戴了口罩,揉着疼得要死的脊樑下樓買藥,又把厚實的被子翻出來,把自己包在被子裏,直到全身是汗,才換下睡衣去洗澡。如此往復,到了凌晨三點,高燒終於退了下來。

    第三次洗了澡,我無力地坐在牀邊,手裏是一杯熱水。這麼一折騰,我早就渴得不行,之前燒的涼白開已經被我喝完了,再燒的熱水還沒涼下來,根本無從下口。

    也是這時,我纔有餘力去想那位吳大師。

    也許,他就是上天派來監督我的人吧?不然這大變活人的設定叫我怎麼接受?明明這個世界跟玄幻一點也扯不上關係啊!

    太可怕了……不行,不要再想了!羅莎你還想不想睡覺啊!

    可是,他讓我不要說,否則身邊人會有血光之災,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我打算把這事兒說出去,左然、程澄他們就會出事?

    這一宿,我又幾乎沒睡着。起來的時候,發現那黑眼圈已經重到像被人打了一拳。

    左然看見我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但嘴裏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把早餐遞給我。我和以往一樣坐在餐桌邊上喫他帶來的早飯,我們之間,一句話也沒有。

    在我快要喫完的時候,他主動把保溫壺拿去廚房。我想攔他,那句“我來吧”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堵了:“不要緊,你好好休息。”

    他這是,在心疼我。

    不,是在心疼“我”。

    我沒再說話,盡力地模仿薔薇朝他笑笑,已經是我最大限度的努力。從出門,到上車,直到抵達律所,我們之間,沒有再多一句話。誠然這有我一上車就假裝打盹的一份功勞,但更多的,是我不想和他說話。

    說得越多,瞭解得越清楚,就越難脫身。

    打破我與他的沉默的,是放在我座位上的一束紅玫瑰。程澄並不知道左然就在我身後,見我回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莎莎!有個叫蘇倫的人送你紅玫瑰,十一朵耶!一生一世的愛!我的天啊這也太浪漫了吧!那個蘇倫是不是大學跟你演《圖蘭朵》的那個學長?他長得真帥!你什麼時候跟他……”

    程澄的話沒說完,因爲她看見左然了。

    “程澄,蘇倫學長他……我跟他沒什麼。”我也不知道我這話到底解釋給誰聽,連忙把花塞給程澄,“你看這花這麼好看,把它擺在你家高勝寒面前更合適,送給你吧!”

    “真的嗎?莎莎你最好了!我馬上裝飾起來!”

    她的“好”絕對不是因爲我把玫瑰花塞給她,而是因爲我誇她家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