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卿搖頭,“要錢的。”
“你都沒要月涼涼的錢!”
“她是新娘子。”
“如果你願意,我現在立刻就是你的新娘子。”
神農卿忍痛掏出了香包,“給,爲了要個香包,至於用自己換嗎?”
明如雪接過香包,心情複雜。
明月涼已經坐下開始喫飯了。
月光光覺着孩子們剛去打了一架,肯定很累,於是敬酒的活他就幹了。
明月涼左邊是戰月清右邊是月涼涼,這三人在一塊,喫飯那叫一個香啊。
反正跟她們一桌的人,看她們喫飯就覺着特別下飯。
靈隱宗的弟子們,本來就是一路奔波,臨近天結城的時候,聽到有人說城中在辦喜事,他們自發吹吹打打過來了。
靈悟貓在角落裏,怕被靈隱宗的弟子注意到。
可……這其中總有些眼神比較好的,準確說是鼻子比較好使的。
宗主首徒,也一直是被當成下一任靈隱宗宗主培養的,白家嫡子白餘音。
白餘音有些意外,師祖竟然還活着。
只是師祖的頭髮和眉毛去哪了?
這也就罷了,師祖怎麼會跟玄門二老坐在一塊?
這裏人多眼雜,白餘音雖然有很多問題,但忍着沒過去。
靈悟嘆了口氣,然後起身離坐。
在外人看來白餘音是在看玄門的人,可他知道,那孩子認出他了。
白餘音的特別之處,就是嗅覺異於常人,靠鼻子認人的。
靈悟飛落在鳳家小子的廚房,這裏如今對他來說很安全。
白餘音進了廚房,上前見禮,“見過師祖。”
靈悟有些意外,“你不恨我?”
“恨您什麼呢?”白餘音反問。
“是我讓靈隱宗沒落至此。”
“可也是您讓靈隱宗成爲四大宗門之一。”
白餘音頓了頓,繼續說道:“咱們享受着您帶給咱們的榮耀,不能有福同享,有難讓您自己扛吧。”
靈悟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你不像是靈奇能教出的弟子。”
“花崇像嗎?”
“也不像。”
靈悟突然明白了,“這小子自己爛透心了,沒想到教出的徒弟都不錯。”
白餘音也沒什麼可替師父解釋的,“師祖,您以後就住在天結城了嗎?”
“應該是,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覺着您在我心裏踏實。”
靈悟被誇得飄飄忽忽的,他多怕這小子來找他算賬。畢竟白餘音本該是靈隱宗下一任宗主。
“回去喫飯吧。”
“弟子告退。”
白餘音腳步輕鬆。
師祖給他的安全感無人能敵,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他對師祖也有些怨言,但換位思考,他也不清楚,他會怎麼做。
這一天天結城喜氣洋洋,雪國邊城卻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半夜,百姓陸續回了家。
月光光還依依不捨呢,女兒長得胖,經常會被人嘲笑,也有人有意無意在他耳邊唸叨,說涼涼肯定嫁不出去。
這回他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神農卿和鳳容謹此刻在邊境河附近,這師徒倆在消毒,也不知道對面的屍首什麼時候會收拾。
最近天開始熱了,屍體很快就會腐爛發臭。
明月涼提着一桶猛火油,“我去把屍體處理了。”
夫妻二人站在邊境河邊,等着火徹底滅掉,預防釀成火災。
三日後。
雪國的戰書到了墨帝手中。
墨之介在昨日就收到了國師的信。
國師信中把事情經過說的清清楚楚。
他也知道天結已經開始備戰,並未對雪國有絲毫畏懼。
早朝之時,墨之介把雪國戰書給衆臣傳閱。
朝中瞬間就吵翻了天。
不少人都把苗頭指向了明月涼。
“陛下,明月涼不能不罰,如果不是她行事莽撞,怎會讓我霧國遭此劫難?”
這回裴國公沒說話,首輔大人沒說話。
倒是明國公急了。
“什麼叫明月涼讓我霧國遭此劫難?當時我孫女就在城外,那箭從她耳邊飛過!雪國欺人太甚,明月涼只是給他們個教訓罷了。”
“國公大人,您怎麼……”定遠侯不太明白,明國公一向是和戰家勢不兩立的。
明國公上前,“陛下,雪國這是欺我霧國無人啊!雪國一而再再而三犯我邊境,您真的忍得了嗎?”
墨之介愣了一下。
這是他那個向來主和的明國公?他知道明如雪也傳了信回來,讓他好奇的是,明如雪怎麼說服這位古板的老國公的?
墨之介嚴肅地說道:“朕忍不了,你們忍得了嗎?”
“可是陛下,咱們……打不過雪國啊!”
明國公轉頭看向說話之人,“所以便任由邊境百姓被雪國人魚肉?之後呢?之後雪國會長驅直入。王爺是不是覺着,您遠在京城,安全得很?我告訴你,如果北境失守,那霧國被雪國吞併也是早晚的事。”
武王乖乖地閉嘴了,他雖然是王爺,但是沒有兵權,在朝中說不上話的。
裴國公清了清嗓子,“如今咱們的敵人是雪國,這時候咱們需要團結起來!”
“國公大人說的是。”
明國公看了裴國公一眼,雖然還是看他不順眼,但他也明白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如雪確實說服了他。
如雪在信中說了她的經歷,說她在天結書院做先生。
她問他這個祖父:您一向主和,可曾想過,北境百姓的處境?北境百姓爲何懼怕雪國?爲何在雪國人面前擡不起頭來?
是因爲他們身後沒有一個願意守護他們的國!霧國一退再退,只會讓雪國更加猖狂。祖父,我不想我的孩子,我的孫子,我的子子孫孫也在雪國人面前擡不起頭來。
明國公說:“陛下,老臣在如雪的書信中得知,天結城早已開始備戰。天結百姓不怕死嗎?他們怕,沒人會不怕死。可他們爲何敢也願意參戰?”
“因爲他們保護的是自己的家園,他們爲的是子子孫孫都能挺直了脊樑活着。沒有人不怕犧牲,可總要有人犧牲。如果一定要選,老臣願意在此刻現在,讓霧國成爲令雪國畏懼的存在!”
“邊境將士直面雪國,老臣功夫平庸,但老臣也想出一份力。老臣請命,運送糧草去邊境!”
墨之介眼圈紅了。
他也清楚,做一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皇帝比較容易。
可……他去過北境,他聽過不少老人家說着和雪國的恩怨。
他也清楚,這次開戰,霧國會損失慘重。
可……過在當下功在千古。
即便是揹負罵名,他也甘願頭破血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