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她拒絕的還算委婉。
程然一愣，心裏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有些喘不過氣來，哽得難受。
“好，我知道了。”他失魂落魄地起身，暈乎乎地出了教室，把別人桌上的書撞掉了也不知道。
姜亦啞然失笑，終是年輕氣盛，她悠悠起身把那書撿了起來。
一中和二中的籃球聯誼賽在高三第一次月考後，學校已經確定會有縣裏領導會來觀看，空了很多時間出來讓籃球隊員和拉拉隊訓練排練。
胡招娣和她的小姐妹們從籃球場那邊過來，球場上是籃球隊在訓練，高高個子的男生投了一個三分球，贏得一片喝彩。
“誒，程然打球好帥啊，又進了一個三分。”一個女生笑着說，一副迷妹模樣。
“聯誼賽上，咱們一中肯定能贏。”
“嘁。”胡招娣笑了下，瞥了一眼球場上揮灑汗水的那羣男生，道，“靠他們還是靠程然？”
一中校隊裏面，就數程然打的最好，他的攻勢猛，是優點也是缺點。
“二中有幾個好厲害的人，估計有點懸了。”
“聽說李斯理也會來吧，他好像是二中隊長誒。”
“他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打球可厲害了，不知道他和程然誰更厲害。”
女生們邊走邊說，胡招娣不知不覺就落在她們身後，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胡招娣，媽的，你能不能給老子走快點？”小姐妹站在前面等她。
“叫個屁。”女生擡起頭，笑着瞪了她們一眼，大步跟上去。
越是到月底，夜裏的溫度就越低。
水南街雜貨店的燈還亮着，換了一個新的玻璃櫃臺，看起來比之前的要好。
喬也臥在搖椅裏，外面有一絲涼風吹進來，他在打電話。
“嗯。”簡單應了個聲，他就掛了電話，繼而擡眼看了下門口方向。
姜亦站在門外，見人看過來，莞爾一笑。
喬也沒做什麼表情，接着躺下。
女孩進了裏面，又是拿了四包衛生巾，拿了四十塊錢出來，不多不少的。
“不用。”喬也淡淡開口。
他這裏還有她的五千。
姜亦乖乖地哦了一聲，拿出一個小本子，在上面記了“-45元”。
“謝謝。”她拿着東西出門。
喬也微眯着眼，好一會兒起身，眼睛瞟了下日曆，今天才9月22號。
*
京城。
白宥剛對着電話說一大堆，就被喬也一個字結尾了。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來了一封郵件，是喬也發過來，裏面是他的攝影照片。
“動作還挺快的嘛。”他嘀咕了一句，在酒店吧檯結了酒錢，很快就起身出去。
“美女，我關注你好久了，加個微？”一身酒氣的年輕男人攔住了白宥的去路。
忘記說了，他現在是一身女裝。
黑色不低調的魚尾裙，除了胸前平的過分了些，也是一個姿色過人的美女。
白宥微微一笑，他的眼睛圓圓的，畫的眼妝又有些嫵媚，眉眼一挑，又純又欲，足夠撩撥一衆男人心絃。
自以爲涉世頗深的年輕男人看呆了，他舔了舔下脣，這樣的人間尤物，他勢在必得。
白宥微微扭胯，姿態妖嬈，他朝男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貼過來。
男人照做了，近身，可以聞見美人身上的淡淡的酒香，深吸一口，人都感覺舒坦了不少。
男人剛剛起來一絲慾望，被這麼一吼，瞬時就癟了下去，腳下不穩，直接跌在地上。
他瞪着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白宥，這……這他麼是個男人？！
白宥眯着眼睛，對着男人伸手，豎了根中指。
地上男人猛地一哆嗦，覺得屁屁有些涼，且愈來愈涼。
包裏的手機振動起來，嗡嗡的響。
白宥趕緊接了電話，笑着走出門：“誒，紅姐，好的好的，馬上過去。”
不一會兒，黑色的曼妙身影消失在燈紅酒綠中。
紅姐，也就是裏面那個棋牌室的主人，有個副業，即開網店賣衣服，白宥算是她的御用“女模”以及兼職攝影師。
找美女很容易，但是要找風情萬種的美女，難。
那麼多人，搔首弄姿的，修圖也遮不住那股風塵氣息。.七
白宥不一樣，他光是往那一站，紅姐就知道，這就是她想要的。
棋牌室裏不是什麼見得光生意，也沒幾個人願意一輩子拘束在小地方。不管是紅姐，還是白宥，都向往更大的世界。
夜裏十點，街道華燈熠熠，處處繁華。
白宥擡頭，大卷發自然垂在肩下，他從包裏拿了手機出來，對着遠處的天與燈。
咔嚓。
他一頓，低頭看了下鞋，細窄的小高跟卡進了下水道井蓋的孔裏。
這……
白宥嘴角微微一抽，下蹲準備把鞋跟拔出來。
嘀——
冗長的汽車鳴笛聲響起，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停在邊上，駕駛座下來一個男人。
“你這人怎麼擋在路口……”
“啊？”白宥回頭，側身看了一眼男人，捲髮落在一側肩下，紅脣白齒，姿態嫵媚。
男人訓斥的話頓時卡在喉嚨，臉上立馬紅了，改口極快：“小姐，你這是遇到什麼問題了？”
“鞋跟卡了。”白宥掐着嗓子，有意逗他。
男人看了他一眼，轉身回去，對着車後座的人說了什麼，然後又跑過來，殷勤道：“我來幫你。”
“啊，謝謝。”白宥直接脫了那隻鞋，男人趕緊上去扶住他。
“小姐，你挺高的啊。”男人講話得仰頭。
“嗯。”
“是模特嗎？”
“嗯。”
“腳真大。”他在心裏嘆了一句，不過想想模特的身高，他也就打消了疑慮。
模特小姐踮着一隻腳，腳踝處有黑青色的紋身，是青龍模樣。
“小姐，你的鞋……”男人用力一拔，整個鞋跟斷在裏面。
這就尷尬了。
他把破鞋遞過去，鞋子是黑色，看起來價格不菲。
“……”白宥眼角一抽，還沒說點什麼，紅姐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你什麼時候過來？這邊都快結束了。”
白宥一頓，低聲道了一句：“馬上。”
那男人紅着臉，又跑去問勞斯萊斯上的人，然後跑回來說：“小姐，非常不好意思，我們家先生說，賠一雙鞋給你。”
白宥微微一愣，原來是個司機啊。
既然主人願意的話……他看了眼漆光錚亮的豪車，邊走邊說：“鞋不要了，送我去漪瀾會所。”
司機一滯，還沒反應過來，白宥就一路小跑鑽進了後座，和那位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