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在廚房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劉海全都貼在額頭上。
喬也打這一看，他抿了抿脣，頭很快轉向另外一邊，雙肩微微顫動，嘴角漾開笑來。
“不要留劉海了。”某人好心地提醒着，語氣竭力平靜。
“噢。”姜亦把劉海捋開，“同學們都說挺好看的。”
因着這臉蛋夠漂亮，十班的人沒一個人說醜。
“喬爺，頭髮很好笑嗎？”女孩走上前，雙手撐在櫃檯上問。
喬也微愣，姜亦的眼睛，裏面清楚映着他的臉。
“還好。”他回答的較爲冷淡，一如既往地冷漠。
“噢。”姜亦眯起眼睛，笑出兩朵月牙花來。
喬也沒說話了，躺在搖椅上，襯衣最上的扣子沒扣，喉結微微滾動，白膚在黑衣的映襯下更白，欲到至極。
姜亦眼睛也不眨，靜靜看着他。
這麼漂亮的男人，喜歡他的人多也不足爲奇。
“上課了。”男人閉着眼，他能感覺到姜亦的視線。
“好。”女孩收神，揹着書包出了店門。
人走沒多久，喬也拿手機撥了電話出去。
“北邊，欠三十萬，有空去催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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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彰大會是利用上午的大課間，姜亦是一中建校以來，第一個突破七百分的學生，學校領導對此很是重視。
激昂的音樂響起，高三全體學生懶懶散散地在操場集合。
教導主任握着話筒，在主席臺上對着下面班級的列陣指點方遒。.七
“快快快，二班沒喫早飯嗎？”
“十班的那個，別亂跑！”
亂，真是亂啊。
下面學生都已經高三了，嘰嘰喳喳的還跟幼兒園小班一樣，教導主任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主席臺下邊，穿着白色校服的女孩兒，留着短髮，文文靜靜的，與世無爭地安然模樣。
章老師匆匆忙忙跑過來，她化了妝，因着皮膚狀態不好，臉頰多處浮粉，近看着實彆扭。
“姜亦，把你的劉海夾一夾。”章老師從口袋裏拿了幾枚黑色髮夾。
也不知道姜亦是被哪家理髮店坑了，劉海剪成這個鬼樣子。
“好，謝謝老師。”姜亦禮貌地接過髮夾。
校領導陸續來了，主席臺下面也稍微安靜下來。
校領導的慷慨發言後，就是姜亦的個人演講時間，人還沒上去，十班的方向就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大家好，我是高三十班姜亦。”女孩靜靜站在講臺上，一開口，全場目光都被吸引過來。
她的眉與眼實在絕，細眉微揚，眼睛又清亮，平平無奇甚至還有點醜的校服，穿在她身上都好看了起來。
姜亦講話並不多，時間遠不如教導主任的預估，頂着校領導的壓力，他臨時想了個法子。
“下面的同學，有想要向姜亦同學取經的嗎？”
話筒在下面傳了一輪，二班方陣站起來一個女生，長得很普通，感覺下一秒就會被淹沒在人羣。
這張臉，姜亦有點印象，在寢室見過，二班來查寢的。
“姜亦，你既然是大家的榜樣，爲什麼要標榜自己是富家大小姐？你的成績真的是你自己考出來的嗎？”
“還有啊，你老是往水南街混混開的店跑，這多少有點不好吧。”
這話一出，學校領導們的臉色都變了，臺下的同學們也轟地炸開。
“那個學生怎麼回事？”教導主任臉都綠了，他瞪着眼珠子，在主席臺側質問一干老師。
二班的班主任尷尬立在旁邊，他沒想到自己班上竟然有學生這麼不懂事，挑這個場合讓人難堪。
“但是姜亦以前，確實不光彩。”那位班主任抿着脣，不太在意的模樣。
餘光打量臺上站着的少女，倒沒有一點兒想象中的慌亂。
“你……你們是以貌取人，姜亦這些天努力學習，你都看不見嗎！”章老師被二班班主任的話氣的差點破口大罵。
臺下，程然冷着眼，起身就要去二班方陣，被其他人攔住。
“然哥，冷靜冷靜。”
看着幾近失控的場面，姜亦勾脣，笑的風輕雲淡。
“可以安靜嗎？”
她問的禮貌，聲音平靜得很，眉眼舒展自然，被人這般質問，不見一丁點兒的窘迫。
所有人都靜下來，上百雙眼睛盯着她，有看她怎麼解釋的，也有看她如何狡辯。
“這位同學，我要是沒記錯，你應該是學生會查寢的吧。”姜亦掀起眸，她面上笑的優雅，看向提問人的眼神裏卻沒有一點笑意。
那眼睛很美，細看還有幾分冷，隨着秋風打在人臉上，生疼，還有些燥。
提問人被看地發怵，耳根不自覺紅了。
“第一，我確實在虞城上過學，但從沒說過我有錢，如果單憑外表判斷一個人的話，我想那位向我提問的同學，也沒有窮到身無分文的地步吧？”
頓時，臺下學生笑的人仰馬翻。
文化人說話真是絕了，沒半個“醜”字，但實實在在的人身攻擊。
提問人臉上更加紅，又羞又惱。
“第二，我以前成績差，但是我會努力，比起那些只喊口號不行動的人，我不能成爲榜樣嗎？”
“第三，我在雜貨店借了廚房煎藥，知道這事的人多，中藥味兒大，借學校食堂不現實，不過，我們學校的女廁所似乎不太夠。”
聽到這裏，臺下的王田田一愣，她慌張低頭，生怕對上姜亦的目光。
“三樓女廁被胡招娣她們佔了，當然不夠啊。”王田田身邊的女孩小聲抱怨。
聞此，王田田的頭低的更加下了。
校領導也來了興趣，想聽聽姜亦要說什麼，個個兒精神起來。
女孩子微微頓了下，接着道：“剛剛那位同學如此善於發現生活，能知道我去水南街借廚房，想必應該也知道自己班上的同學去借廁所吧。”
“臥槽！誰那麼賤？還特意跑去男人家裏上廁所？”
“水南街那個人，長得可帥了，這不就是明着勾引嘛！”
“我滴天吶，二班的誰啊？”
“咦——那個二班的女的，臉怎麼那麼紅啊？”胡招娣的嗓門大，一下子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底下的學生紛紛看過去，嘰嘰喳喳的，就連老師這邊也按捺不住了。
“王老師，你們班學生怎麼回事？”教導主任擰着眉，面上顯出微微怒意。
二班的班主任面上掛不住，臉一直紅到脖子，現在只想找地縫鑽進去。
表彰大會開到最後，變成了二班的批鬥會，當着學校衆領導的面，二班的提問女生與王田田，被給予通報批評，二班的班主任也應教學管理疏忽，被撤了今年的評優資格。
而姜亦在一中名聲大噪，收到的情書又翻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