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到嘴的髒話立馬被嚥下去，“姜亦小乖乖，你今天的表現可真是振奮人心啊。”
所有人都沒想到，平時文文靜靜，風一吹就會倒的小白花，竟然在校領導和所有同學面前，把二班的小賤蹄子懟的不要不要的，真乃大快人心。
“不過實話實說罷了。”姜亦停下手裏的筆，看着胡招娣解釋。
她對人很禮貌，與人說話時會停下手上的事，也不搞好學生歧視差生那一套。
胡招娣一頓，不知道爲啥，心裏就是暖暖的。
她成績差，也不屑於和三好學生玩，不是融不進去，而是人家不會把她當一回事。
怎麼說呢，她這樣的人，是老師眼裏的攪屎棍，同學眼裏的敗類，更是父母眼裏的賠錢貨……
想着想着，胡招娣眼睛就開始酸起來。
媽的，現在怎麼娘們唧唧的。
姜亦垂眸，嘴角揚起一道弧度，從抽屜裏拿了紙巾，遞過去：“風大，別迷了眼。”
胡招娣揹着十班的其他人，接過了紙。
“怎麼文化人的餐巾紙都這麼好聞？”胡招娣把紙掰成兩半，一半放進了兜裏。
“香精味太濃，下次不買這個紙。”
“……”
姜亦講話太正經，正經到胡招娣都接不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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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間一到，等其他同學先去喫飯了，姜亦才拎了書包下樓。
教室外面的走廊，林芬芬勾着小手，似乎在等人。
“姜亦。”她聽到動靜，擡頭看向教室門。
女孩子站着，目光淡淡，風吹動了耳邊的發，像是落入人間的精靈，不食煙火。
“我……對不起。”林芬芬低着頭，她臉早就羞得通紅，後面的話她實在不好意思講出口。
“嗯。”姜亦知道她有話要說，但偏不想理她，只是冷淡應聲，準備走人。
“姜亦，能不能幫幫我。”林芬芬說話的聲音小極了。
表彰大會上的事情性質嚴重，又當着校領導的面胡鬧，學校要徹查此事，這就順着藤，摸到了林芬芬身上，雖然“罪名”不大，但據說會記錄檔案。
她不想留檔，但她也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鄉下丫頭。
“怎麼幫？”姜亦來了興趣，停下腳步。
林芬芬一頓，臉上露出些笑意，她大步上前，壓低了聲音：“老師們喜歡你，你只要說這件事和我無關就行。”
姜亦點了下頭，又問了：“什麼事？”
“就……那個人說的兩件事……”林芬芬愈發的不自然，心裏害怕又懷着希望，根本不敢看姜亦的眼睛。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你。”姜亦笑着，不着痕跡誅滅了林芬芬的希望，還落了個好的名頭。
林芬芬渾身一顫，她猛地擡頭，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我……”林芬芬如鯁在喉，心上彷彿被上千上萬的細針扎，異常的難受。
她要怎麼說自己也參與了？
姜亦並沒有給她講話的機會，快步從側邊下了樓，只留下林芬芬一人木然地站着。
……
秋風欲起，冰冷的空氣似乎能鑽進人骨頭裏。
黃毛嗦了一把鼻涕，身上的夾克敞開，胸口張牙舞爪的老虎圖案，非主流氣息撲面而來。
“喬爺。”他堆着笑臉進門，看到裏面的女孩不禁一愣。
“乖娃娃，你也在啊？”黃毛笑着打招呼。
他可不止一次兩次看到乖娃娃和喬爺在一起了。
有點意思……
看着黃毛賊兮兮的小表情，喬也眯了眯眼，眼皮壓下來：“什麼事？”
他的語氣有點衝，驚的黃毛一頓。
“嘿嘿，喬爺，那邊來人了，請您過去一趟。”黃毛壓低了聲音。
姜亦坐在靠裏面的小桌子上寫作業，沒有瞧他們這邊一眼。
喬也垂眸，隨即從搖椅上起身，單手勾了件外套披身上。
“姜亦。”他好像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去學校就關店門。”
女孩子擡頭，笑着說：“好。”
喬也抿了脣，同黃毛一起出了門。
廚房裏散出來的藥味愈來愈濃，姜亦惹得女孩鼻子癢癢的，她放下筆，迅速鑽進了廚房，關火倒藥的動作異常熟練。
當她出來時，店裏來了一位客人。
嚴素素小心翼翼往裏面走，就撞上了從廚房出來的姜亦，滿屋子的中藥味，惹得她蹙起眉。
“你找什麼？”姜亦見她有些失落，便問了句。
嚴素素先是一頓，打量了店裏，確認沒有別人了，然後問：“這裏只有你一個人？”
她是看到喬爺和她哥離開的，店門也沒關，還以爲是白宥在看店。
“嗯。”姜亦坐下來，接着寫自己的題目。
得到答案，嚴素素愈加失落，心裏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塊。
她悄悄轉身，走路幾乎沒有發出聲音，還沒到門口，就被高聲呼和的男人喊住了。
“這不是嚴家的妹妹嘛。”講話的男人留着時下較爲流行的髮型，色眯眯地往店裏瞟。
喬爺好像不在啊。
“王四，小心你的狗眼。”嚴素素冷眼盯着他，遮擋住他不安分的視線。
喬爺不在這裏，誰知道王四會做什麼？
王四舔了舔脣，笑着：“我聽說喬爺金屋藏嬌呢。”
他才瞥到了一點影子，就被嚴素素這個三八給遮到了，真他媽的礙事。
“不買東西給老子滾蛋！”嚴素素火大，將人往外面推。
王四是個沒臉沒皮的傢伙，他順着嚴素素的手摸上去：“小手還這麼嫩。”
“滾！”女生甩開手，一腳踹過去，沒踹中。
王四今天是鐵了心要見屋裏的人，他也不跟嚴素素鬧了，直接把人往門上一推，大步進了屋。
小姑娘在寫作業，安安靜靜的，側臉優越，比電視裏的小花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王四愣了愣，難怪喬爺要藏嬌呢，這麼美的人上哪去找？
嚴素素揉着胳膊，順手操起門口的木棍，對着王四的後背就是一擊。
男人忙不迭摔在地上，後背的痛蔓延開，他猙獰着臉，對着嚴素素吼：“臭三八，找死啊！”
“這不是你撒野的地兒。”姜亦停了筆，把寫完的作業工工整整地裝進書包，慢條斯理拉上拉鍊。
王四來了興趣，目光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姜亦身上。
“嗨喲，我好怕怕啊。”男人嬉皮笑臉的，沒把這弱女子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