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着一分鐘後,信號波動再次產生,那人雙手交叉看着屏幕,頓時懵逼。
他入行十五載,第一次他媽見到信號探測儀報廢后還能自行重啓的?
都不需要手動幫助,就特麼自愈了。
“夜......夜哥,您這信號探測儀,挺牛逼啊。”那人吶吶道,聞言,赤夜面色總算好看了一些,這種打開方式才正確,之前那是什麼玩意兒?
然而,這二位沒料到接下來來自社會的毒打,險些將他們本人直接送走。
不過,單論赤夜通知程望熙曦蕪房間內出現信號波動這點,赤夜還算是做了件大事,至於後果什麼的,暫且先放放。
“爵爺,好像是僵持住了,不知道曦蕪爲什麼不讓薄老闆搜房間。”打手附在程望熙耳邊分析,分析的確有理。
假設那個亞諾攜致命武器進入,曦蕪不可能毫無察覺。
那麼這時候薄商羽搜房間於曦蕪而言,反而是個可解燃眉之急的選擇,應下,同時還能全了薄商羽的臉面,從而到達緩解與北克魯格之謎緊張的關係。
百利無一害的抉擇,以曦蕪的腦子,根本找不出一個拒絕的理由。
“咯吱--”程望熙只覺得心臟被萬千只螞蟻啃食。
鬼知道他到底多想衝出去踹開那扇門,但現在只能將希望寄託在薄商羽身上。
只是薄商羽太狡詐。
搜曦蕪的房間明明就是爲一己私慾,他不容許曦蕪揹着自己接觸北克魯格之謎的貴賓,可是目前卻能借着給程望熙面子這個託詞來一解私慾。.七
對此,程望熙沒什麼好說的,他與薄商羽各取所需,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得過且過,完全沒問題。
現在的問題是曦蕪的人身安全,搜,可保曦蕪絕對安全,不搜,後面如果曦蕪出事,他再想及時趕到,幾乎沒有可能。
在屋內等待了近一分鐘的程迦藍覺着有些無聊,這位薄氏少東素來最喜不按套路出牌,怎麼可能就因爲曦蕪一句堪稱胡攪蠻纏的話放棄搜房間?
“進去......”薄商羽口中的詞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曦姐。”
“老闆,爵爺有請。”K與薄商羽的保鏢同時出現,薄商羽沒回身,他知道程望熙一直在看着他。
“怎麼了?”曦蕪眯眸問道,聞言,K緩緩道出情況。
“房間不是太亂,不如讓薄老闆搜一次,這事兒就算翻篇了。”K聲音冷靜,曦蕪點頭,倒是很快,這麼短時間內粉飾太平,亞諾能力出乎她的預料。
“不用了,我還有事,曦姐繼續休息。”說罷,薄商羽慢慢退步離開,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着曦蕪那雙眼。
也就是在薄商羽擡步離開的後一秒,程迦藍利落地翻身落地,在曦蕪與K尚未回房前跳窗逃出了房間。
門口。
“人呢?”
“好着呢。”K低聲回答,就以那亞諾藏匿的功夫,就算是薄商羽進來搜,他賭一箱辣條,根本也無法發現。
蓋兒一蓋,誰也不愛,他有幾秒都懷疑亞諾究竟在不在房間。
這邊,薄商羽與程望熙碰了面。
“爵爺,何意?”薄商羽淺笑,刻入骨血中的雅痞,卻攜着無盡精明與市儈。
於優雅中盛放的市儈,無形中給人強盛的壓迫感,極爲難纏。
簡言之,負盈利的事情,薄氏少東絕不會做,程望熙本該順着薄商羽的意,支持薄商羽搜查曦蕪的房間,因爲這麼做對曦蕪、他以及薄商羽自己,都有利無弊,但程望熙阻止了,薄商羽自然不悅。
“薄老闆對那個亞諾看來很感興趣,不如這人讓給我,保你滿意。”程望熙在云溪城極少時間會身着黑襯衫,今兒倒是重新穿上一身黑。
從前聶泊安總覺得年紀輕的程望熙,該屬於更鮮明的顏色,而非古板沉悶的黑。
其實程望熙對穿衣無標準,合身即可,但聶泊安因程如蘭鍾情於淡色,他從未穿過黑襯衫,最愛白襯衫,漸漸地,程望熙也開始變得喜歡穿白襯衫。
聶泊安去世,程望熙幾乎沒有碰過白襯衫,唯有程迦藍迴歸云溪城後,那幾場重要場合,程望熙才穿了白襯衫。
但在聶泊安沒見過的程望熙身上,他本一身邪骨,竟是更適合黑色。
“反悔不能有?這不是協議,你我在這件事上達成的共鳴,是靠嘴巴說的,而非白紙黑字的交易。”程望熙笑得輕鬆。
浪子無根,百無禁忌。
現實又毒辣,堵得薄商羽啞口無言。
“所以,以表歉意,亞諾那個男人,我來查,至於我後面會不會反手捅你一刀,薄老闆自有定奪。”話畢,程望熙身側的打手將一個嵌着金線的木檀盒遞到薄商羽面前。
“啪。”
裏面安靜地躺着一排頂級雪茄,每一根都刻着薄商羽的名字,多語版本,且每一筆內都帶有金絲,雕工費足以拿下一瓶產自百慕洲的名酒。
一眼便知,這是菸酒拍賣會上的好東西,薄商羽哼笑。
當真不好惹啊。
玩了這麼一手,看似他賺了,實則,這位爵爺賺得絕對比他多,即對曦蕪有意,那麼今晚與曦蕪“開房”的亞諾,他又豈會放過?
最後,這位爵爺頂着他薄商羽的名頭去查亞諾,如果後續出了問題,責任可是他與凌御爵一起承擔,亞諾的報復目標絕對要加上他薄商羽一個。
只要他接過凌御爵遞過來的雪茄,就別想着獨善其身了。
凌御爵,江湖人稱赤夜曾經的大哥,被赤夜找到後,短短几月,便搖身一變成了JK搏擊俱樂部背後的真主。
雖說薄商羽沒與他見過幾次面,但凌御爵給他的感覺,與傳說中的賀熙賀總,太像了,說是翻版也不爲過,可惜了,他沒有證據。
而且拒絕是不大可能了,凌御爵藉着赤夜的手入股北克魯格之謎,單憑這點,他就不能駁了凌御爵的臉面。
果然難搞。
所以,繞了一圈,今晚他接待凌御爵或許就是個錯誤,因爲他一點好處都沒撈到。
這些雪茄,最多算是事後“封、口、費”。
......
躲在暗處,程迦藍看着薄商羽的背影,心底好奇,那位爵爺......
實力究竟如何。
在東南洲幾月間便混得風生水起,但若說這位爺的全名,全洲知道的應該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本欲繼續再觀察一陣,距離她與北冥瞮約定好的時間,還有餘出部分,由於過程緊急,導致程迦藍還未來得及去看設備。
從挎包中翻出設備,怎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什麼鬼?
亞瑟去截聶南伊做什麼??
*
在北冥瞮的預判中,程迦藍回覆信息與他預設的時間,是具備時間差的,上輩子兩人除去人生觀念分歧嚴重,配合簡直不要太默契。
消息從北冥瞮手中傳出去到現在,有了五分鐘左右,不過北冥瞮並不急,因爲他信程迦藍。
亞瑟將聶南伊劈暈後,立刻從小路逃走,聶文彥還被綁着,想起亞瑟跳窗之前對他說的話,心中凜然。
“老、老爺,現在要怎麼辦?”那個內應驚懼地說道,當初若不是四小姐承諾會將他父母接回柏城,現在他又何至於此?
其實聶南伊輸在了經驗,如果是程迦藍或是北冥瞮,一定不會將寶全部壓在這位潛伏在聶文彥身邊的內應上。
無需多慮,這個內應一定是聶南伊之前策反了聶文彥身邊的傭人,僕隨其主,能跟了聶文彥多時的人,口風嚴密的,太少了。
方纔亞瑟用槍威脅聶南伊的照片,被北冥瞮記錄了下來,而且已經傳到程迦藍的設備中了,走出北克魯格之謎後,程迦藍立刻趕往與北冥瞮約定好的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