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牙立時打斷楊安玄的話,問道:“何謂佈景?”
楊安玄把他所知的戲曲知識說了說,引得司馬道子不時的插言,三個人議論得熱火朝天。
足足談了半個多時辰,司怪道子撫着鬍鬚道:“如此一來,《梁祝》的曲詞卻是要改過了,不同的人物要有不同的唱詞。”
趙牙目光閃爍,躍躍欲試地道:“《梁祝》新曲開一時先河,趙某要演那梁山泊,重現這段悽美故事,這唱詞可要麻煩安玄你了。”
楊安玄搖頭道:“趙太守,僕可不得空,要是荒廢了學業,車公非逐僕出門牆不可。”
趙牙雖然不以爲然,但總不能勸楊安玄不以學業爲重吧。
司馬道子對新曲很是期待,笑道:“這《梁祝》是何人所寫,本王看這詞曲還算雅緻,不妨就請他來重新修改就是。”
趙牙笑道:“僕打聽過了,是汝南袁家子弟,名叫袁濤,去年定爲九品。”
“汝南袁家”,司馬道子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楊安玄,道:“既是人才,便徵召他前來。趙牙,你是魏郡太守,給他安個屬吏的差事,專門改編《梁祝》便是。”
…………
劉衷從京口回來,帶回淑蘭院七月八日開張的消息。
那天北府軍冠軍將軍何謙帶了一幫麾下前去捧場,一曲《問月》苗蘭豔驚四座,立時成爲京口妓樓的紅牌,韋娘子和樂師徐旋也名聲大躁。
設酒款待,聽着劉衷眉飛色舞地講述着淑蘭院開張時的盛況,楊安玄有些心不在焉。
相助韋娘子夫妻是出於義憤,安排苗蘭是順手爲之,至於送她們去京口,除了建康水深,暫避王家鋒芒外,楊安玄還有更深的考慮。
京口位於建康下游南岸,與京城不過一天路程,無論是地理還是軍事上都有着重要的地位,不單是兵力補給的樞紐,更是三吳物資進京的必經之地。
作爲北府的京口還隱有與上游的西府抗衡之意,一旦京城有變,京口之兵可迅速增援,保障京城的安全。
而三吳在京口之南,有重兵鎮守京口,三吳可保無虞。
此處有大片荒蕪的土地,安置着北方南來的流民,當年北府軍就是在這些流民中招募成軍的。所以京口還是那些想光復舊地的基地,無數在京口僑居的流民夢想着有一天能重返故土。
送苗蘭等人前往京口之前,楊安玄與她們有過一次深談,交待韋娘子她們交結資助豪傑之士,要知道劉宋麾下的良臣猛將有不少出自京口。
京口特殊的地理位置讓它消息靈通,楊安玄要在此設下點,蒐集天下信息,韋娘子她們便是楊安玄預先的佈置。
楊安玄端起酒杯與劉衷對飲,心中輕嘆,自家來的太晚,落後太遠,唯有憑藉對歷史的認知抓緊追趕的步伐,希望能趕上逐鹿天下的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