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後期靜養爲主就好!”南詩影接過丫鬟遞來的毛巾淨了淨手,收好針包後對柳氏父子說道。
柳萬鈞已經可以起身了,丫鬟攙扶着他站了起來。
“鳳神醫的救命之恩,老朽無以爲報,聽說神醫素來愛書,正巧老朽年輕時有幸得了一本醫術,留着也是無用,還請神醫不要嫌棄。”
他說着,給柳子竟使了個眼色,柳子竟捧着一本厚重的醫術,走到了南詩影身邊,恭謹的呈給她。
南詩影掃了一眼,目光微微一凝,從善如流的接了過來:“如此,便多謝了!”
“鳳神醫客氣了!”
柳萬鈞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到底是沒有大礙了,這些日子只吃了些粥,嘴裏早就沒了味道,今個兒小廚房做了些雖然清淡但味道鮮美可口的喫食,柳萬鈞邀請南詩影一同用餐。
“那就打擾了!”
她第一次診治完後沒有當機離開,柳子竟有些喜不勝收的往吩咐下人擺碟上菜。
桌上無酒,只有燉了十幾個小時的湯。
味道不錯,南詩影不由多喝了幾碗。
“柳大人,您身體剛剛痊癒,這些湯還是要少喝一些。”柳萬鈞將空碗遞給了丫鬟,盛第二碗湯,丫鬟剛剛握住勺把,一雙筷子就抵在了湯勺上,丫鬟擡頭,看了柳萬鈞一眼。
柳萬鈞愣了愣,然後笑道:“對,對,一碗就好!”
他說着,朝着丫鬟擺了擺手,丫鬟剛剛將空碗放下,便有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託着空碗闖入了她的餘光裏。
丫鬟側過頭,看了看手與碗,又擡起頭來,看着將碗遞於自己的人。
南詩影臉上啄着淡淡的淺笑,神色平靜從容幾乎看不出任何窘迫之色,當然,她也無需窘迫。
只是湯碗裏的湯,不多了。
丫鬟忍不住想笑,卻又不敢笑,chou動了下嘴角,強忍着笑意的接過了她手裏的碗,給她盛了滿滿一碗。
柳子竟一時有些發愣,柳城亦然。
他們倒是沒想到,這個醫術了得、爲人清冷的神醫鳳巒,竟然是個喫貨!
南詩影喝了口湯,瞧見衆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微愣了愣,她看了眼湯,又看了柳萬鈞,無語的抽了抽嘴角:“柳大人真的不能多喝!”
柳萬鈞點了點頭:“明白,老朽明白!”
南詩影:“……”
我覺得你還是不太明白!
……
“柳家湯挺好喝!”
南詩影拿起一顆草莓,咬了一口,同紀靳墨分享着今日在柳家的所見所聞。
草莓汁水順着她的手流了下來,紀靳墨一邊拿着手帕替擦去汁水,一邊說道:“什麼湯?讓小廚房學一學!”
“就雞湯!”
湯倒是沒有什麼特別,就是鮮美:“當然,這不重要!”
“爺,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嗎?”這柳萬鈞也替他治好了,南詩影覺得紀靳墨這頭大尾巴狼總該解釋解釋了吧,雖然有些事情不解釋她大概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但這種感覺卻不太爽利。
南詩影翻了個白眼,眼底的刀子嗖嗖嗖的往外冒。
紀靳墨站起身,對南詩影道:“帶你去見一個人!”
……
東波樓,南詩影看着跪在身前的人,轉頭看了紀靳墨一眼!
“屬下拜見王爺!”
瞧着這張臉,南詩影很難將他跟那日如喪考妣的樣子聯繫起來,所以說,那日這位是故意的?
“起吧!”
紀靳墨衝着他微微頷首。
“鳳兄,別來無恙!”
南詩影抽了抽嘴角,拿起桂花糕啃了一口:“我該說王兄真人不露相嗎?”
王騫承咧嘴笑了笑,微微上挑的眉眼隱約還能看出紈絝的痕跡,不過此刻若是將人扔出去,哪怕是柳城,怕也會產生些許的茫然,然後纔會試探着喚一句:王兄!
“鳳兄說笑了!”
鳳巒與紀靳墨同坐一起,論身份論地位,都不是他能夠比擬的,王騫承時刻謹記着自己的身份,不敢逾越半分,哪怕是回話,都帶着一絲恭謹!
“所以,給柳萬鈞下毒,是爲了讓王家攀附上柳家?”
但當初她在一品居的所作所爲,不過是隨性之舉罷了,這一條線……所以說這件事是在她自由發揮之後,紀靳墨順勢而爲的延伸之舉?
很好,不僅讓她‘鳳巒’打進了柳家內部,又將王家安插了進去。
紀靳墨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順勢而爲罷了!”
王騫承垂着頭,只是聽着二人之間的交談,怎麼聽怎麼覺得這個鳳巒與王爺的關係有些不同尋常。
他還記得那日在一品居,鳳巒身後的護衛用手勢傳遞出來的訊息:全力配合!
所以他配合到登上了賭命臺。
南詩影看着紀靳墨,王騫承這個有名的紈絝子弟竟然是他的屬下,她就說那日的王騫承未免有些太過配合了,合着不是被嚇破了膽!
“柳家可曾許諾什麼?”
柳萬鈞好了,柳家自該想起王家。
王騫承出門前,柳子竟剛剛離開王家,不過到底許給了王傢什麼,他父親還未向他提及:“屬下還不知曉,不過想來該是……聯姻!”
中書令柳家,名門望族,縱然他們王家攀附上了宮裏的太監總管,可與柳家的地位依舊不可同日而語,對柳家而言,於王家最大的恩惠,就是將府上的小姐嫁入王家。
不會是庶女,必是嫡出!
“柳城的妹妹,或者是二房的嫡女!”
柳城似乎只有一個嫡出的妹妹,也不知柳家舍不捨得將精心培育的姑娘嫁給王騫承這麼個紈絝子弟。
柳家的嫡女,該是要送進宮的!
若不是柳城的妹妹,就只能將柳萬鈞柳大人二兒子家的嫡女嫁過來了。
“柳家與王家聯姻!”
南詩影摸了摸下巴,突然笑出了聲。
這算是在敵人的圈子裏成功插入一根釘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