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們對突厥的勢力分部不大清楚,不知道匈奴那邊有沒有好消息。
高巖繼續說道:
“陛下,若能利用這次機會,不僅能除戎狄一患,還能爲來日滅突厥奠定基礎啊!”
孫乾眉頭一皺,在殿中踱步思索:
“你以爲朕不想嗎?!”
他回憶着有關突厥的歷史記錄,突厥滅了大慶後,又和匈奴爭鋒。這是一個漫長的戰爭時期,民不聊生,導致各地烽煙四起,起義不斷。
突厥和匈奴都沒撈到好處,反而被崛起的夏國不斷吞噬土地,最後夏國延綿統治兩百年。
夏國將韜光養晦做到了極致,否則突厥和匈奴絕不會給他機會!
夏國爲了發展,和親、臣服、割地讓城等等,什麼都做過。直到夏國的太子暮年,纔將突厥擠出大慶腹地。
而今因孫乾改變了歷史,匈奴和突厥沒法直接起衝突,可憐的戎狄做了緩衝。
戎狄能撐多久,大慶就能休養生息多久!
想來想去,還得幫戎狄拖一下,可也不能太明顯,不然三國掉鋒對大慶,死得更快!
孫乾一臉嚴肅的看着高巖:
“你們回家後去拜拜神吧,請神仙早日把突厥可汗收走!”
高巖和煦的笑容僵在臉上,都什麼時候了,陛下還在開玩笑!
孫乾卻沒有笑,繼續說道:
“如果有辦法讓突厥可汗提前死了,那麼,大慶必將迎來前所未有的喘息機會!”
柳文一嘆:
“陛下,如果拜神有用,臣每天都會抱着神牌上朝。”
孫乾不語,閉上眼睛思考關於突厥可利用一點。
幾個大臣不知他在想什麼,也不敢打擾。丁遠光對柳文道:
“匈奴沒有透露一絲關於突厥的狀況?”
“丁大人想多了,匈奴和突厥都是遊牧民族,雙方基本沒有什麼經濟貿易往來,更別說什麼消息。”
因爲是遊牧民族,他們自由狂野,不像大慶和夏國,可以通過互相之間的交流,得知雙方的情勢。
幾個大臣互相商議着,半晌後,孫乾睜開眼睛道:
“朕剛纔細想,唯有從突厥右賢王身上一試,或可亂突厥。”
幾個大臣驚異不已:
“陛下打算怎麼試?!”
“這需要匈奴配合了。”
若匈奴願意配合,這個計劃倒是能實施下去。高巖看了看孫乾,問道:
“陛下,是否很爲難?”
孫乾哈哈一笑:
“欲成大事,哪能怕艱難呢?而且試試,暫時對大慶來說,沒什麼損失。”
高巖一片迷茫,孫乾沒有再多說的意思,只是召見匈奴。爲避免風聲走路,大臣除了丁遠光、柳文、戶部尚書趙元江、兵部侍郎嚴相這幾個人,其他的一律離了殿中。
匈奴大使番六息踏入殿中,對孫乾交臂行禮後,問道:
“大慶陛下是同意與我們可汗同盟了嗎?”
孫乾一笑,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說同盟有些過早,總要考慮下雙方願意支付的條件,都同意了才能叫同盟,你說是不是?”
他更喜歡匈奴的騎兵和彎刀,大慶人就缺橫衝直撞的教訓!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只得忍下性子問道:
“陛下想談什麼條件?”
“想必你們匈奴對突厥更瞭解,你們的疆土曾經和他們直接接壤。若不是戎狄崛起,你們應該和他們打起來了。”
番六息不喜歡乾帝這番猜測,他隔着千里之遠,似乎對他們草原很瞭解!
他沒說話,孫乾繼續說下去:
“突厥現在正處於關鍵時刻,你想面見朕,是你們可汗下的命令吧?對你們來說,突厥是最大的隱患,大慶有一句話說,趁你病要你命,現在可是時候了。”
番六息一句話都沒聽懂,他盯着孫乾問道:
“大請陛下直說吧,用不着這麼鋪展。”
孫乾心中暗罵,我要直接說,怕嚇着你這頭驢!
這是關於突厥右賢王呼韓邪查的祕事,難道白白告訴你?!
孫乾朝他擺擺手:
“別這麼着急,朕是告訴你,要想動搖突厥的根基,現在是最恰當的時候。”
番六息滿是絡腮鬍子的嘴角一抽:
“可汗知道了,可惜他不能前來與您商議。”
“突厥的右賢王叫呼韓邪查,朕可說錯了?”
“並沒有說錯,他是當今突厥可汗的兄弟,曾經一起打下突厥的江山。”
孫乾一笑,一拍桌面道:
“確實,他和可汗是兄弟,可打下江山的時候,他們之間有過矛盾,這個可汗的位置應該歸誰坐!你們覺得,這個矛盾可是個舊疤?”
番六息一怔,瞪大眼睛盯着孫乾。他本來就生得人高馬大,有穿着匈奴人特有的羊羔裘厚衣,顯得極具壓迫感。
然而孫乾沒有一絲被壓的弱態,反而負手回盯着番六息。
番六息咳了一聲,避開孫乾的視線:
“大慶陛下這是從哪裏知道的?”
這件事番六息不大確定,因爲匈奴內部沒有談論過,現在談論最多的,一是正在捱打的戎狄,二是大慶的乾帝和他的神器!
那種陳年舊事,也不知道乾帝從哪裏摳出來的。
站在孫乾右側的柳文點頭,認真道:
“確實是箇舊疤,此事臣偶爾聽戎狄人說起過,不過在突厥可汗的統治中,右賢王並沒有和他發生過不愉快。若陛下想利用此事,還要調查一番。”
孫乾讚賞的看着柳文:
“卿說得不錯,可突厥的消息哪能這麼好打聽,我們只能試探!”
番六息的雙眼一亮:
“怎麼試探?”
孫乾走到輿圖前,以玉杖指指匈奴與突厥疆土的中間,那裏是戎狄的一塊疆土,將兩者隔開。
“這塊疆土是你們和突厥將來要爭的地方。”
番六息點點頭,這是肯定的,寸土必爭麼!
孫乾接着說道:
“而右賢王就在這塊疆土的東面,是他負責攻打這塊領土,如果要試探,你們可能要讓出這塊土地。”
番六息聞言震驚,雙目騰起怒火: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