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紛紛跑出來救火,雖然天有小雨,可牛棚火焰沖天看着叫人心驚。
一見村民們涌出來,田恆帶着剩下的二十多名暗衛,拔刀恐嚇:
“丟失的是皇子,誰敢窩藏賊人,誅九族!”
一戶人家戰戰兢兢的指着自家宅院,他剛指上,東面一陣尖銳的哨聲響起。田恆立即率人前往,果然追到了那夥賊人。
那些賊人見無處可逃,一刀就想殺死小皇子,被田恆以弩箭射中額頭。
其他賊人想動手殺死皇子,都被暗衛一舉拿下。
聽到這處,孫乾不由大驚,這些賊人擒住皇子時不殺,怎麼到了被抓時又要動手呢?
孫乾面色沉沉,問道:
“賊人可有抓住活口!?”
“回陛下,一救回皇子,田副統領就命小人前來京城覆命,剩下的事就不知道了。”
“小皇子現在何處?”
“田副統領說小皇子昏迷不醒,不能趕馬帶回京城,現在應該是在益州醫治。”
孫乾怔了片刻,這樣的處理方法確實是最好的。孫乾看他全身溼透,脣皮發白,對他說道:
“你下去吧,好好休息下。”
“是,陛下。”
得乾帝一句撫慰,暗衛心中一熱,退出了殿中。
陳彥幾個臣子圍攏過來,神情沉肅:
“陛下,恐怕這些人是天下最大膽的賊子,竟敢綁架皇子!”
陳善想了想,搖搖頭:
“並不稀奇,大慶初定,想出手的人多的去了。”
陳彥附言:
“這賊人古怪得很,綁到了不下手,到快被抓到了拼死下手。”
“也許是幕後之人指使,抓不到活口那就動手殺了小皇子!”
衆臣紛紛揣測着,這時已到申時末刻了,往常都要準備上早朝。孫乾看了一眼上來詢問的趙公公,取消了今日的早朝。
這一夜鬧得人仰馬翻,孫乾直覺疲乏至極。
“衆卿都回去謝謝吧,小皇子救回來了,有田恆保着,不會出什麼事。”
衆臣這才覺得疲乏不堪,紛紛躬身退出了殿中。
陳彥臨走前安慰道:
“陛下,小皇子一案臣一定會查的,陛下請保重龍體。”
孫乾眼中寒光凜凜:
“這件事和太上皇脫不了干係,你可以從他那處入手。”
陳彥一怔,有些遲疑。孫乾看了他一眼:
“怎麼,你這個鐵錘怕了?”
“不敢,只是這一查,傷了陛下和太上皇的父子之情。”
孫乾爲他的話笑了兩聲,笑聲格外清冷,他一揮手沒再說什麼,陳彥退了出去。
陳彥剛出去,陳善正在等着他,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出宮而去。兩人同乘一馬車,快到家時陳善看着陳彥一嘆:
“你爲何要刺激陛下,明知他們的父子情薄弱不堪一折。”
陳彥露出一絲笑意,看得陳善皺起眉頭,陳彥低聲說道:
“我一直想查太子一案,可沒有陛下支持,如何下得了手?”
陳善心中一驚,夜風捲起一角車簾,馬車內陡然一寒:
“你是嫌日子過得太平穩了不成?”
陳彥笑意更深了:
“不查那一案,陛下如何睡得安心?”
此時正是天地初醒的時刻,孫乾打了個哈欠,靠在軟塌上命令趙公公將窗子打開。
趙公公一邊打開軒窗,一邊勸道:
“陛下,春寒傷人筋骨,可常開不得。您歇一會,奴才等會把窗戶合上……”
趙公公低聲絮絮叨叨的說着,孫乾神思迷迷糊糊的,逐漸睡去。
趙公公見他睡了,將重新掩上,又讓宮人點上安神香。養心殿的隨侍太監走到他身邊,讓他休息片刻,趙公公倦倦的作罷。
天快亮了,只是夜雨沉沉,天光還未出現亮色。
殿內的大片蠟燭被熄滅,只留下幾支照亮。淡淡的光輝,給殿裏蒙上一點點光影,濃重的黑暗佔據了大半個寢殿。
待到天色亮透,洛妃和陳妃兩人一同來到養心殿,見此安安靜靜的,便知孫乾還睡着。
兩人入了寢殿,走過屏風,只見簾幕低垂,暗香隱隱。
孫乾於睡夢中,感覺到有人接近,立即睜開了眼睛。
洛妃那張清麗絕美的臉映入眼簾,正微微帶着詫異看着他:
“陛下睡得如此警醒?妾身和姐姐本想看看就走。”
孫乾坐了起來,握着她的手道:
“這麼冷的天,你兩待在自己宮中爲好。”
他看眼外面的天色,見天光透亮,卻仍是昏沉沉的模樣。孫乾立即起身,準備穿衣梳髮。
陳妃一伸玉手將他摁回去:
“陛下,歇會吧,聽殿裏的隨侍說您一宿沒睡。今天又沒早朝,小皇子一有消息,他們自會遞來的。”
孫乾坐在牀邊,左右一抱來美人:
“朕本想睡一會再起來處理摺子,沒想到睡過頭了。得虧你兩來了,不然得睡到天黑。”
兩妃子微微一笑,陳妃很快斂了笑意,正色:
“陛下,您且休息下,我同洛妃妹妹前去看看賢妃。”
“去吧,告訴她小皇子找到了,不必着急。”
孫乾拍拍洛妃的手背,囑咐她要小心些。陳妃不免眼中有些黯淡,隨即同洛妃一起離開。
兩妃一走,孫乾很快更衣,吃了點早膳去勤政殿。
殿內平常的幾個臣子都在候着,一見孫乾入殿,紛紛躬身問了聖安。
孫乾在殿首坐下,問道:
“益州還沒消息?”
“陛下,還沒有,不過想必也快了。”
君臣之間將要緊的政事商議後,趙公公上前稟告:
“陛下,常太傅求見!”
孫乾喝了一口茶,召見了常蓮,接着又囑咐趙公公,益州方面一有消息立刻奉上。
孫乾於勤政殿偏殿面見常蓮,許久不見,常蓮精神抖擻,一掃前月的頹靡之色。
兩人各見禮後,孫乾笑看着常蓮:
“朕以爲老師帶學子游歷會有好幾個月,怎麼如此匆匆回來了?”
常蓮道:
“學子們還在遊歷中,老臣有些事需要處理,便讓周博遠帶着在酉州遊學。”
酉州!那一處倒是和平,其物產富饒、經貿發達,而且學風昌盛,怪不得常蓮放心回來。
孫乾有些驚訝:
“老師已經非常信任周博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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