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回家繼位賺了個相公 >第69章 水落石出的陣法
    天剛矇矇亮,空曠的山谷深處已站了兩個殺氣十足的身影。

    “術法、符咒和劍道,你現在最擅長哪個?”戰株換了身幹練的打扮,神情嚴厲。

    “都挺擅長的。”戰珏略作思索後咧嘴一笑,“既然哥哥闖的劍之面,那我也不挑了,就它吧。當年我差點死在這裏,是時候報仇了!”

    “大言不慚。”戰株毫不留情地喚出劍,“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石劍?真是好久不見。”戰珏幾乎是同時喚出了自己的火劍,炫耀似的擡手一揚,劍氣直接將旁邊峭壁劈開了一條駭人的裂縫。

    “少弄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嚇嚇你。”

    話音未落,劍已出招!戰珏也不再廢話,全力出擊!

    兩道相似身影纏鬥不休,動作快得像重影。劍氣相擊,聲勢幾乎劈山伐林,四周峭壁遍佈劍痕,連腳踩之地也沒有幸免。

    僵持了一會兒,除了滿目瘡痍,誰都沒有得手。戰珏忍住心內得意,誰知下一瞬情況突變,戰株猛地加快了速度,削掉了她沒來得及落回的一縷發,劍氣直接割傷臉頰,流下一道可怖的血痕。

    “本來割的是你的脖子!”

    戰珏神色大變,快步急退,結果還是晚了一步被抄了後,只聽兩聲裂帛之音落下,長長的血痕在背上畫了個叉。

    “本來斷的是你的脊樑!”

    戰珏全身緊繃不肯叫痛,腳下靈力全速積聚,竭力跟上對面的速度。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人影幾乎不見,彷彿只有兩支劍在隨風狂舞。

    “護住你的雙膝!”一道劍傷。

    “連腹部也能暴露?”一道劍傷。

    “護心的手就不管了?”一道劍傷。

    戰珏雙眼早已通紅,卻依舊一聲不吭,滿身滿手的血流到了劍上,連帶着風裏也有了血霧。終於,她聽到兩劍相擊時,發出了一聲從未聽過的低響。

    機會來了!

    戰珏立即雙手持劍,劍身發出的耀眼紅光霎時遮住了她整個人,唯剩一雙血眼清晰可見。風暴中一劍飛刺而出,終於破了密不可透的劍風,真實地擊中了戰株手中的劍,劍鳴如哀嚎。

    但下一瞬她的肩上就中了一劍。

    “沒有後手?”戰株嘲諷。

    “再來!”戰珏氣得終於吐出兩個字,口中濃血還未落地就被風捲飛。

    兩人從天亮打到天黑,自那兩個字後她再未開口,只剩下戰株偶爾開口,冷酷得不帶任何溫度。

    “偏了!力度!慢了!”

    “不要讓敵人離開你的視線!”終於他飛身退離,停下了手中的劍,“先到這裏。”

    戰珏握着劍努力站穩,血像沒有止盡似的沿着劍身流下,不一會就匯成了一汪。她的身上幾乎找不到沒受傷的地方,眼睛卻灼灼發亮,閃着極度渴望報仇雪恨的光:“不要緊,再來!”

    結果剛擡劍就被打了回去。

    “若我剛剛那一劍真的下去,你早已經死了,再打沒有意義!”戰株也有些狼狽,但只多了幾道輕微的劃傷,“沒有陣法干擾的情況下都能打成這樣,還想打通九層塔?”

    戰珏眼睛瞪得快要裂開,卻沒有出言反駁,只死死地咬着沾血的脣。

    知道她不肯認輸的性子,戰株直接點出問題:“你的劍狠勁夠足,速度卻落了下風,顯然還是以前那種魚死網破的打法,且不說這樣你能不能勝,就算勝了,哪還有力氣往下走?”

    “不勝這一場,哪還有下一場?”

    “其它不說,至少在九層塔裏,離陣爲上,破陣爲中,毀陣爲下。”

    “難道一路逃過去?”戰珏不屑。

    “你以爲很簡單嗎?陣眼難尋,活活累死在劍陣中的人不計其數!和殺傷力相比,速度纔是重點,別忘了你進九層塔的目的是什麼?”

    聽到最後一句話,戰珏疑心他知道了什麼,可從神色上又看不出異常,只好若無其事地垂下劍:“是我想岔了,當年差點死在劍陣裏,才特意多練了些凶煞的。”

    “看出來了,步法沒怎麼練好,擊殺的倒是全練完了。”戰株收起劍,朝她無可奈何地指了指,“明日起我不再還手,你若不能傷我要害,別妄想我往下教。先學逃命,再學劍陣破解之法,明白了嗎?”

    “這麼小看我嗎?”戰珏纔下去的好勝心又熊熊燃燒起來。

    “是你小看我。”

    她不說話,算是答應了。

    “我先回了,你在這好好反思下剛剛暴露的弱點,想好了再過來。”戰株頭也不回地往山谷深處走去,不過地上到處都是劍痕裂縫,走到一半不小心踉蹌了一下。

    他悄悄回頭看,戰珏一動不動,完全不管身上的傷,應該是陷入了沉思,見她沒有發現這邊的動靜,這才邊揉邊抱怨:“哪裏來的兇鬼一樣的靈力,震得我心口疼!”

    如今戰珏只有一個目標,近身。

    可戰株不再攻擊人後,速度一日比一日快,連話也不說了,讓她難以辨音識位。結束後,他又毫不留情地丟下一句“明日繼續”就走了。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連着練了幾日,戰珏身上新傷舊傷累累,人也消瘦不少,眼下青黑嘴脣乾裂。但她的雙眼越發有神,身姿也越發輕盈,終於在第七日給了戰株當肩一劍!

    “你還真下得去手啊!”戰株捂着流血的肩膀,差點脫口而出罵人的話。

    “跟你學的!”戰珏暢快大笑,只覺得胸中積累的悶氣一掃而空,“怎麼樣,我有資格從你這學陣法了吧?”

    “算你過關,不過那麼多陣法我沒興趣一個個教,待會我讓阿琰將藏書閣的劍陣書全拿過來,你看完了再說。”

    “小叔叔,你明明知道我不愛看書!”戰珏方纔的好心情全沒了,滿臉煩躁,“你就不能直接講重點嗎?”

    “叫小叔叔也沒用。”戰株恨鐵不成鋼地翻了個白眼,“阿珀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快把藏書閣的書翻爛了,你連進都沒進去過幾次!”

    “知、道、了。”提起哥哥,戰珏再不情願也只能老實地應下話。

    “好好看,別妄想偷懶!”戰株再三警告後才離開,“我先回了。”

    沒想到戰珏整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待他第二日過去時,看見她正坐在一大堆書卷中,手裏還捧着一卷,一臉苦大仇深地刷刷翻着。原本束得乾淨利落的長髮,現在全亂成了一團麻,額上還綁了張雪白絲帕,低頭時遮住了半邊眉眼,不過依然看得出不悅至極。

    “看個書而已,搞得跟誰有深仇大恨似的。”看着她從未有過的疲憊臉色,戰株到底還是心軟了,“連着好幾日沒怎麼休息過,回去補個覺吧。”

    “不用。”戰珏啞着嗓子拒絕了。

    果然一如既往不聽勸,戰株也不管了,從手心喚出一卷薄冊遞過去:“昨夜我翻了一圈,找到了阿珀做的劍陣筆記,配着看吧。”

    “那不早給我?”正埋首書卷的戰珏猛地擡頭,渾身散發出不爽的氣息。

    “耳朵聾了還是腦子壞了,不是說了才翻出來嗎?還敢給我擺臉色,難道就你一個人不愛看書嗎?昨夜翻到我頭都大了。”戰株氣也不順了,直接用手裏的冊子給了她一個爆慄,“再說了,你不自己先博覽一遍,能看懂阿珀寫的重點嗎?就這樣,我走了!”

    被這話懟的啞口無言,她擠出個討好的笑容:“辛苦小叔叔。”

    “呵。”頭也不回的背影。

    戰珏見怪不怪地聳聳肩,撿起剛剛丟到身上的冊子翻開,上面的字龍飛鳳舞灑脫飄逸,正是哥哥的筆跡,彷彿還能看到當年落筆時的英姿。她輕輕將手放上去,指腹從早已幹掉的墨跡上撫過,卻像被燙到似的顫抖起來。

    “哥哥,有你真好。”戰珏眼睛酸漲,嘴卻在笑,“我可以偷點懶了。”

    冊子裏的內容精簡但全面,不僅對劍陣分了類,還挑了典型的例子解釋,正面畫着陣法圖,背面則是最佳破解之法。

    她如飢似渴地看了起來,不多時就翻到了最後幾頁,可這頁卻有些奇怪,不僅陣法圖被整個塗掉了,紙也黃了許多,就連字跡風格也變了,像是從其它地方撕下來再夾進去的。

    “這寫的什麼?古文字嗎?”戰珏將冊子倒來倒去,也沒看懂陣法圖下的那幾行字,只好翻到背面,結果看不懂的字密密麻麻更多了,只是字跡又變回了之前的風格。

    不過她已經注意不到了,因爲這些字的中間畫了兩朵花,一朵是最爲熟悉的罌粟,一朵是之前見過的未名小藍花,都是曾經出現在哥哥身上的東西!

    難道

    戰珏差點抓破書頁,顫着心研究了好一會,才發現最下面還有一行小字,雖然極其潦草,但看着像是現在的文字了,於是眯着眼睛仔細辨認起來。

    “斷骨生花邪魔戰珀”

    看懂的那一瞬間,她口中發苦胸口巨痛,彷彿被一柄毒劍刺穿了心臟,靜默良久才輕聲念出那行字:“斷骨兩生花,擊殺邪魔之陣,變陣創者戰珀。”

    擊殺邪魔哥哥是死於擊殺邪魔!不是藉助邪術修煉,不是試圖復活雙親,是他以命破陣的結果!

    兩行熱淚終於滾落而出,劃過薄薄的紙暈染開來,原本就只是勉強可認的“戰珀”二字,徹底糊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