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117章 蘭陵蕭氏
    蘭陵蕭氏,現任族長名叫蕭嵩。是個年歲並不大的年輕人。

    之所以會是這麼一個年輕人做族長,無非也就是因爲蕭家長房這一支死的已經沒啥人了。

    不過這蕭嵩卻的確是個能人,三歲識千字,五歲讀古文,是個遠近聞名的神童,人送外號昭明再世。

    如果不是脾氣着實太壞,外加看不上那幫只知道無病呻吟的遷客騷人,讓他在文人圈得罪了不少人。

    又趕上家中有資格舉薦的長輩病的病,死的死,放眼望去居然連個舉薦他去參加科舉的人都沒有,這才蹉跎到了如今。

    不過他倒看得很開,平日裏也就在家看看書,寫寫文章,偶爾喝醉了之後罵罵老天爲何不讓自己老子多活幾年。

    年前管事拿着加急趕印好的家譜來的時候,蕭嵩根本沒當回事。只是聽說印書不僅不用自己花錢,還能掙錢的時候,就有些坐不住了。

    這不,這纔剛過了年,蕭大族長就急急慌慌坐着小船兒從江對面晃了過來。

    “蕭嵩見過王爺!”

    雖然素來看不起詩人這種很是瀟灑的職業,但是大家都是年少成名,而且從成就上看,這位胖乎乎的王爺似乎還要比自己更厲害一些。

    再加上這次前來確實是有求於這位,所以蕭嵩的儀態還是放得很低,雖然沒有一躬到底的那般諂媚,還是老老實實地把一臉的傲氣收了起來,笑得非常誠懇。

    “蕭兄名滿大江南北,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李重潤大言不慚地說着睜眼瞎話,自打考上了進士,這貨除了賬本就沒看過什麼書了,又能從哪裏聽說這位地處江南的才子。

    誰知被李重潤恭維了一番,連聲地回着不敢當不敢當,看上去很是受用。

    “請上座,看茶。”

    見他打完招呼就沒了話,李重潤又不知他來此的用意,便只能按一般的禮儀招待着。

    “愚兄家中有幾畝茶園,倒是出些好茶葉,若是王爺不嫌棄,今日愚兄帶了幾斤過來,還望王爺品鑑品鑑。”

    “那多不好意思。”李重潤其實並不喜歡喝茶,本朝喝茶,也許是根子上被李唐祖上的胡人血統給帶歪了,除了冰兒衝的奶茶李重潤還偶爾喝一喝,平時李重潤對那種胡辣湯着實提不起來興趣。

    “不知今日蕭兄所來何事?”

    兩人客套了半天,李重潤見這蕭嵩一直不說來意,眼瞅着就要到中午,自家商務印書館的開門儀式還沒搞,心裏倒是有些着急,倒是不顧了禮儀,直接開口問道。

    “愚兄聽家中管事帶話,說王爺的印書館印書不要錢?”

    沒敢問是不是給錢,蕭嵩很是小心地問着。

    自己寫了這麼幾年書,只不過印書的錢財着實不便宜,蕭家雖然貴爲天下第六姓,只可惜自己着實不懂那些銅臭之道,這幾年雖然不至於舉債度日,只不過想攢些印書的錢財竟然都沒成功。

    聽聞管事說這商務印書館給的條件,蕭嵩莫名的有些喜出望外,只是剛一見面,就把自己的條件給開了出去,心裏還想着,如果這王爺實在說不通,就把家裏那個出產茶葉的山頭給他。

    “不但不要錢,本書館還可以根據書籍的質量,提供價值不菲的潤筆費用。或者根據售賣的數量,在扣除了本書館的成本以後,跟蕭兄五五分賬。”

    李重潤笑得非常真誠,全然沒有一絲背叛了工人階級的覺悟。

    “居然是真的?”蕭嵩很是高興,興沖沖地讓隨行的書童抱了一堆書冊出來。

    “愚兄蹉跎數年,在經文一道倒是有幾分研究,有幾份書稿,一直沒條件刊印,王爺若是不嫌棄,能讓愚兄陋作得以傳閱一二,愚兄感激不盡。”

    幾句話說完,那蕭嵩就把自己鬧了一個大紅臉,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只是哆哆嗦嗦地捧着杯茶在那裏抖着,連茶杯在牙齒上磕出了咔咔噠噠的聲音都沒發現。

    李重潤倒是也沒着急,抓起一本在手裏慢慢翻着。

    是一本手抄的冊子,只不過爲了節省字數節約成本,沒有斷句,一頁紙上密密麻麻地寫了許多小字,讓李重潤看得眼暈。

    蕭嵩見李重潤看得眉頭緊皺的樣子,越發的緊張了,茶杯中的茶都撒出來不少。

    “蕭兄,書是好書,只不過小弟有個建議,不知蕭兄是否願意接受?”

    李重潤勉強地看了半天,發現是一本解釋文選中幾篇史論的勘誤和用典考據。寫得雖然有些囉嗦,卻很是詳細。

    文選是科考必考類目,這種書在備考的學子當中很受歡迎,若是印刷出來,只要價錢別太貴,這揚州富庶之地的學生畢竟不會太過於吝嗇錢財。

    “王爺有何高見,盡請道來。”

    以爲李重潤是要給自己挑毛病,這次蕭嵩居然很神奇地不再緊張,臉上有一絲高手的傲氣隱隱地發散了出來。

    “高見不見得,蕭兄在經文一道確實舉世無雙,只不過小弟覺着有些奇怪,爲何蕭兄的大作沒有句讀?”

    “做學問,豈能在意此等小道?若是短句都斷不得,要讀書何用?”

    蕭嵩本以爲李重潤髮現了自己文章中什麼了不得的錯誤,誰知道只是奇怪自己書中沒有短句,不免有些忿忿。

    “蕭兄此言差矣。句讀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師焉,或不焉?”

    李重潤甩了一句師說中的句子給他。見他臉色正經了一些,又從後世著名的段子裏面挑了一個講給他聽。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李重潤唸了一遍,然後又重新唸了一遍:“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蕭嵩是個聰明人,自然聽出了李重潤的意思。

    “王爺所言有理。”蕭嵩治學的書呆子脾氣竟在此刻爆發了出來,竟是連家都顧不得回去了,就想着立刻就修改書稿。“可否借王爺書房一用?”

    李重潤平日裏偶有辦公也是在地下密室之中,園子中的書房只有小表妹偶爾去寫寫戲文的時候纔會進去,倒是可以隨便讓給他用。

    這蕭家的隨從似乎也習慣了自家族長這般人到哪兒寫到哪兒的脾氣,便接二連三地從船上抱了許多生活用品和書房用具過來,很快就把李重潤的書房給佈置得滿滿當當。

    李重潤以爲這位書呆子族長應該很快就弄好了,誰知道自己遠遠地低估了這位族長治學的態度。

    那族長從書房中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