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昂雲大廈的路上，俞延說，“持天樞這個遊戲角色設置明顯把你們三家的祕密暴露一空，你們就沒試着查一下這家遊戲公司嗎？”
“查了，也沒查。”孫井桐說。
“這什麼意思？”雲升從回祿健碩的身體背後探出半個腦袋，“查了，但沒完全查？還是隻能查一點點？”
孫井桐被他這吐槽逗笑了，“公司很乾淨，就是一家再普通不過的遊戲公司。我們猜到泄露異神消息的可能只有文案策劃，於是想向老闆打聽這個人。然而老闆卻說這人是奇才，遊戲公司得虧有他的角色策劃才起死回生，他拒絕我們的挖牆腳行爲。”
“好傢伙！你過去可不是去挖牆腳，怕是去剁他腳吧。”雲升吐忍不住吐槽。
俞延聽了也是哭笑不得：“然後呢？”
“老闆說文案策劃拿了他們的分紅，實現了財富自由，目前已經退出公司，不知道去哪裏逍遙了。不過後面我們讓家裏幾個年輕男性過去了一趟，裝作是遊戲的忠實粉絲，又熱情地請老闆喫飯，酒過三巡，他算是說了那人的名字。”
說到這孫井桐也是一言難盡：“叫什麼徐月洲，這人很謹慎，連照片也沒留。我們試着找了下，查無此人，應該是個假名字。”
後面的葉千重忽地瞥了她一眼，神色捉摸不透。
“等下進去了，大家都分開，從不同的路線試着往頂樓走走。”他向前提議，“如果那人真的把證人藏在頂層，應該會留下反常的痕跡。”
“重哥說得沒錯。”俞延也附和道，“如果一條路對勁還能解釋，條條路都不通頂層，只能說明真的有問題。”
“電梯、步梯、貨運電梯，這三處咱們分別去看看。”孫井桐指了指俞延和雲升。
“還有通風管道和頂層外圍。”葉千重補充，“通風管道就交給我了，你們休姐姐就去對面的百貨大樓望一望，看能不能瞧出什麼端倪。”
孫休果斷折身，走向對面的百貨大樓，算是服從安排。
餘下的人也沒再閒聊，各自走向安排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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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們倆爲啥要走貨運電梯嗎？”
回祿搖頭，也無所謂坐哪種電梯。
“因爲你和你的武器都太重了！”雲升痛心疾首。
本來說好的他和回祿坐普通電梯，誰知回祿一進去，電梯就開始超重警告，惹得路人頻頻側目，如此反覆數次。就在工作人員快要趕來的檔口，孫井桐和良赭進去了，電梯與他們相安無事。門關上時，孫井桐甚至還對他指了指方向，意思是貨運在那邊。
回祿一攤手，表示這不怪我。
也是，他到這時候才知道雖然使徒們可以搞日常着裝，但武器本就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重量並不會憑空消失。
八儀還好，她那兩米多的長戈撐死也不會超過十斤。良赭雖然也是大刀，但刀身鏤空，加之造型勝在綺麗卻並不誇張，重量應該也不會超過三十斤。
只有他的回祿！光是整個人就快趕上普通人兩個重了，再加上那門一樣的巨劍……想到這雲升就一陣窒息，難怪電梯會一直喊超重，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回祿倒是無所謂，伸展手臂，在狹小、逼仄的空間裏勉強活動筋骨，全身的骨骼都在啪啪作響。在他兩米的臂圍下，雲升都覺得自己小鳥依人了起來，只能在心裏慶幸回祿是自己的使徒，要是別人家的，他光是看着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到了。”回祿指了指電梯門。
沒多久，電梯停了下來。
“這門怎麼沒開啊？”雲升又按了好幾下，20層樓的電梯，到了19層就上不去了。
“要不要幫忙？”回祿說着就攤開一條手臂，看那個架勢怕是隻要雲升一點頭，他就會掏出巨劍打穿厚厚的電梯鋼板。
“不了不了！”他忙不迭擺手，“咱們過來就是探探，直接下去找重哥彙報吧。”
孫井桐那邊也是同樣的問題，19層就到了最高點，彷彿20層只是一個擺設。
她下來後試着找周圍的保潔阿姨打聽，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個在這裏幹了五年的阿姨告訴她，這裏20層原本是能上的，直到去年年前開始，就逐漸封閉起來，大家都說上面可能是老闆的私人住所。
相比之下俞延就勞累很多，得徒步爬上20樓，不過他心態良好，路過食品區時甚至還給八儀買了點零食提着邊走邊喫。八儀不知道累似的，邊喫邊蹦蹦跳跳，一步步竄上19樓，俞延心裏也跟着高興，只當是陪她散步玩遊戲了。
等到了約定好的區域，才發現他們居然是最遲到的，給他們留的位置上還擺着兩份冰淇淋，都快化盡了。
“就差你倆了。”葉千重等得百無聊賴了，“說說，什麼情況？”
“19樓步梯有一堵牆，封死了。”
“都一樣，”孫井桐接道，“無論是貨運電梯還是載客電梯，到了19層都被隔開了，彷彿20層是另外一個空間。”
“我比你們的複雜一點。”葉千重笑得狡黠，“我去19樓的通風管道看了看，你們猜怎麼着？”
孫休冷冷瞥他一眼：“別賣關子了，快說。”
“通往20層的管道處都被幾根鋼筋焊死了，爲了防止有人進來。”他笑道。
孫休冷哼一聲：“看來你還是拿不出證人就在20層的證據，不過如此。”
“哦？莫非我們的休姐姐有什麼好東西？”
回答他的是包裹碰上桌子的聲音，雲升好奇，見她也沒阻止，便解開袋子看了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俞延順勢望過去，也倒吸一口涼氣。
“孫休姐……”雲升只覺得這個好看的女人在自己心中形象愈發高深莫測了，他比了個大拇指。“您是這個。”
“你們持天樞三家不是古傳的世家麼？我還以爲會是什麼祕術。”俞延把東西裝進袋子封了個嚴實，以防被周圍的人看到，“高倍望遠鏡，紅外熱成像儀，還蠻高科技的。”
“科技是發展的階石，我們古祕術世家也要與時俱進。”她平淡說出這番話，把包裹收了回去，“說正事吧，我觀測到的結果，就是頂層的確有個房間，在我那邊看到的是有一扇門，不過已經鏽蝕嚴重。旁邊有一塊停機坪大小的場地，或許還有他用。最重要的是……”
她壓低聲音道：“我通過熱成像看見了，的確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手部沒有顯示，應當是斷手證人。你們該慶幸剛纔只是在電梯和樓梯間跑，沒有進入到樓層內。”
她拿出一張照片，明顯是剛打印出來不久，還能摸到圖像表面微微發粘的手感。
“你們看，每一層樓都有人把守，想繞開這麼多人去20樓，不現實，怕是我們還沒到，對方就已經察覺早早地將人轉移了。”
“雖然確定人在那兒是件好事，但問題是……”雲升一攤手，“我們咋上去啊？”
孫休笑了笑，這還是俞延他們第一次見她笑，笑得剋制，卻又彷彿勢在必得。
“裏面有人，外面可沒人。”
她望向大廈外面，每層樓的外牆都是由一整塊玻璃構成的，清潔工站在吊板上，用安全工具束腰，手拿特殊的工具在玻璃外做清潔。
俞延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見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孫休起身和他們告別。“我和井桐一起，你們就跟着他吧。”她指了指葉千重。
雲升還木愣愣的，目送孫家堂姐妹帶着良赭走遠。“所以這是按照性別分的隊？”
“管她呢，你們聽我安排就行了。”
葉千重整個人頓時鬆懈下來，他拿了煙叼進嘴裏，摸了半天沒摸到打火機，他順勢望向他倆。
俞延和雲升一齊攤手：“我們未成年不抽菸的。”
“行吧。”葉千重摘了煙，乾脆丟進垃圾桶，“我們等下負責吸引火力，鬧出動靜後，將樓上的保安都引過來，好方便她們兩姐妹動作。”
俞延點點頭：“重哥你準備怎麼弄出動靜？”
葉千重詭祕一笑：“像昂雲大廈這種大樓都有自己的備用發電區域，只要將常用電和備用電都斷掉，勢必會引起一些騷動。”
俞延懂他的意思了：“所以重哥你要親自去做這個？需要我們打什麼掩護嗎？”
葉千重食指指了他兩下，對他如此上道表示很欣慰，“商場三樓是服飾大賣場，你們假裝陪我買衣服，我去最裏面的隔間，那隔間很好打通，後面就是通風管道，我順着裏面進去，可以直達控電室。”
“那個重哥……”雲升有點不理解，“你不是學醫的嗎？怎麼還會電工的活兒？”
葉千重笑了笑，滿臉得意，“學醫救不了持天樞，簡而言之——不想當電工的古祕術師不是好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