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把使徒戰爭玩成了戀愛遊戲 >第一百四十一章 驗咒士
    見俞延望過來,景容才後知後覺自己煞了風景,臉上帶了幾分歉意。

    “冒昧問一下,你身邊這位姑娘……應該就是八儀吧?”

    俞延點頭,但因爲對方突然提到八儀,他眼中仍透着警覺。

    “只是問問罷了,”年輕男子對他彎眼一笑,看着分外溫柔,“你們果然如傳聞中的一樣,相處得很好。”

    這算是故意引着他去問所謂的“傳聞”,俞延聽出來了,於是反問:“你跟你的使徒相處得不好嗎?”

    “我麼?”景容指了指自己,“我沒有使徒。”

    這下倒是讓俞延驚到了,他以爲三家繼任這個層次的人,怎麼都會有擁有使徒的權限。

    “別誤會,不是主家不允許,而是我不需要。”

    他說着,往林子深處走了幾步,嘴脣貼着虎口,打了個響亮的呼哨。

    很快,樹林裏傳來連續的踏踏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成羣結隊地奔跑過來。不止是他,剛纔還在山崖邊欣賞風景的一行人也轉過頭。

    這時天色徹底暗下來,空中原本下着的白霰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踏踏聲越來越近。直到即將靠近上山的主道時,景容打出的哨音忽地一變,那些東西受到指令又同時停下緩步慢行,動靜輕得幾不可聞。

    一雙雙發着幽光的眼睛從林子裏透出來,沉默的前行中透着強烈的壓迫感。

    察覺出野獸的攻擊性,在場的三名使徒已經悄然站在自家主公身前。雲升也是頭一回看到野獸同行的一幕,扒着回祿的外衣,心裏都有些發憷。

    “大……大哥你能看清這是啥不?是狼嗎?”

    “不是狼,是狼青,品種犬。”葉千重淡定地點燃煙抽了口。

    雲升這才隱約想起來,他和俞延在第一次上祖廟山的路上,重哥好像提到過這個景家繼任,好像說是馭獸類的術士。

    還在車上的景曉打開了車燈,這下衆人徹底看清了這羣品種各異的獵犬,爲首的狼青犬體格健壯,一身鐵青色的皮毛油光水滑,尖直的耳朵轉向衆人聚集處,警覺地探聽周遭動靜。

    “青龍,過來。”他朝狼青招招手。

    青龍“嗷嗚”一聲,飛快地跑向主人,顱頂不停地蹭着景容的長褲。

    “如你所見。”他對俞延笑道,“有這些可靠的孩子們,使徒對我來說的確可有可無。”

    他揮揮手,原本藏匿在林子裏的獵犬們得令,瞬間四散開來,速度之快,彷彿剛纔一同在黑暗中潛行的一幕只是衆人的幻覺。

    他從外衣口袋裏掏出一塊肉乾撕開朝上空一拋,青龍頓時一躍而起,跳躍高度幾乎近三米,咬下了這口零食。

    “狗不錯。”孫井桐毫無起伏道,“不過我們不是來看你喂狗的,能先進去麼?”

    “抱歉,是我招待不周了。”他做了個手勢,“景乘,先帶客人們進去把,我剛剛和這位小兄弟相談甚歡,想陪他一起去看看山裏的景緻。”

    他這話一出,孫井桐的眼光瞬間落到俞延身上,神情捉摸不透。

    俞延心裏一驚,這才見面沒多久,他又是陪孫同學過來的,景容這話一說,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倆剛纔談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隊友之間的信任至關重要,於是他果斷否決。

    “不用麻煩,現在天也黑了,我們今天一路過來挺累的,咱還是先進去吧。”

    他既然都這麼說了,景容也不好再強留,只是神色頗爲遺憾,“既然這樣,那就改日再約……嗯,小兄弟怎麼稱呼?”

    “俞延。”

    “俞——延——?”景容緩緩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很好,那希望下次,還請俞延小兄弟賞光。”

    俞延隨口應了聲,他不想管這傢伙爲什麼初次見面就瘋狂套近乎,只想快點結束這尷尬的對話,因爲他已經感受到背後傳來了好幾道灼熱的視線,幾乎要把他盯出個窟窿了。

    好在他答應後景容也沒再多說,而是重新上了車,帶着他們將車安置在了景家駐地固定的停車點,然後帶着他們去了客房。

    雖然是第一次上北嶺中峯,但俞延他們進來時並沒有去祖廟山那次有新鮮感,可能是同屬三家的緣故,景家駐地的設計格局大致就是縮小版的祖廟山院落,也以主院客院區分。

    他們下榻的這間客院應該是剛收拾出來的,連院子裏的地板都乾淨得一塵不染。好在院落很寬敞,房間衆多,他們一行人不少,但全部住下完全沒問題。

    景容與景乘全程跟隨,見他們都帶着行李進房間去後,便道:“如果客人們沒有其他需要的話,我就先向鶴爺覆命了。”

    他說完正準備轉身,葉千重突然叫住他,“等等!”

    景容有些意外,但仍面帶微笑,“千重哥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這初來乍到,不去拜會一下主家不太好。”葉千重笑着解釋,“不如你幫我們引薦一下,先等會兒,小桐收拾完就和我一起去看看老爺子。”

    他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但就孫井桐是否真的想去今夜拜訪鶴爺還是個未知數,這丫頭情緒不知收斂,心氣又高,剛纔在白城那會兒被景容他們攪了事,指不定壓根就不想去。

    但想不想是一回事,作爲這個小團隊最年長的情商擔當,他還得給小傢伙們拿捏好分寸。

    只是他做了不少心理建設,誰知景容卻回道:“不用,鶴爺囑託過我讓客人們好好休息,見面的事明天也不遲。”

    說到這兒他又歉意一笑,“老年人睡得早,鶴爺等我回復完就歇了,幾位過去只怕會擾了老人家。”

    “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葉千重送兩人出了院子,“明天再見。”

    “明天見。”

    送走兩人後,葉千重轉身就走進院落正廳,除了孫井桐還在沙發上喝茶,其他人都不見了蹤影,應該都是忙着去安置行李了。

    “小桐,”他坐到沙發扶手上,離孫井桐距離很近,“你剛剛也太杵了,我知道景容那小子假你看不慣,但多少得做做樣子再撤唄,人家禮數週全,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孫井桐沒有說話,端起茶杯晃了晃,連帶着裏面的倒影也在波動。

    “我對他們笑過,哪怕是裝的也笑過。”她忽然道,“可他們不也打過我麼?”

    “怎麼了?”葉千重敏銳察覺出少女語氣的異樣,臉色也嚴肅起來,“他們對你下手了?”

    “是對我媽媽下手。”孫井桐淡淡道,“就千重哥你剛出發去西南那個晚上,景二姨牽頭做的,我媽媽傻乎乎中了套,我沒辦法,這纔過來。”

    “你是說這趟並不是你自己想來的,而是他們脅迫的?”

    葉千重臉色已經徹底變了,他起身在茶几前來回踱了幾步,站定後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怎麼出發前不說?”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責怪她,“他們對亭姨做了什麼?是不是拿亭姨的人身安全威脅你?爲什麼不找你聞叔?他和你爸爸那麼要好,肯定不會……”

    “千重哥,”孫井桐突然打斷他,“你知道我爲什麼不告訴他們,而只對你說嗎?”

    葉千重頓住了。

    他很快回過味來,一轉頭,只見良赭正站在廳門的位置,其他幾個大都住在對面的屋子裏,一時半會兒不會過來。

    最關鍵的是,這個距離保證了同行的兩名使徒不會探聽。

    “我明白了。”男人聲音又恢復成一貫的懶散,他笑了聲,乾脆歪在另一座沙發裏點了根菸。

    事實上在他看見守在門口的良赭時就明白了,那夜他和良赭約定過後,對方替他隱瞞了弟弟的存在。他早就知道這份隱瞞只是暫時的,以孫井桐的聰明,稍微朝他的家世關注一下,再多花花心思,很難不察覺出關於所謂“死去弟弟”的異樣。

    “因爲覺得握有我的把柄,所以纔敢向我透露這個祕密,是麼?”他問,“其實我以爲你因爲你休姐姐的事兒並不喜歡我,沒想到你還挺看得起我的。”

    “一碼歸一碼,她如果想嫁給你,我還是不會同意。”孫井桐面無表情,“這件事非同小可,我信任千重哥的能力和品行,所以希望你能幫我處理好這事。”

    葉千重叼着煙呼出一片青煙,“你得說說他們怎麼脅迫了亭姨,我才能給你想辦法,不是嗎?”

    孫井桐沉默了片刻,“你知道驗咒士這個職位嗎?”

    “聽你葉峽哥說過,好像是三家幾百年前爲了擴大咒術內容,拿其他這片土地歷史上出現過的邊緣文字做咒言測試靈能威力,後來因爲傷亡過大,加上研究出來的都是功效不明但反噬厲害,就直接給廢除了。”

    孫井桐一直看着他,沒有說話,葉千重和她對視了片刻,“你是想說景家有這份東西?”

    後面的東西就不需要她再說,他都能串聯起前後因果了。

    葉千重夾着煙沉默了片刻,“我理解你爲什麼只敢跟我說的原因了,這事兒落你頭上,一旦被外人知道,不管你有沒有主觀惡意,你在三家的前途基本就沒了。”

    孫井桐呼出一口氣,不得不說和千重哥談事很順暢,話說一半點到爲止都能心領神會。“所以千重哥,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我能說哪怕看在你是孫休的堂妹份上我也會幫嗎?”葉千重沒好氣道,“不過說到這兒,我得問你個事兒。”

    他忽然湊近,壓低聲音問。

    “小桐,那份禁咒……你是不是偷偷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