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成爲萬人迷後我死遁了 >第4章 劍宗
    秦舒煜跨馬一躍,幾步跟上了南瑾陌,“姑娘。”

    氣鼓鼓地南瑾陌擡手放下小童,小童乖巧落地,一聲不吭。

    她頓了下腳步沒轉身,這人是要同她幹一架不成?就剛剛這少年朝她伸了伸手,都把她嚇得哆嗦了一下。

    南瑾陌猶豫就在一瞬間,丟下一句,“我不認識你。”

    她拔腿就跑。

    秦舒煜眉頭重重的擰起,那個倉惶逃跑的人影越來越小。

    秦舒煜黑着臉,打馬橫在她面前,強壓不悅。

    “姑娘你跑什麼,我是殺了人還是放了火?”

    南瑾陌被秦舒煜呵住了,她擡起水汪汪的眼睛,那雙眼睛明亮又清澈,卻悽楚又破碎,像是滿空暗淡的星星在對着秦舒煜搖晃悲憐。

    可她生得白淨,五官本就濃豔明麗,像一株妖冶魅惑的薔薇。

    面色因爲剛剛哭泣沾染的潮紅還未全部褪盡,紅的臉像極了天際殘留的最後那抹血色的霞光。

    她渾身緊繃的孤傲與清冷是像薔薇身上扎人手的刺,想觸碰卻害怕扎破了手留了血,叫人望而卻步。

    秦舒煜不自然地努努嘴,收起不耐煩的語氣,用着自以爲的親和平淡語氣,乾癟癟地拋出一袋子碎銀,“拿去,這夠姑娘買一堆兔子的了。”

    南瑾陌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掉,跟個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可憐巴巴又怯生生的望着高高在上的秦舒煜,乖巧聽話的接着秦舒煜遞給她的那袋子銀子。

    “你能讓我走了嗎?”

    秦舒煜心神被這弱小無助的神情攪地天翻地覆,他來南與是幹嘛來着?可不是來堵她的。

    秦舒煜臉色越來越不自然,他扯出一掛僵硬的笑,“姑娘,再會。”

    見秦舒煜打馬離開,他後頸露出了一個若隱若現的紅色胎記,像極了夏季河岸的螢火。

    南瑾陌看着那個紅色胎記,暗自慶幸自己的眼淚還好沒完全收住,不然還不知道這氣勢洶洶的少年會逼她到什麼地步。

    這人竟如此看不起她,她是缺這一袋碎銀的人?

    她心裏憋屈得不行,擡手把那帶碎銀拋給小童。

    “賞你的。”

    小童暗戳戳地看了看遠去的秦舒煜,又回頭看這穿着富貴繁複的女人,她定是身份尊貴,得討她歡心,小童開口就來,“仙女姐姐你真好看,那位大哥哥定是喜歡你。”

    南瑾陌彎了彎腰,恐嚇小童,“你再瞎說,小心我揍你。”

    小童憨憨笑起,右頰勾起一個小小梨渦,“我名叫於冉,從剛剛姐姐救了於冉一命,於冉就知道,姐姐是個口硬心軟的仙女姐姐。”

    南瑾陌一眼就瞧見了於冉右頰的那個梨渦,又見着他穿着灰色樸素宮裳,幾乎與平常百姓的服裝無易,“宮門已經下鑰,等會我帶你回宮。”

    丞相府

    假山繞廊亭,溪水潺潺,繞軒而過,蜿蜒曲折。小橋飛躍,只見高牆圍院,院內別有洞天。遍地青竹碧草,梨樹交錯點綴亭臺間或樓閣。

    涼月見南瑾陌連面具都沒有戴,生怕是她又與人起了衝突打了一架,她趕忙走近,“主子,沒事吧。”

    南瑾陌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涼月見着身後於冉,“主子,這是?”

    “你讓那小孩站在門外,等會同本王一起回宮。”

    沒等南瑾陌走近,單濟苦口婆心的聲音已經順着窗縫溢滿了庭院。

    “臨溪啊,那人都已經出殯了,你這是何苦呢!你還要把自己困在這裏多久!”

    南瑾陌咂咂嘴,四年前與南珉隱定下婚約的單臨溪正是單濟不可言說的軟肋,而她也是自己的好姐姐好密友。

    身爲一國之主的自己怎可能放過這個把單家推至盛極的機會呢?又怎會讓手握趙入松祕密的單濟逍遙快活呢?

    南瑾陌的餘光從捧着一套連夜趕製出來六品官服的涼月身上掃過,她越想越覺得其樂無窮。隨着一聲“主上駕到”後,難掩笑意的南瑾陌揹着手,右腳先邁進屋內,目光落在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單濟。

    “單相平身。”

    單濟慢慢地站起身,目光卻牢牢地盯在那身袍身胸口紋仰頭朝南的鷺鷥的青色官袍上,他面色暗沉,“主上這是何意?”

    南瑾陌直接把身體嵌入單濟背後那張圓椅裏,她幾近狂喜地朝涼月揚了揚頭,“涼月,快!念給丞相聽。”

    輔國公單濟之女,單臨溪,勤勉溫順,品行端正,克慎嫺雅,博古通今,羣書博覽。着即冊封單臨溪六品著作左侍郎,即日起由她負責管理王室書庫,編修國史,制定曆法。

    既然有了女君,怎可沒個女官呢。

    待在一旁的單臨溪眉目疏朗,溫婉靜姝,那飽滿鵝蛋臉,更是有着清水芙蓉之貌,她身穿藍色蘇錦鍛織合襟上衫,下搭褶皺錦繡芙蓉裙。她梳着百合髻,髻中彆着一隻銀鳶尾流蘇釵。

    單濟先跪地雙手接下了那捲明黃錦帛,他瞪了已經僵直的單臨溪,“跪下!”

    單臨溪撲通一聲,“民、民女謝主上。”

    南瑾陌笑盈盈地拉起單臨溪,轉頭對單濟真誠地說道。

    “既然丞相是自己人,本王就直言不諱了。希望丞相能對本王這個尚未出閣的小姑娘嘴下留情,什麼弒兄奪位,什麼一夜荒唐,數名兒郎橫死牀笫間,這些宮廷內的閒雜祕聞,本王不想在市井間聽到。”

    南瑾陌怎會不知道坊間那些話都是出自誰手。

    單濟捋着自己虛白的鬍鬚,他虛着眼,考量片刻,“老臣與主上同仇敵愾,必定不會讓主上名譽有損。老臣與顧家一併對主上誓死效忠。主上還得想想辦法,該如何籠絡那位油鹽不進,長居西南邊陲的孟藩王。”

    南瑾陌拿手託着下巴,“本王心裏有數。”

    單濟含笑,看着暫未有離開打算的南瑾陌,幾步出了房間,站在門口的他說道,“老臣會差人給主上送來膳點。”

    見單濟知趣離開,南瑾陌拍平了膝蓋上皺起的衣襬,擡眼就看着身爲淑靜恬淡的單臨溪,“臨姐姐,可在古籍辭典中見過一面古樸破舊銅鏡?”

    單臨溪看她毛毛躁躁,近身靠在椅旁,一點點地替她攏了攏頭髮,手上動作完畢後,才施施然的開了口,“見倒是見過,不過小陌是因何緣故突然問起這個?”

    南瑾陌想起南珉隱那面,甚至被被自己踩了一腳的古樸破舊的銅鏡,說不定單臨溪這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書癡知道呢,“今日見一怪人,手拿銅鏡稀罕得不行,我好奇瞅瞅,那人竟要與我拼命,所以我連面具都被摔掉了。知道臨姐姐無所不知,告訴我唄。”

    南瑾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早就爐火純青,她搖着單臨溪的手,對着單臨溪撒着嬌。

    單臨溪欣慕南珉隱,愛屋及烏。

    對他唯一的妹妹南瑾陌寵得沒邊,她含笑捏了捏南瑾陌的鼻尖,“之前聽珉說過一二,他從軒轅劍宗得到一面上古法器,以血結緣爲盟,便可識人心,看到未知之事。”

    “軒轅劍宗?”南瑾陌癟癟嘴,“是個什麼地方?”

    “號稱大陸第一劍宗,便是位於霧靈山山上。”

    南瑾陌驚歎,南與何時藏了個厲害的劍宗?

    “你從來不講門派路數,全憑自己的感覺,自然不會對正統路數感興趣,不知道也是正常。世間男子若真心要學習正統劍法,還是得上山拜師學藝。”

    “臨姐姐不愧是號稱東皇大陸的百科全書!就沒有姐姐不知道的事!不過臨姐姐,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麼能把南珉隱的脾性套到那……”

    套到那個暴戾嗜血,被稱爲活閻王的東皇太子秦舒煜身上,這不害得千萬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紛紛跳火坑嗎?

    算了,她可不能這麼說,畢竟臨姐姐不知詳情。

    關於那位活閻王,畢竟都是南珉隱告訴自己的。

    “小陌可是什麼事嗎?”

    單臨溪心思細膩,感覺南瑾陌有話未說,她也沒有拆穿南瑾陌,反而繼續說道,“小陌你也知道,我深處閨中,見過世間絕世男兒不就是區區幾個,自然想着世間男子人人如他。”

    什麼區區幾個,就那一個,好嗎?要把名字寫出來嗎?

    南瑾陌可算是明白了,這白白叫那活閻王撿了個漏。

    南瑾陌抱着單臨溪的胳膊,笑得沒心沒肺,“臨姐姐,我的大話本家,你能不能下次也寫寫我?我也想感受一下受人追捧,萬人敬仰的那種感覺。”

    單臨溪扯了扯南瑾陌的嘴角,“你倒是真敢說,若是寫了你,這天下女兒都學了你的任性妄爲,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那不是天底下的各個世家門閥都來南與找你麻煩了?”

    大家閨秀單臨溪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東皇大陸著名的話本家劇作家:醉漢抹了蜜。

    以《我和東皇太子不得不說的二三事》出名,藉此連續出了三本續集,名聲大噪。

    秦舒煜也順此東風,重新樹立個清舉爽朗,儒雅斯文,人人想嫁的矜貴太子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