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澈的眸光勝過這霽月光風，問道：“蕭懷瑾，你是認真的？”
在這個時代，男尊女卑，妻爲夫綱，三妻四妾本就是尋常事，她從未想到身爲皇子的他能說出那番話。
蕭懷瑾嗯了一聲，沉聲道：“若有一字是假，我必萬劫......”
楚昭禾微涼的手指覆上了他的嘴脣，打斷了他的話，“你不要說了，我相信你！”
蕭懷瑾握住她的手指，驚喜道：“那你就是答應了？”
楚昭禾笑了笑，輕聲道：“你方纔說，皇權富貴於你而言是錦上添花，但殊不知愛情與我而言也是一樣的，我不認爲女子一定要嫁人生子，這樣纔算是一生圓滿，我只求過的瀟灑恣意，愛情來了我不懼，沒了我不求。”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踮起腳尖，在他耳邊道：“所以蕭懷瑾，若是我有朝一日發現你背叛了我，我會毀了你，然後帶着你的銀子遠走高飛，浪跡天涯！”
她說這番話時候語氣不重，但偏偏能聽出她話裏的狠意。
蕭懷瑾神色未變，只覺得她板着臉警告自己的樣子特別的可愛，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
他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似是而非地說：“毀了我，嗯？”
楚昭禾放下腳跟，準備後退一步的時候，蕭懷瑾突然摟住了她的腰，悠悠道：“怎麼個毀法？”
男人聲音清冽，潮溼溫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脖頸，癢癢的，讓她心裏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楚昭禾深吸了一口氣，心道：說話就說話，還非得動手動腳的，搞得好像調情的樣子。
她推開蕭懷瑾，視線不經意地撇過他某個位置，彎了彎脣角，“自然是連根斬斷，以絕後患。”
蕭懷瑾自從她答應後一直噙着的笑意就這麼僵在了那裏。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這風颳的，總覺得那裏有些涼。
楚昭禾抱着雙臂，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圈，揚了揚眉梢，“怎麼，翊王這是怕了？”
蕭懷瑾磨了磨牙，回答的從善如流，“嗯，怕，怕影響你以後的幸福。”
楚昭禾覺得他這話說的格外有深意，品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饒是厚臉皮的她都忍不住紅了臉，低聲罵了一句。
她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像蕭懷瑾這樣一本正經不要臉的男人！
蕭懷瑾擡手撫順了她的炸毛，扳回一局的他心情好的不得了，“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楚昭禾沒好氣地躲開他的手，徑直走在了前面。
出府的路上，兩人靜默無言，只是在看見王府大門的時候，楚昭禾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蕭懷瑾，我會幫你的。”
她不喜歡爭權奪勢，但只要是他想要的，那她就沒關係。
蕭懷瑾沒吭聲，只是盯着她的背影眸子溫和寵溺，裏面閃着細細碎碎的亮光，像極了滿天的銀河。
上馬車的時候，楚昭禾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笑道：“對了，過兩日我有一個禮物送你。”
她眉如墨畫，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蕭懷瑾心念微動，上前一步，把她擁入了懷裏。
她掙脫了兩下，這廝的手臂紋絲不動，她也不敢再去用力，怕碰到他的傷口。
她又急又羞，咬牙道：“蕭懷瑾，你放開我，不要耍流氓！”
蕭懷瑾應了一聲，但力度卻不減分毫。
他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支木簪，不動聲色地插進了楚昭禾的髮髻上。
又聞了聞她髮絲間的馨香，才依依不捨地鬆了手。
楚昭禾一得到自由，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生怕晚了會被他看到通紅的耳垂。
蕭懷瑾輕笑一聲，叮囑道：“阿九，保護好她。”
不遠處的暗處傳來一道聲響，“王爺放心！”
鎮遠侯府。
楚昭禾喊了佩蘭幫她拆了頭上的髮髻，準備沐浴休息。
佩蘭看見那支木簪的時候，皺了皺眉。
這隻簪子甚是眼生，她從未在小姐的妝奩裏見過。
“小姐，這支簪子是您何時買的，模樣很是精緻。”
正在看着銅鏡發呆的楚昭禾有些疑惑，“什麼木簪？”
佩蘭把木簪拿下來遞給了她，“就是這支。”
楚昭禾接過，手指捻了幾圈，看了又看。
這木簪是用檀木雕刻而成，湊近了能聞到一股清雅的檀香，手感光滑細膩，樸素典雅，簪身沒有繁瑣的花紋，只在頂部的位置鑲嵌了一朵白色的杏花，讓整支簪子靈動了起來。
楚昭禾想到了翊王府門前的擁抱，這支簪子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插在自己髮髻上的。
她摩挲着尾部的那個“瑾”字，笑着搖了搖頭。
這天下也只有蕭懷瑾送簪子的時候，纔會在簪子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小姐？”
佩蘭不知道她家小姐好好的看着只簪子怎麼開心成這個樣子。
這簪子又不是玉，也不是金的，上京城到處都有買這木簪的，一兩銀子一支，要多少有多少。
楚昭禾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笑道：“我這裏沒事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
躺在牀榻上睡覺的時候，楚昭禾也沒忍住，把簪子放在了方枕旁邊。
她彎了彎脣角，心裏甜絲絲的。
——
晉王府。
蕭崇之知道蕭懷瑾活着下山後，氣的砸了書房裏所有的東西，脾氣暴躁到了極點。
他一下午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誰也不見。
晚膳的時候，侍衛自作主張請了凌煙過來。
不得不說凌煙還是有些哄人手段的，又是捏肩，又是捶腿的，沒一會兒就平息了蕭崇之的怒氣。
她見男人的臉色好了不少，膽子也大了點，挪着身體坐到了蕭崇之的懷裏。
凌煙輕輕撫摸着蕭崇之的臉，媚眼如絲，溼漉漉的眼裏帶了些明目張膽的勾引，手也順着臉頰往下滑，探入了他的衣襟。
她需要一個孩子來幫她穩固地位！
蕭崇之向來不是柳下惠，自然做不到坐懷不亂，他呼吸慢慢地急促了起來，捏着凌煙的下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