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着車裏的宮人道:“我能救太后,你們快把她擡下來!”
太醫見她一個千金小姐出來拆自己臺,不屑道:“哪來的黃口小兒,竟敢如此信口雌黃,太后娘娘乃千金之軀......”
楚昭禾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你是庸醫嗎?你沒看見太后的臉色已經灰白了嗎?這樣子的方法只會讓她更喘不過氣來!”
話落,她看向身旁的木槿,迫不及待地吩咐道:“木槿,你去把太后扶下來!”
“是!”
木槿從來不懼天家的威嚴,再加上她常年習武力氣大,直接揮開了太后身邊的人,半拖着太后下了馬車。
楚昭禾站在太后身後,雙手交叉在她的臍部,用力向後按壓。
太后無力反抗,身體放鬆,耷拉着頭,跟着她的動作來回晃動。
髮簪配飾叮咚作響,頭上的幾綹銀絲散落下來。
周圍的人都發出驚呼。
這,這也太放肆了!
身爲當今皇帝生母的太后,竟然被人如此狼狽對待,簡直是有辱國風啊!
羽落郡主姚靈兒聽着旁邊的竊竊私語,又看了一眼皇伯伯陰沉的神情,心裏冷笑一聲。
她大步上前,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對着楚昭禾的臉揮了上去,“你就是想害死我姑祖母!”
說着,她便要從楚昭禾的手裏把太后搶過來。
楚昭禾根本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猝不及防地捱了一巴掌,半邊臉都是木的。
她擡腳把姚靈兒踹到嘴邊,手下的動作絲毫不敢停止。
終於,太后嘴裏吐出了一個未咀嚼的半個青棗。
氣管通暢之後,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咳個不停。
有眼力見兒的宮人連忙倒了一杯茶端了上來。
楚昭禾伸手接過,把水杯遞到了她的嘴邊,右手輕撫着她老人家的後背,幫她順着氣。
“沒事了,您喝口水。”
太后緩了一會,臉色的氣色恢復了紅潤,深陷的眼窩裏有種劫後餘生的後怕。
她佈滿皺紋的瘦削的手拉着楚昭禾,張了張嘴。
還未來得及開口,一直被木槿阻攔的姚靈兒就跑了過來,抱着太后的胳膊哭道:“嗚——姑祖母,您剛纔嚇死靈兒了。”
太后輕撫着她的長髮,滿臉慈愛道:“不哭了啊,姑祖母這不是沒事了。”
被推到一邊的楚昭禾輕嘲一笑,卻不小心扯到了受傷的嘴角。
她用拇指輕碰了一下嘴角,疼的輕嘶了一聲。
嘖,姚靈兒可真是下了狠手,把她嘴角都給打破了。
蕭懷瑾廣袖下的手慢慢收緊,目光凌厲的如刀似劍。
見太后真的被楚昭禾救了回來,皇上臉色多雲轉晴。
他輕捻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問她:“楚家丫頭,你救太后有功,想要什麼賞賜?”
楚昭禾屈膝行了一禮,語氣不卑不亢,“回皇上的話,臣女要的賞賜很簡單。”
“哦,說來聽聽。”皇帝饒有興趣地問。
一聽要獎賞楚昭禾,姚靈兒就撅着嘴,不樂意地說:“皇伯伯,她方纔用的法子如此的怪異,我看她就是歪打誤撞救了姑祖母,您不用給她賞賜。”
姚靈兒個子不如她,說話的時候得微微仰頭。
她對上楚昭禾冷冰冰的目光時,心不由得一顫,囂張的氣焰不由自主地低了幾分,但還是梗着脖子道:“說完了。”
楚昭禾點了點頭,“那就好。”
下一刻,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啪——”
姚靈兒捂着自己的臉,不可置信地問道:“我是皇伯伯親封的羽落郡主,你居然敢打我?!”
楚昭禾睨了她一眼,輕蔑道:“就是看在你郡主的身份,我才如數還你,但若有下次,我就把你臉打爛!”
姚靈兒牙齒咬的咯咯響,用手指着她,氣的渾身顫抖,半天都沒說出話。
楚昭禾上前一步,右手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腕,笑眯眯地喊了聲:“招財!”
招財收到她的指令,立馬從袖子裏躥了出來,纏上了姚靈兒的手腕,而後瞬着她的胳膊慢慢地往上爬。
看着冰涼的蠕動觸感,黑色鱗片身體,不斷吞吐着的紅紫色蛇芯子,姚靈兒嚇得面容失色,尖叫聲響破天際。
她用力甩着手臂,想要把招財甩下去。
原本站在她身旁的太后也下了一大跳,連忙離她遠了點。
楚昭禾雙手環抱在一起,冷眼看着這一幕,“好心”提醒道:“下次,別在用手指着我了,我不喜歡。”
姚靈兒不斷地亂跑,想要找人把招財從她身上拿下去。
“拿走,你們快幫本郡主把它拿走!”
她所到之處,衆人都避之不及,紛紛往後退。
蕭懷瑾和蕭暮羽倒是沒有往後退,一人神情淡漠,隱隱透着些厭惡,一人手持摺扇,含笑而立。
見蕭懷瑾沒有躲開她時,姚靈兒眼睛猛地一亮,像是見到了救星。
她急忙哀求,“懷瑾哥哥,你幫幫我,幫我給它拿下來。”
蕭懷瑾冷聲道:“解鈴還須繫鈴人,銀環蛇劇毒,本王沒這本事。”
解鈴還須繫鈴人?
這是讓自己去求楚昭禾?
姚靈兒緊咬着嘴脣,血腥味在嘴裏蔓延。
不,她纔不要去求那個女人!
蕭暮羽知道這蛇沒有楚昭禾的命令不會亂傷人,他素來喜歡獵奇,還特意湊上去看了兩眼。
“嘖嘖,楚小姐在哪找來的這蛇,還挺好看的,能否借本王一玩?”
楚昭禾不討厭這個幽默風趣的閒散王爺,笑道:“這是我最近新的的寵物,八王爺要是喜歡的話,一會兒借你看看。”
“得嘞。”
衆人:“......”
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
八王爺愛玩,不僅限於佳人美酒,還有致命毒蛇。
楚小姐一如既往地不走尋常路,隨身攜帶寵物不說,還是條銀環蛇。
皇帝眯了眯眼眸,已經猜到了楚昭禾嘴裏說的那‘很簡單的賞賜’是什麼了。
他沉着臉,聲音肅穆威嚴,“楚昭禾,雖然你方纔救了太后,但也不可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