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借刀殺人的手段實在是高!
衆人走近,楚書玥驚天地,泣鬼神,像是死了爹孃一樣悽慘的哭聲傳了過來。
柳兒還未來得及行禮,就被皇上用手勢制止。
皇后看着帳篷,欲言又止,“皇上。”
貴妃也得到消息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給皇上行了一禮後就要進去。
皇上制止了她的動作,暗含深意地說:“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貴妃心裏咯噔一聲,不知道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皇上就在眼前站着,她也不敢大着膽子闖進去,只能按捺住心裏的焦急一起在門外等着。
裏面的聲音時斷時續,間或夾雜着蕭崇之忍無可忍的怒喝聲,“給本王閉嘴!”
楚書玥衣不蔽體,頭髮散亂,眼睛因憤怒充血變得通紅。
當她睜開眼看見身上男人是蕭崇之的時候,氣的理智全無。
明明是太子,是自己心心念唸的男人,怎麼一下子全變了!
心如死灰,不過如此。
或許是之前有着相似的經歷,楚書玥這次沒有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她停止了哭聲,盈滿眼眶的淚水無聲地控訴着他,“明明是晉王您強佔臣女在先,臣女只是鳴不平,這也有錯嗎?”
方纔有些畫面太不堪入目,她只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蕭崇之的身上。
蕭崇之大喇喇地站起了身,居高臨下地審視着她,語氣嘲弄,“呵,是你勾引本王,自薦枕蓆在先,本王只是成全了你,明明是人盡可夫的賤人,何必裝的這麼無辜?”
他被楚昭禾銀針紮了之後就失去的行動能力,本想等着隨一發現不對勁來尋他的時候,頭被人從後打暈。
再次睜眼的時候,他就看見眼前有一道極其模糊的身影,像凌煙,又像楚昭禾那個女人。
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眼前不再是狩獵時帳篷,是玉砌雕闌裏的春宵帳暖。
他不是柳下惠,慾望吞噬理智,一切順着他的本能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他依稀記得楚書玥也很舒服,抱着他的脖子予給予求。
楚書玥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種話是從一個才和她纏綿過的男人嘴裏說出來的。
“哈哈哈。”
她仰頭笑的瘋癲,活脫脫的一個瘋子。
蕭崇之面露嫌棄,撿起牀榻下的衣服不慌不忙地一一穿戴。
不過片刻的功夫,他頂着豬頭臉,又恢復成了道貌岸然的虛僞模樣。
楚書玥眼神飄忽,呆愣愣地坐在牀上。
蕭崇之輕嗤了一聲,突然彎下身,把她拉進了懷裏。
女人用力掙扎,對它拳打腳踢。
他輕而易舉地曲腿壓制住了她的雙腳,放在她後腦勺的手不斷地加大力氣。
蕭崇之藉着這個姿勢打量了楚書玥許久,眼裏的不屑與厭惡絲毫沒有少半分。
他偏頭在她耳邊低語,“瞧瞧你這樣子,本王讓你做側妃都嫌倒胃口。”
楚書玥緊咬着嘴脣,臉色失血一般蒼白。
她的餘光在看見旁邊桌子上的那支箭時,微微一頓。
下一刻,耳邊不斷迴響着那些被人威脅的話語。
一直懸在她心上的那根琴絃斷了,隨之而來的是毀天滅地的報復。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察覺到危險的蕭崇之身體往側邊一偏,利箭擦着他的肩膀而過。
他疼的悶哼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掰斷了箭,轉身打了楚書玥一巴掌。
“賤人,你這就是在找死!”
蕭崇之這一巴掌毫不留情,楚書玥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
她捂着臉踉蹌倒地,身體不斷地往後挪着,想要伸手拿什麼東西遮擋一下自己的身體。
蕭崇之掐着她的脖子,惡狠狠地說:“你應該慶幸你的父親是鎮遠侯,對本王還有......”
貴妃知道自己的兒子後半句話,也顧不得什麼了,急忙厲呵了一聲:“崇之!”
而她這一聲,成功地引來了好幾道意味深長的目光。
皇帝也掃了她一眼,神色晦暗不明。
蕭崇之聽到貴妃聲音裏的警告,心裏頓時有了猜測。
此時他也顧不得楚書玥,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服後急忙走了出來。
門簾掀開的一剎那,看見來人的蕭崇之如墜冰窖。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
他低着頭,思索着自己方纔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皇帝一直沒有讓蕭崇之平身,只是在看了他許久後轉頭對着貴妃說了一句話。
“你倒是生了個好兒子。”
“轟隆隆!”
雷聲重振旗鼓,捲土重來,閃電也不甘示弱,劈開半邊天。
神色各異的臉被忽然照亮,白色光芒轉瞬即逝,一切污垢重新藏於黑暗。
貴妃的臉色煞白,緊張地吞了一口唾沫,不敢直視皇上的目光。
驀地,她上前兩步,揚起的手在看見蕭崇之紅腫的臉時有一瞬間的遲疑和怔愣。
但還是咬牙落了下去,“混賬,你太讓你父皇失望了!”
楚昭禾也跟着顫了顫,要不是時機不對,她真想哈哈大笑,以示慶祝。
蕭崇之這一晚上恐怕是把這一輩子的耳光都捱了,臉腫的眼都眯成了一條縫。
蕭懷瑾側目看了她一眼,挑眉道:“你打的?”
楚昭禾看周圍沒人注意她後,對男人勾了勾手。
蕭懷瑾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肩膀十分配合地往她身邊側去。
她把事情言簡意賅地講了一遍。
聽完,蕭懷瑾眯了眯眼,眸色冰冷,若有所思地說:“你下手有點輕了。”
楚昭禾小聲嘀咕,“就這都打的我手疼。”
蕭懷瑾忍俊不禁,垂落在身側的手掌勾了勾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慢慢地拉住。
楚昭禾瞪大了眼睛,側目看去。
暖黃色的火光映照着他清絕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面落下了一層黑色的翦影,下頜線弧度凌厲,骨相出衆優越。
山裏的溼霧模糊着他的容顏,朦朦朧朧,更爲他增添了幾分縹緲的美感。
在這不太合時宜的情況下,她腦海裏莫名地浮現了一句話。
“公子只應見畫,定非塵土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