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這個孩子是孽種，他怎麼能...”
齊秋蓉皺眉，不贊同道：“玥兒，孩子的父親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讓晉王相信這個孩子是他的！”
楚書玥神情訥訥，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雖然有很多小心思，對付楚昭禾也用了一些下作的手段，但終究和這件事不同。
這件事太過於鋌而走險，混淆皇室血脈，她死一萬次都不夠！
屋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着，敲打着心房，急促的聲音聽的人心焦。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書玥才緩緩開口：“不，這個孩子不能留下，他就是個禍害，留下會害死我的！”
雖然那個黑衣人和她有着共同的目標，但他太過於危險和詭異。
只要把這個孩子落了，她就再也不用受他桎梏了，否則...後患無窮！
齊秋蓉不知道她今日怎麼就這麼倔，這麼油鹽不進。
既然如此，也只能再下一味猛藥了！
“就算晉王迫於你父親的壓力娶了你，以他現在對你的厭惡，未必肯再碰你。”
“有朝一日他再娶了別的女人，生下孩子，到時候你空有王妃的名頭，日子過的還不如一下下人，誰都可以欺負到你頭上，最後一個人悽苦地老死在王府，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楚書玥眉心微微一動，心裏有些動搖。
齊秋蓉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男人的寵愛易散，有了孩子傍身後半輩子終歸有了着落。”
“行了，母親能說的都說了，怎麼做就看你的了”，她扶着牀榻緩緩起身，心裏多多少少憋了一股子怒火，“省的再說我拖了你的後腿，給你出一些騷主意。”
楚書玥瞧着她的背影，淚眼朦朧地喊了一句：“母親。”
齊秋蓉拉着門環的手一頓，心裏濡溼，卻沒有回頭。
“你要記得，母親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爲了你好。”
——
翊王府書房。
蕭懷瑾護送完皇帝回府的時候，已經是寅時了。
皇帝舟車勞頓，索性直接罷免了今日的早朝。
蕭懷瑾把身上的披風一扯，隨意地扔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他繞過桌案，坐在太師椅上，拿起手邊的摺子。
凝神看了片刻後，臉上有種風雨欲來之勢，直接把手裏的摺子扔到了地上。
他如寒潭般深邃幽暗的眸子裏好似結了碎冰，他身體後靠，揉了揉犯疼的眉心。
剛進來的玄書腳下的步子頓了頓，把手裏端着的湯羹放在他的手邊。
“王爺，這是廚房剛燉的百合羹，您一夜沒睡，喝了就去休息會兒吧。”
蕭懷瑾沒有應聲，整個人一看就有種風雨欲來之勢。
玄書眼腦子轉的飛快，不知道好好的怎麼又生氣了。
他彎腰撿地上的摺子時，無意間看見了上面內容。
這一看不打緊，他心裏的那股子怒火也被點燃了。
皇帝越來越過分了，居然又剋扣了給東大營發的軍餉。
沒想到這個月更過分，居然自直接少了將近一萬兩！
就這麼點軍餉，根本不夠給士兵發月餉，更別說敞開肚皮喫飽飯了！
玄書替那些士兵鳴不平，忍不住地抱怨了一句：“這些兵給他守江山，打江山，皇上這樣做未免太讓人寒心了。”
聞言，蕭懷瑾睜開眼看着他，自嘲一笑：“呵，他就是想用這個辦法讓我主動交出手裏剩下的兩萬兵權。”
玄書一聽，嚇了一跳：“王爺萬萬不可，那些士兵身經百戰，都是跟您一起從戰場上敵軍的屍骨堆裏爬出來的，對您忠心不二，是您的精銳親兵啊！”
蕭懷瑾手指輕點着桌面，沉聲道：“皇帝視我爲眼中釘，肉中刺，本王若月月用王府的銀子養兵，他會怎麼想？”
左右四下無人，暗中也有暗衛把守，玄書說話的膽子也大了些。
“屬下雖然愚笨，但也知道那些兵權您一旦交出去了，皇上一定會對翊王府下手。”
蕭懷瑾扯了扯嘴角，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無波。
“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你以爲本王不懂麼？”
一步步地削弱他手中的兵權，等到他有一日成了空殼子戰神，皇帝隨意給他安一個名頭處死，多年的心腹大患也就消失了。
既然被逼到了這個份上了，那就別怪他當兒子的不孝順！
玄書看他似笑非笑，眼裏一片冰冷的樣子，就知道他想到辦法了。
“王爺，您下令，屬下這就讓人去辦！”
蕭懷瑾看了他一眼說了句毫不相關的話：“玄蒼也該回來了。”
“玄蒼？”玄書撓了撓頭，又不會了。
玄蒼不是在外收集情報麼，王爺怎麼會突然提起他？
還沒等他想明白，玄蒼的身影就從門口閃了進來：“王爺恕罪，屬下回來晚了。”
他身着黑色的夜行衣，衣襬處溼溼嗒嗒地往下滴着水，臉上蒙着黑色的面巾，僅露出了一雙濃眉和兇狠銳利的眼睛。
“無妨。”蕭懷瑾遞給玄書一個眼色，後者立馬心領神會，退出去守在了門口。
“你先回稟本王讓你查的事，然後本王有新的事吩咐你做。”
玄蒼點了點頭，道：“王爺，屬下得知千里冰魂散有生南星這個極其罕見的藥草後，就順着這條線一直查了下去，果然有發現。”
“這生南星是漠北特有的草藥，三年一株，格外珍貴，它亦正亦邪，治病還是殺人全看和它一起的其他草藥，而且...”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這生南星只有漠北皇室有。”
蕭懷瑾聽到最後，眉心緊擰，有些詫異：“漠北皇室？”
漠北是三國中實力最弱的一個國家，天下大亂後，漠北爲了調養生息，每年都會來給滄漓繳納貢品，以求暫時的和諧穩定。
這樣一個汲汲營營，仰仗着滄漓和大朔鼻息生存的國家，有狼子野心也在情理之中。
但漠北若想引起內亂，給他下毒並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