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膳,楚昭禾準備去後院昭進寶玩會兒。

    進寶是玲瓏閣所有人的團寵,怕他下雨淋着,還專門給他搭了一個防雨的小窩。

    但進寶到底年齡小,貪玩,如今在圍着的柵欄裏淋雨撒歡奔跑,時不時地仰長了脖子,扒着柵欄,後邊的兩條腿直立,挑釁一下對面不遠的雞鴨。

    楚昭禾剛走過圓形拱門,就聽見了老虎奶兇奶兇的吼聲,雞的打鳴聲和鴨子的“嘎嘎”聲。

    她抽了抽嘴角,頓時覺得自己走進了農家生態園。

    佩蘭笑了笑,對這樣的景象習以爲常,喊了一聲:“進寶,你看誰回來了?”

    進寶聽見聲音,立馬停止了叫喚,虎頭虎腦地看了過來。

    也不知道動物到底是靠什麼認人的,隔着細密的雨障,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距離。

    進寶一眼就認出了楚昭禾,高興的原地轉圈,嗷嗷地叫喚個不停。

    楚昭禾打開它的小院門走了進去,進寶裏面甩開四條腿往她懷裏撲。

    她躲避不及,把渾身溼漉漉的進寶抱了個滿懷,任由它在自己的懷裏撒潑打滾,沾溼了她的衣服。

    玲瓏閣的後院被楚昭禾擴建以後,有的是地方。

    她養了雞鴨,還空出了一大片的位置種上了玫瑰,滿天星,向日葵,繡球等一系列鮮花。

    這些花的種苗還是在實驗室的辦公桌上拿的。

    她之前也愛自己養花,實驗室的陽臺就是她的小花園,再加上同事偶爾也會買兩盆,就導致她現在有了三四十個種類鮮花品種。

    這些花大多都嬌氣,對土壤,溼度,溫度要求很大,楚昭禾還專門給它們搭了一個大棚,避免這些驕花受點風吹雨淋就蔫兒巴了。

    王嬤嬤之前家貧,就靠自家那點地來維持全家一年的開銷。

    她靠着自己種地多年來的經驗,把這些花養的格外好,讓楚昭禾這個養花達人自愧不如。

    半夏在大棚裏給花兒澆水,聽到楚昭禾的聲音,她掀開了大棚的門簾,笑眯眯地告狀:“小姐,進寶昨天偷溜進了你的花棚,踩壞了你最喜愛的那個黑...黑...”

    說着說着,她就怎麼也想不起來花名了,準備扭頭再看一眼的時候,楚昭禾笑着接了她的話。

    “黑巴克玫瑰?”

    半夏一拍腦門,懊惱道:“對對對,奴婢這記性太差了。”

    明明那些花的名字就在紙條上掛着,她整日來打理澆水,還是記不住。

    聽半夏+這麼一說,楚昭禾也想去看看花兒,抱起招財,朝花棚走去。

    “無妨,這些花你之前沒見過,名字拗口相似,記不清正常。”

    進了大棚,各種花香味錯綜複雜地撲面而來。

    夏季本就是繡球的季節,各色的繡球開的正好。

    楚昭禾轉了一圈,眼神鎖定了折斷的玫瑰花枝上。

    進寶感知到了什麼,根本不敢擡頭看她,把臉埋到了她的懷裏。

    嗷~它不就想着摘一支漂亮的花放主人屋子裏,等她回來一看見心情就會好。

    但沒想到自己常年撕咬肉類的嘴下口太重,一不小心,就折了。

    楚昭禾最後還是教育了進寶幾句,把那支折掉的花拿了起來,準備一會兒找個花瓶插進去。

    看着開的正好的這些花,她在心裏默默地算了一下時間。

    這場暴雨會持續五天,等雨過後,她就可以拿着賣糧食的錢,着手準備開酒樓的事情了。

    原本是打算開個花店,烤鴨店,叫花雞店,但後來仔細一想,覺得租這麼幾間店面費錢不說,賣的東西種類也太單薄了。

    烤鴨,叫花雞再好喫,人也不會天天喫,開店熱度一過,就該賠錢了。

    後來仔細一合計,就決定開一家集喫喝住店於一體的酒樓。

    至於這鮮花麼,先擺在酒樓裏裝飾用,有人喜歡也可以出價購買。

    楚昭禾對半夏吩咐道:“你和張嬤嬤這幾天有空的話,把開的好的花種進盆裏。”

    地栽的花長勢喜人,但最終還是要給它們“穿上鮮亮的外衣”,出去營業。

    “去買點好看的花盆,銀子我報銷。”

    “好嘞。”

    楚昭禾回去後把那支玫瑰插到了細長的小瓷瓶裏。

    玫瑰的高貴雅緻配上這種古色古香的花瓶,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她泡了熱水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拿出火蓮,繼續配藥。

    手裏的藥大功告成,楚昭禾彎了彎脣角,長舒了一口氣。

    人在集中注意力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會發現時間過的特別快,看外面的天暗沉了不少。

    她轉動了一下脖子,捶了捶坐的痠疼的腰,看着桌子上的青色小瓷瓶。

    這藥是她親自送過給蕭懷瑾呢,還是親自送呢?

    也不知道他看到這藥時會不會高興的開懷大笑?

    當初蕭懷瑾以爲她是爲了百里卿才冒險上的三清山,喫味兩字就差點寫在臉上了。

    楚昭禾每想到這裏都會好笑的搖了搖頭。

    佩蘭正巧過來給她送喫的,剛好碰見她打着傘往外走。

    “小姐,您這是要出去?”

    楚昭禾點了點頭,也沒說自己要去哪兒,只是道:“一個時辰我就回來。”

    聞言,佩蘭忽然笑了,看着這天揶揄道:“下着這麼大的雨,小姐不必慌着回來。”

    楚昭禾:“......”

    她就想知道是不是院子裏的人都知道她和蕭懷瑾的事?

    穿過廊橋,楚昭禾就碰見了剛剛從外面趕回來的楚懷仁。

    兩人打了一照面,她微微頷首:“父親。”

    楚懷仁正拍打着自己衣服上的水滴,聽到聲音後動作一頓,看着她時眉心微皺。

    “下這麼大的雨是要去哪?”

    楚昭禾眼眸一轉,張口就來:“忽然想喫福祿齋的糕點。”

    “讓丫鬟去買就不成了?”

    她抿了抿嘴,笑道:“它裏面的桂花糕就是要熱的才軟糯好喫。”

    楚懷仁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他身邊的親侍陳忠疾步走了過來。

    陳忠先是給楚昭禾行了禮,然後稟告說:“侯爺,宮裏的人來傳話了,皇上召您進宮。”

    楚懷仁嗯了一聲,精明算計的眼眸裏有些意味不明。

    “你去回話,說本侯沐浴更衣後就進宮。”

    “是。”

    楚懷仁離開後,楚昭禾擡步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只是剛走了兩步,她忽然停了下來,又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