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磨着後槽牙,漂亮的桃花眼裏燃着怒火,重新迎了上去。
呼嘯凜冽的掌風帶着一骨子的狠勁兒,有種不把眼前人打趴下就誓不罷休的感覺。
接下來的一盞茶時間,屋子裏不停的發出各種刺耳的聲音。
“轟——”屏風倒了。
“噗通——”夜明珠掉進了假山觀景池裏。
“嘩啦——”翡翠玉白菜晃晃蕩蕩的落地。
在這些讓人心碎的聲音中,還夾雜着百里卿跳腳的怒罵。
“蕭懷瑾,你大爺的,那是本谷主最喜歡的一套茶盞!”
不消片刻,擺設金碧輝煌的屋子一地狼藉,像是被強盜剛打劫過的現場。
打鬥的兩個人完好無損,依舊是衣冠楚楚的模樣。
唯有映入眼簾的景象昭示着方纔發生了什麼。
蕭懷瑾臨走的時候,又囑咐了一遍德親王的事。
百里卿四仰八叉的躺在屋子裏唯一沒有受波及的雕花大牀上,氣若游絲的說了個“滾”字。
——
翌日。
楚昭禾早早的起身洗漱用膳。
在她的千挑萬選之下,覺得有三個鋪面開酒樓合適,今天就準備親自去看看,做個取捨。
用過早膳,她雙手背在身後,嘴裏哼着歌,像老大爺散步一樣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大門口。
忽然,身後響起齊秋蓉陰陽怪氣的聲音,“大小姐這一大清早的是準備出去找誰?”
楚昭禾停下腳步,擡頭望天,心裏暗罵了句:晦氣。
美好一天的開始全被人給破壞了。
轉身看去,見齊秋蓉今日打扮的格外莊重,身着朝廷賜下來的命婦衣服,一看就是準備進宮的模樣。
她黛眉微揚,學着她方纔的話,裝模作樣的問道:“母親這一大清早打扮的人模狗樣的...哦,不對,是狗模人樣......呸,也不對,反正您穿着衣服這是要去哪?”
齊秋蓉氣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比那變臉還要精彩上幾分。
楚昭禾瞧了一眼,忍着笑,嘆了口氣,挺悽楚無奈的說:“母親秉承着‘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教導女兒,所以女兒胸無點墨,用詞不當,母親可千萬不要見怪,多多包容點纔好。”
言下之意,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理應自食其果。
齊秋蓉瞪了她一眼,譏諷道:“我看你那上京城第一才女的稱號也是名不副實!”
“哎呀,母親這話可說對了。”楚昭禾猛的一拍大腿,一驚一乍的說,“誰知道上一任才女那麼的沒有真才實學,我這隨隨便便的露了一手就成了第一。”
說着,她話頭一轉,唉聲嘆氣的說:“唉,早知道這上京城第一才女含金量這麼不高,我說什麼也不會參加,白白辱沒了我的身份。”
齊秋蓉兩手死死的拉扯着手裏的帕子,氣的頭上的步搖都是晃個不停。
這個賤人,別以爲她聽不出這是在指桑罵槐的說她的書玥。
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蔑道:“你既然知道自己身份是侯府的大小姐,就應該做好榜樣,誰家的閨閣千金像你一樣,整日就知道出去拋頭露面,這成何體統?!”
說到最後,她嘲諷一笑,扭頭上了馬車。
齊秋蓉瞪大了眼睛,氣的失去了理智,“大逆不道,簡直是大逆不道!”
杜嬤嬤在她耳邊竊竊私語:“夫人何必和她一般見識,等二小姐嫁出去了,您沒了顧慮,有的是辦法收拾她。”
齊秋蓉冷哼一聲,這話說的輕巧,可她也不看看現在的楚昭禾的手段和心計,之前在她手上栽的跟頭夠多了,哪有這麼的好收拾。
她眼睛裏閃着狠毒的光芒,咬牙切齒的說:“我真恨自己之前一時心軟,沒能在她小時候除掉她,如今長大了,和她那個來路不明的狐媚子娘一樣,心機深沉,仗着皮相亂勾搭男人!”
杜嬤嬤知道她正在氣頭上,也不敢亂接話,只是提醒道:“夫人,時辰不早了,貴妃娘娘還在宮裏等您。”
齊秋蓉這纔想起了正事,急急忙忙的往宮裏趕去。
......
楚昭禾去猶豫的幾個鋪子裏逛了一圈,最終選了大門大街的那個鋪面。
東門大街是上京城最富饒和繁華的街道,也是朝臣上朝時必經的一條路。
鋪子一共四層,還帶一個超大的後院,假山流水,荷花池塘,蜿蜒曲折的鵝卵石小路,環境清幽雅緻,別具一格。
回到玲瓏閣,她就片刻不歇的開始酒樓開業需要的物品單子。
不知過了多久,半夏拿着幾張畫紙走了進來。
“小姐,你看這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種?”
楚昭禾放下手裏的筆,接過後掃了一眼,眼睛一亮。
不想讓她開的第一間酒樓和上京城其他的酒樓相差無幾,所以她設計的時候去電腦上找了資料,修葺方面加了她自己很多新奇的想法。
又結合了一下滄漓的特色,把自己的想法給半夏描述了一遍,讓她畫了出來。
不得不說半夏的手就是巧,畫工更是沒話說,紙上的圖畫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她誇讚了一番,吩咐道:“就是這樣,你找可靠點的工人可以開始修葺了,多找點,越快越好!”
“好嘞,奴婢這就去辦!”
楚昭禾移開鎮紙,把方纔寫的東西遞給了她,“找人問問這上面東西的價格,記得要貨比三家。”
反正裏面的東西都是要等酒樓修葺好了再用,不急着一兩天,銀子能省一點是一點。
半夏把紙折了折收好,應了下來。
約莫巳時的時候,楚懷仁身邊的李何來傳了話。
“小姐,侯爺請您去正廳一趟。”
楚昭禾擰了擰眉,問道:“他可有說是何事?”
李何回答:“是晉王來給二小姐下聘禮了。”
馬上就要大婚了,今日才下聘禮?
她詫異了一瞬,然後十分不解的問道:“晉王給二小姐下聘禮,喊我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