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直身板，面容嚴肅，吐字清晰：“太子殿下言行舉止甚好，但臣女見過了翊王您的萬千風華後，旁人就再難以入眼，臣女對您的仰慕就如那滔滔江水，萬里江山，綿延不絕，亙古不變！”
聽前半部分，蕭懷瑾脣角已經不受控制的微微彎起，但聽了後半句，那抹弧度就這麼僵在了那裏，一時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可能是山丘上的風大，吹來了靈感，楚昭禾一時控制不住，開始了她口若懸河的激情讚美。
“王爺，您知道那珠穆朗瑪峯嗎？”
蕭懷瑾還在理解她問的是什麼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自問自答了。
“不知道沒關係，但您只需要記得它那八千多米的高度都不及你在我心裏的巍峨。”
雖然聽的似是而非，但也知道山的高度，他想象了自己“巍峨”的畫面，太陽穴青筋一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楚昭禾又問：“王爺，您知道撒哈拉沙漠嗎？”
蕭懷瑾薄脣微啓，還未來得及出聲，又被噎了回去。
“還不知道是吧，那也不重要，您只需要記得它那裏面所有沙子加起來的重量都不及您在臣女心裏的份量。”
他：“......”
“王爺，您知道尼羅河嗎？”
“......”
蕭懷瑾已經摸清楚了她的野路子，徹底放棄，不準備出聲了。
果不其然，他出不出聲根本不重要，根本不影響楚昭禾下面的話。
“您又不知道是吧，不過這還是不重要，您只需要記得它河流的長度還不及我對您萬分之一的情誼就對了。”
“......”
蕭懷瑾抿了抿嘴脣，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從何開口。
楚昭禾雙手掐腰，喘着氣的同時也不忘打量對面的男人。
奇怪，她激情澎湃的說了這麼多讚美的話，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她實在是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蕭懷瑾，聽到這些話，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蕭懷瑾眸色深深，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了好久，突然笑了。
他擡手把她臉上的髮絲拂去，語氣輕柔，有種循循善誘的意味，“其實你方纔說的那麼多話，用四個字就可以表述出來。”
楚昭禾不恥下問：“哪四個字？”
蕭懷瑾微微低頭，溫熱的呼吸落在耳廓的那一，她聽到了低沉暗啞的嗓音——“我心悅你。”
在這一瞬間，微涼的夜風他們的兩人身邊豎起了一道天然屏障，與外界相隔。
周遭安靜，楚昭禾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的頻率失常的心跳聲和男人淺薄的呼吸聲。
蕭懷瑾說完並沒有起身，就着這個姿勢，脊背彎了下來，手臂虛虛的環抱着她的腰身，下巴放在她的肩膀，輕輕閉上了眼睛。
想就這樣，和她暮雪白頭，一直到生死相依，百年同衾。
楚昭禾莞爾一笑，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抱住了他勁瘦的腰身，她微微仰頭，眼裏的細碎的光芒竟是比那繁星還要亮上兩分。
“蕭懷瑾。”
“嗯？”
“我也是。”
兩人在山丘上坐了許久，看着那遠處星星點點的燭火逐漸匯聚成了一條蜿蜒的暖色絲綢。
蕭景和的馬車不知何時已經離開，蕭懷瑾帶着她進了比武場。
門口把守的侍衛還是楚昭禾來時的那兩人。
見翊王手拉着她，驚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人腦子一空白，有些話就容易不經過大腦，一禿嚕就說了出來。
“屬下見過翊王，王妃娘娘。”
兩人突然同時停下了腳步。
楚昭禾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稱呼，下意識的擡眸去看身邊的男人。
蕭懷瑾揚了揚眉梢，側目睨了那侍衛一眼，而後給玄冥了一個眼神。
玄冥抽了抽嘴角，點了一下頭。
等兩人走後，他嘆了口氣，從荷包裏拿了兩錠銀元寶扔給了那兩個侍衛，丟了句，“王爺賞你們的。”
兩侍衛雖然不知道翊王好好的爲什麼忽然賞賜，但還是樂上了天。
走了一會兒，楚昭禾反應了過來，糾正道：“我不是你的王妃。”
蕭懷瑾怔忡一瞬，隨即輕笑了一聲，對答如流，“嗯，等三書六禮，名門正娶，十里紅妝，鳳冠霞帔，八擡大轎後，你就是我的王妃了。”
楚昭禾順着他的話說：“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可以考慮一下！”
蕭懷瑾眯了眯眼睛，“只是考慮一下？”
她轉過身倒着走，歪頭一笑，搖了搖手指，“別人可是連這個考慮機會都沒有。”
蕭懷瑾眼角的餘光注意着她腳下的路，似笑非笑的說：“本王從不是什麼君子，到時候你不嫁也得嫁！”
“翊王這是打算強取豪奪？”
“本王這不也是迫不得已？”
楚昭禾笑靨如花，提起裙襬就跑，“等你追上我再說吧！”
蕭懷瑾一愣，而後大步奔着她的方向跑去。
空曠的練武場迴盪着兩人嬉鬧的聲音，木槿遠遠瞧着，眼眶發熱，忽然有種“我家有年初長成”的感慨。
她想翊王一定很喜歡她家小姐，否則不會放下身段在周圍都是巡邏的侍衛面前陪她胡鬧。
最後，楚昭禾舉手投降，說是她累了，等下次再分出勝負。
蕭懷瑾自是拿她無法，眼神無奈又溫柔，帶她去了臨時搭的帳篷休息。
木槿把掂了一路的糕點擺了出來，並替累得不想開口說話的楚昭禾講解了這些糕點的名字。
蕭懷瑾對甜食算不上喜愛，但也不討厭。
但由於這些糕點是楚昭禾拿來的，名字稀奇，口味獨特，他就吃了好幾個。
楚昭禾雙手托腮，坐在他對面，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好喫？！”
“本王有預感，楚小姐的酒樓開業後一定會客似雲來，日進斗金。”
她抱了抱拳，笑道：“那就借翊王吉言了。”
蕭懷瑾一樣吃了兩個，就喫不下了，楚昭禾讓玄冥拿下去分了。
玄冥在一旁看的眼饞，聽見這話，動作麻溜的過來收拾。
蕭懷瑾凌厲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射向他，“本王讓你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