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玥兒馬上就要嫁給晉王了,她和安兒是姐弟,理應相互扶持。”
聽完,安姨娘心裏冷笑。
齊秋蓉能開出這樣的條件可見也是下了血本的,平妻之位,禮部尚書的人脈,晉王的幫助,對她確實很有吸引力。
但可惜啊,可惜,她要的是獨一無二的侯府夫人之位!
“不知妹妹考慮的怎麼樣?”
齊秋蓉端着茶盞,右手捏着蓋子輕颳着,語氣有種莫名的篤定。
安姨娘起身,施施然的行了一禮,客氣道:“這件事得從長計議,請夫人容婢妾回去好好想想。”
齊秋蓉神情一頓,眼睛一下子陰沉了下來,知道安姨娘這是在拐彎抹角的拒絕她了。
心裏暗罵:不識擡舉東西!
雖還未談攏,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該有的場面話還是要說。
她親暱的挽着安姨娘的手腕,暗搓搓的提醒說:“那妹妹回去可要好好想想,可千萬不要因小失大啊。”
安姨娘自是含笑點頭,兩人一起往門外走去。
擡腳跨出門檻的那一瞬間,她眸色閃了閃,故意扭了一下腳,身體不小心撞了一下齊秋蓉。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她的手在齊秋蓉的腰上拽了一個東西,不動聲色的藏進了袖子裏。
齊秋蓉往後趔趄了兩步,後背磕到了門框,疼的她眼前一抹黑。
安姨娘哎呦一聲,扶住了她的手臂,一臉抱歉的說:“夫人沒事吧,都怪婢妾不小心,這才連累了夫人。”
齊秋蓉哼了一聲,躲開她的手,陰陽怪氣的說:“妹妹這果然是年紀大了,青天白日的連路都看不清了。”
安姨娘的孃家是江南那邊做生意的,嘴皮子早就耳濡目染的練了出來。
她整理了一下袖子,“瞧夫人這話說的,要是婢妾沒記錯的話,夫人可是要比婢妾大上個兩歲?”
齊秋蓉顫着脣,用手指着她,“你——”
扳回一城的安姨娘心裏舒服多了,看了屋裏一眼,笑的花枝亂顫,風韻十足。
“夫人,婢妾這就先告退了,夫人還是回去好好照顧二小姐吧,畢竟您這後半輩子都只能指望她了。”
出了玉華閣,安姨娘就慢慢的收起了嘴角的弧度,眼神輕蔑。
哼,就因爲侯爺看在禮部尚書的面子上,齊秋蓉才能一直坐穩了侯府夫人的位置。
想當年她生下了長子,侯爺是準備把她擡爲貴妾的,就因爲齊秋蓉的幾句句話,全都泡了湯。
齊秋蓉當時就站在她的牀邊上,一副深思熟慮,明明心裏得意,但臉上卻十分爲難的醜惡嘴臉。
“皇上正是重用侯爺的時候,這暗地裏有多少雙眼睛都在盯着您,萬一傳出去了寵妻滅妾的風聲,於您不利啊。”
在侯爺心裏,權勢永遠是第一位,他幾乎沒怎麼思考,就把擡身份的事放下了。
雖然後送了很多禮物補償她,待她極好,但她心裏也有了疙瘩。
夏荷跟在安姨娘的身後,見這方向不對,她又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出聲提醒道:“姨娘,咱們的芙蓉苑在那邊。”
安姨娘垂眸看了看手裏的東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擡了擡下巴,“誰說我要回芙蓉苑?”
不回?
她看着不燥不熱的陽光,打了一個哈欠,“時辰還早,咱們去大小姐那兒坐坐!”
去玲瓏閣的路上,安姨娘忽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夏荷,你覺得大小姐和二小姐誰更有優勢?”
夏荷從進府就跟着她,到現在這麼多年了,說話做事十分有分寸。
她思忖着說:“大小姐雖然是嫡長女,聰慧玲瓏,容貌傾城,但不怎麼得侯爺喜歡,二小姐是侯爺的掌上明珠,還有夫人幫襯着她,外公還是當朝的禮部尚書,這樣一說,好像二小姐更勝一籌?”
女子就算有本事,到最後也要嫁人爲妻,在後宅內院生活一輩子,那時候真正能幫助她的,是她背後的孃家勢力。
大小姐明顯勢單力薄,哪有什麼孃家勢力可言,難保不會在夫家受氣。
安姨娘斜了她一眼,笑了笑,“我倒是覺得未必。”
以楚昭禾的心機手段,以後絕非池中之物。
有些人覺得太子和翊王都有意迎娶楚昭禾的風言風語是空穴來風,但她品着卻不是這回事兒。
無風不起浪,要傳言是假的,那兩位主早就找人平息了,怎會任由傳的天花亂墜。
由此可見,這位大小姐,纔是侯府裏真正深藏不露,扮豬喫虎的人!
楚昭禾監督着進寶在後院奔跑減肥的時候,佩蘭過來稟告了。
“小姐,安姨娘來了。”
她把手裏的沙包丟了出去,揚聲喊了句:“進寶,把它撿起來給我。”
看着進寶敏捷矯健的身影,她笑了笑,腦袋轉了兩圈就猜到了安姨娘的來意。
“讓她進來吧。”
“是。”
安姨娘一來到這後院的小花園,就被進寶的嘶吼聲吸引了過去。
她沒有表現出十分害怕的樣子,只是笑着說:“早就聽說大小姐養了一隻老虎,姨娘今日也算是沾了您的光,親眼見了這山中猛獸。”
楚昭禾給安姨娘倒了一杯花茶,遞到了她手邊。
“姨娘嚐嚐,我新調製的花茶,美容養顏。”
安姨娘頷首接過,單瞧着杯子裏淡淡的粉色就讓人心情愉悅。
她喝了口,誇讚道:“小姐手巧,糕點菜品做的一絕不說,就連這一杯花茶喝起來都回味無窮,也不知道以後是誰有這樣的福氣能娶了小姐。”
楚昭禾笑笑,輕抿了口花茶,沒有接話。
“小姐,府上的傳聞您可有了對策?”安姨娘瞧着這裏也沒有旁人,也就直說了。
她歪着頭想了想,語氣玩味:“難道姨娘就不怕那些傳聞是真的,我真的是喫人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