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暮羽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思考了兩秒回答:“打仗時士兵的戰鬥意志?”
他繼續問:“那你說誰給他們的軍心?”
這個問題還不簡單,蕭暮羽脫口而出:“當然是領兵的將軍了。”
“那士兵錯將軍就無罪嗎?”
“將軍也有教導不利之嫌。”
“你知道就好。”蕭懷瑾終於肯賞了他一個眼神。
蕭暮羽一頭霧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是,五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蕭懷瑾不語,對駕車的玄書道:“去鎮遠侯府。”
“是,王爺。”
一直等到下車的時候,他才丟下了一句話:“省省心,天塌下來也輪不到你頂。”
蕭暮羽怔忡了許久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他擡手狠狠的搓了一把臉,覺得這輩子能與五哥一起做事,值了!
玲瓏閣。
正在清理角落雜草的小安聽見身後的聲響,下意識的回頭。
這一看不打緊,他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回過神來忙道:“奴才見過翊王。”
老天爺啊,沒人告訴他翊王會青天白日的翻牆頭進來啊。
蕭懷瑾整理了一下衣袍,嗯了一聲,問道:“你家小姐呢?”
小安指了指西南角的那個屋子,“小姐一大清早就進了那個屋子,到現在都沒出來。”
蕭懷瑾擡腿朝那裏走去。
小安想起小姐交代的話,趕緊叫住了他,“翊王殿下!”
男人掉頭看他,神色淡淡,卻極有壓迫感。
頂着這樣的目光,小安嚥了一口唾沫,眼都不敢擡的說:“小姐昨兒個特意交代了,說任何人都不能進那間屋子,說是很危險。”
蕭懷瑾看了那屋子一眼,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奴才告退。”
屋子裏,楚昭禾用勺子小心翼翼的往電子秤上加着木炭,嘴裏自言自語,“硝石,硫磺,木炭的比例是3:1:1,硝石現在是60克,那木炭就該是20克......”
其實這是她配的第五包炸藥了,網上有好幾種不同比例的配製方法,她準備都配好試一試,看看哪個威力最大。
門是虛掩着,蕭懷瑾從這個位置看去,恰好能看見她認真專注的側顏。
他不忍心進去打擾她,就這麼倚着門框,溫柔的注視着她。
風捲雲舒,微風拂柳,鳥兒鳴叫,浩蕩天地間的一切都是他們的陪襯。
木槿來的時候瞧見這個樣子的翊王,不免失神。
她見到的翊王殿下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縱使與人說話交談時,也無法忽視他身上的疏離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家小姐之前常說,翊王殿下就像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可遠觀不可靠近。
但她今日有幸,見到了藏起身上棱角與戾氣,滿眼都是她家小姐的翊王。
蕭懷瑾向來敏銳,在木槿剛來時他就察覺到了,只是一直未動也未出聲。
但看着自己的視線太過於明顯,他微微不耐,皺眉看去。
木槿正替她家小姐高興着,卻忽然對上他冷冰冰的視線,渾身一哆嗦,整個人立馬回神。
裏面的楚昭禾聽見這話,手裏的動作一頓,在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候,身體已經出來了。
眼前的男人玄色衣袍,身長玉立,眉眼精緻,端的是氣質矜貴,清雋冷傲。
她笑着說:“我還以爲是我出現幻聽了。”
沒想到真的是你。
看着楚昭禾笑,蕭懷瑾也情不自禁的彎了脣角。
“下了早朝正好路過,就順便過來看看你。”
楚昭禾眼睛轉了轉,揶揄道:“回翊王府和來鎮遠侯府好像南轅北轍吧,翊王走的哪條路能這麼順便?”
蕭懷瑾看着她眼裏的狡黠,輕嘖了一聲,“你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分明兩人沒有說什麼,但一旁的木槿覺得這就是男女之間打情罵俏。
她頓時覺得自己不應該存在這裏,她趕緊把手裏抱着的賬本遞了出去。
“小姐,這是昨天酒樓開業第一天的賬本和糧鋪的賬本,您過目。”
楚昭禾手上沾了木炭的粉末,有些髒,就用手肘戳了戳蕭懷瑾。
“正好你在這,幫我看看這賬都有錯沒。”
也省的她再用爲數不多的腦細胞算半天了。
木槿也是個有眼色的,見狀連忙把賬本交代到了蕭懷瑾手上。
“辛苦翊王殿下了,奴婢告退。”
蕭懷瑾掂了掂手裏的賬本,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昭禾,“你這是把本王當什麼了?”
連個看賬的活都得幫忙做。
楚昭禾拉着他進屋,理直氣壯的說:“你看你這話說的,我這是信任你才讓你看賬本,換了別人,想看我都不給他看!”
蕭懷瑾看着桌子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換了個話題:“這就是你說要煉的東西?”
“恭喜你答對了!”她打了一個響指,“不過你可別小看這幾樣東西,等我配成了,它的威力超乎你的想象。”
蕭懷瑾擡了擡眉梢:“比如?”
“比如能讓城門口的城牆塌了,把好好的人大卸八塊。”
蕭懷瑾本就是順着她的意隨口一問,但聽這話卻讓他神情錯愕。
沒想到這些粉末居然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楚昭禾拍了拍自己配好的炸藥,“這是我花了一早上時間的成果,等會兒你可以陪我去試試。”
她還要一個一個的接上引線,就讓蕭懷瑾先坐一旁的犄角嘎達裏看賬本等她一會兒。
蕭懷瑾掀開酒樓的賬本,隨意撇了兩眼後視線就頓住了。
酒樓僅開業一天,就掙了足足一千兩銀子!
要知道,上京城那幾個有名氣的大酒樓,半個月都未必能掙這麼多銀子。
楚昭禾忙完後走了過來,眼睛瞄了一眼賬本,看見日進賬的金額後絲毫不覺得震驚。
要知道,她這酒樓裏面可都是些新奇的菜品,是結合了現代和滄漓口味的特別研究出來。
毫不誇張的說,酒樓只靠祕製烤魚,叫花雞,香蒸鴨就能掙的盆滿金箔,更別說還有那些甜品,糕點,茶水了。
她拍了拍蕭懷瑾的肩膀,得意道:“怎麼樣,不後悔自己當初入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