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大,能清楚的聽到刀劍碰撞的聲音。
就在這時,玄書跑過來稟告道:“王爺,客棧來了匪寇。”
“匪寇?!”楚昭禾驚訝出聲。
這靈空山的匪寇都這般不要命的嗎,敢直接在蕭懷瑾的眼皮子低下動手?
蕭懷瑾冷聲道:“來了多少?”
玄書想了想,道:“二三十個人,但身手都還不錯,看樣子,他們好像是衝着柳姑娘去的。”
“別都殺了,本王要活的!”
“是。”
楚昭禾披了件外衣,和蕭懷瑾一起出了房間。
柳新蕊的房間在三樓的盡頭,離他們的屋子稍遠。
走廊上,匪寇手握大刀和士兵纏鬥在了一起,空氣中飄散着濃重的血腥味,廝殺激烈。
柳新蕊捂着耳朵,身邊全是刀光劍影,她閉眼尖叫,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
一匪寇看見她身邊沒人了,唾了一口吐沫,提刀衝了過去:“小娘們,去死吧!”
柳新蕊想要跑回屋子,但情急之下踩到了衣襬,被絆倒在地。
匪寇餘光看了蕭懷瑾一眼,然後毫不猶豫的朝她脖子砍去。
冒着寒光的刀刃快到觸碰到柳新蕊脖頸的那一刻,蕭懷瑾一手捂住了楚昭禾的眼睛,另一個手裏的匕首飛射出去。
下一刻,匪寇高舉的砍刀的動作停了下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眼珠下看。
心臟的血汩汩的外流,他“嘭”的一聲倒了下來,死不瞑目。
柳新蕊看到了蕭懷瑾,眼裏閃過一抹驚喜,邊跑邊喊:“王爺救命,他們來殺我了,來殺我了!”
玄書說的沒錯,這些人確實是衝着柳新蕊的來的。
她剛一來到了蕭懷瑾的身邊,匪寇之間互相交換了眼神,一窩蜂的舉刀衝了過來。
蕭懷瑾不動聲色的把楚昭禾護在了身後,眯了眯眼眸,眼裏冷光乍現。
匪寇顯然是認出了蕭懷瑾的身份,突然停了手,與他們對峙,高聲道:“我們今日只要這娘們的性命,翊王不如把她交給我,少連累一些無辜的人命如何?!”
蕭暮羽忽然道:“你們爲何非要她一個女子的性命?”
爲首的匪寇面容扭曲,凶神惡煞道:“從靈空山逃出來的人,都該死!”
說完,他看向蕭懷瑾,“翊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蕭懷瑾勾了勾脣角,嘴邊泛起了一抹冷嘲:“不怎麼樣。”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們兄弟不留情面了”,匪寇手裏的刀一揚,眼神兇狠,“都給我上!”
玄書一直提劍護在蕭懷瑾的前面,只要匪寇一靠近,手裏的劍便毫不留情的斬了過去。
匪寇的人數越來越少,顯然是殺紅了眼,方纔喊話那人曲手放在嘴裏吹了個口哨。
士兵面面相覷,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樓下大堂又進來了一批匪寇,足足有三四十個人。
楚昭禾擡了擡眉梢,心裏有些疑惑。
只是要殺一個柳新蕊,就值得派這麼多人出來嗎?
客棧一共有兩百士兵,其中一部分下午被蕭懷瑾派去看了柴房,下了死命令,說不管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離開。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竟然讓匪寇佔了上風。
蕭懷瑾身上的溫度越來越冷,他的眼角掠過了一絲鋒芒。
他把楚昭禾推到了木槿的懷裏,叮囑蕭暮羽和佩蘭護好她。
交代完,他便接過了玄書扔過來的劍,直奔着那個領頭的匪寇去了。
柳新蕊表面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但看着蕭懷瑾乾脆利落的劍法,心裏也越來越慌張。
楚昭禾的視線一直跟着蕭懷瑾,知道他武功高強,但還是怕有什麼閃失。
驀地,她看見好幾個匪寇奸佞的笑了一聲,紛紛從腰間拿出了一個東西往地上扔去。
她大喊道:“摒氣,都摒氣!”
走廊上白色的煙霧四散開來,誰都看不清誰。
楚昭禾吃了解毒丸後聞了仔細聞了那白色的煙霧。
沒有毒,那便是他們撤退的掩護。
不,不對,匪寇沒有撤退,她沒有聽到他們慌忙逃竄的腳步聲。
那他們用這煙霧是要幹什麼?
不等楚昭禾想明白,一旁的柳新蕊突然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臂,着急的大喊:“楚小姐,你沒事吧?”
這一聲直接暴露了兩人的位置,所有人朝這裏涌來。
柳新蕊如同驚弓之鳥,一直躲在楚昭禾的身後,不動聲色的讓她遠離了玄書和木槿的保護。
“楚小姐,他們是來殺我的,民女害怕。”
白色的煙霧漸漸散開,楚昭禾就看見蕭懷瑾的身後有一個匪寇笑的得意張狂,舉起了手上的彎刀。
“蕭懷瑾!”
“王爺小心。”
柳新蕊尖叫出聲,眼裏的暗光快速閃過,迅速朝蕭懷瑾跑去。
機會來了。
她要替翊王擋下這一刀,她要得到翊王真正的信任!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楚昭禾腦子裏閃過了一抹亮光,恍然大悟。
鋒利的刀刃落下前,她毫不猶豫的擋在了她的身前。
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柳新蕊睜開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昭禾。
楚昭禾側目看了一眼胳膊上流着黑血的傷口,笑的明豔傾城,帶着些許的瘋狂。
她在柳新蕊的耳邊低聲道:“你想要他欠你的人情,我偏不!”
哪怕以性命爲代價,我都不會讓蕭懷瑾受制於人!
聽完,柳新蕊整個人如墜冰窖,僵硬着身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蕭懷瑾看見楚昭禾胳膊上的傷口,把二十幾年的禮儀教養全部拋在了腦後,第一次罵了句髒話,低吼道:“楚昭禾,你是不是瘋了!”
那一刀就算沒有柳新蕊替他擋,他也能躲得過。
更何況,好好的爲什麼要替柳新蕊擋刀?!
楚昭禾雖然有私心,但聽他這麼一吼還是覺得委屈。
她吸了吸鼻子,身體晃盪了兩下就要往蕭懷瑾的懷裏靠。
“本來就頭暈,你一吼我,頭更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