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令夫人？
那不就是秦語凝的母親？
她只打過照面，寒暄過兩句話，算不上熟識。
無緣無故的，楚昭禾不知道這位尚書令夫人找她有何貴幹。
木槿想了想，提醒道：“小姐，她應該是爲了秦小姐的事情來的。”
“秦語凝？”她還是一臉納悶，“她怎麼了？”
“皇上宴請漠北使臣那日，秦小姐出宮時不知怎的摔了一腳，說是磕到了...這裏。”
木槿說着，神色複雜的指了指自己的頭。
楚昭禾驚詫，反應過來後就催促木槿快點幫她整理服飾。
去正廳的路上，木槿想起來的另一件事，猶豫猶豫一下，開口道：“小姐，您休息后王爺來過了。”
楚昭禾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額頭。
原來不是自己在做夢，她嘴角情不自禁的揚起了笑容。
可還來不及細想，心口又開始泛起了針刺般的疼痛。
楚昭禾變了臉色，不得已壓下心中的情絲，轉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木槿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上前扶住了她胳膊：“小姐...”
那個蓮夢公主可真是該死，給小姐下情人蠱，分明折磨的是王爺和小姐兩個人。
楚昭禾對她搖了搖頭。
疼習慣了，這點感覺還能忍。
正廳裏，尚書府夫人坐立難安，眼睛時不時的的往門口張望。
在見到楚昭禾的身影時，眼睛一亮，連忙迎了上來。
楚昭禾嘴角帶着笑意，不會讓人覺得疏離，但也不顯親切。
“夫人。”
尚書令夫人拉住了她，瞧着她的臉色有些憔悴，想起了自家老爺上朝後說的話。
她抱歉一笑：“楚小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是我叨擾到你休息了，實在是對不住。”
楚昭禾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礙：“我與語凝交好，夫人不必與我這般客氣。”
“誒。”
聽到這句話，尚書令夫人心窩一暖，笑容更真切了些。
兩人相對而坐，楚昭禾喝了口熱茶，尚書令夫人一直看着她，神情很是糾結。
她放下茶盞，開門見山道：“夫人有話不妨直說。”
尚書令夫人手拽着帕子，眼睛猶豫的看向了一旁。
楚昭禾會意，拂了拂手，讓奉茶的下人退下。
尚書令夫人嘆了一口氣，強撐着的笑容也淡了下來，客客氣氣的開口：“實不相瞞，今日我冒昧登府，是爲有一事相求。”
“您說。”
“我想求求楚小姐，去看看我家語凝！”
想起自家女兒如今的模樣，尚書令夫人難免激動，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直接跪了下來。
楚昭禾措手不及，驚愕後連忙起身去扶她。
“夫人你這是作何，我與語凝是姐妹，她有需要，我定會盡全力去幫助，您快起來。”
尚書令夫人在她的攙扶下起身，手緊緊的抓着她的，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楚昭禾拍了拍她的背，放柔的聲音有着安撫人心的魔力，“您先別急，語凝怎麼了？”
尚書令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抽噎着開口。
她那日沒有去參加宮宴，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清楚，只說了個大概。
“......語凝是皇后娘娘差人送回來的，皇后娘娘說是她在宮裏出了意外，不小心磕到了腦袋，太醫看過了，說怕是...怕是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怎麼會眼睜睜看着她這個樣子，只能厚着臉皮來王府親自求人。
楚昭禾斂眉，覺得事情有些古怪。
據她觀察，秦語凝雖然平時性格大大咧咧，歡樂跳脫，但其實很是心細敏捷，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把自己磕的這麼嚴重？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對尚書令夫人道：“我跟您去府裏看看。”
“誒誒，好。”
尚書令夫人喜不自勝，不停的對她道謝。
......
尚書令府中的花園裏，時不時的傳來女子銀鈴般的笑聲。
秦語凝拍着手，擡頭看着上面的風箏，笑容像是孩童般純真。
“嘻嘻，真好看，大鳥飛高高，飛高高。”
伺候的丫鬟戰戰兢兢的跟在她身後：“小姐，您慢些，一會兒摔了，老爺夫人又該心疼了。”
楚昭禾遠遠的便瞧見了這一幕。
尚書令夫人嘆了口氣，語氣無奈又心疼：“那日回來後便是這個樣子，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就像現在這般，壞的時候...連我和她爹都不認識，還會大發脾氣。”
說完，她抹了下眼淚，拉着楚昭禾走近，一臉慈愛的說：“語凝，你快看誰來了。”
聽到母親的聲音，秦語凝扭頭，一臉興色的跑了過來，抱着她的胳膊撒嬌：“母親母親，你看這大鳥飛的高不高？”
尚書令夫人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眼裏的淚因爲仰頭的動作而在眼眶裏打轉。
她吸了下鼻子，讚道：“高，我們語凝真棒。”
得到表揚的秦語凝如同得到了糖喫的孩子，嘿嘿的傻笑着。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一眼楚昭禾，彷彿是真的不認識她一般。
楚昭禾心裏酸澀，上前一步，摸了摸她的髮髻，聲音溫柔：“語凝，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秦語凝這才轉頭看她，眉心皺在了一起，努力的思索着。
忽然，她眼睛一亮。
尚書令和楚昭禾對視了一眼，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聽到秦語凝指着她，一臉肯定道：“你是漂亮姐姐！”
楚昭禾一愣，想起之前她問秦語凝爲何要和她交朋友，秦語凝也是這樣類似的回答。
她拉過秦語凝白嫩的小手。
尚書令夫人在前面引路，特意快了幾步，留給她們說話的空間。
秦語凝雖然有些癡傻瘋癲，但骨子裏的性子依舊沒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楚昭禾都一一的笑着附和。
回到屋子，她哄着秦語凝，給她來了一套身體檢查。
檢查完成後，秦語凝有些累了，被丫鬟帶下去休息了。
等人走後，尚書令夫人才急聲問道：“楚小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