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向來主意多,一定會有辦法幫她報仇。
她就不信了,他們漠北,還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江湖門派!
無音谷谷主百里卿,那個玉面閻王?
胡律耶很是冷靜,一下子抓到了關鍵點:“你是不是惹到他了?”
蓮夢閃了閃眼眸,有些心虛:“沒,沒有,我一個公主,怎麼會惹到他?”
奈何胡律耶一下就看穿了她,加重了語氣:“給孤說實話!”
蓮夢被吼的縮了一下脖子,哼了一聲去坐到了牀上。
在胡律耶極具壓迫感的眼神下,她吞吞吐吐的交代了所有事。
最後一個字的音落,胡律耶負手站在那裏,沒有絲毫的反應。
蓮夢大着膽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看他。
下一刻,胡律耶與她對上視線,深吸了一口氣,指着她罵道:“胡鬧!胡律楹,孤看你是瘋了,這是滄漓,不是你能胡作非爲的漠北,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要鬧大了,滄漓帝有足夠的理由對漠北發難?!”
蓮夢也知道自己捅了簍子,闖了禍。
本來有些自責的她在聽到自己皇兄指責的話時,不多的愧疚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他知不知道自己是誰的皇兄?
她從百里卿的手下撿了一條命回來,他不幫報仇就算了,居然還說她!
蓮夢越想越生氣,失去了理智,噌的一下站起了身,譏諷道:“皇兄就是看上了楚昭禾,被她那狐狸樣子迷的失了心智,我對她下了蠱,皇兄生氣了,心疼了,想替她出氣直說就是了,何必在這兒拐彎抹角,打着漠北的名義訓斥我,若是讓父皇知道你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訓斥我,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啪——”
胡律耶忍無可忍,大步走到她面前,一巴掌打了過去。
“說夠了?!”
蓮夢捂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爲了一個賤人,皇兄你居然敢打我?!”
楚昭禾到底有什麼好的,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護着她?!
難道她就該被奚落算計嗎?!
胡律耶氣的胸口起伏,看着她好半天才憋出了四個字:“冥頑不靈!”
“冥頑不靈的是皇兄!”蓮夢紅了眼,對着他大喊:“你就是被她那狐媚樣子迷了眼,忘了誰纔是你的妹妹!”
胡律耶懶得和她多說,哼了一聲後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他交代道:“離開滄漓前你哪都不許去,就給孤待在驛站,省的再惹是生非,壞了大事!”
蓮夢愣住了。
等她回過神來時,房門已經被侍衛從外面鎖上了。
她使勁的拍打着,崩潰的叫喊:“皇兄你憑什麼關着我,做錯事的是她楚昭禾,你是非不分!”
胡律耶的心腹看了屋門一眼,猶豫道:“殿下,您對公主,是不是太嚴厲了些?”
公主被寵着長大的,性子難免驕縱,咽不下那口氣也在情理之中。
胡律耶掃了他一眼。
他脖子一涼,求情的話嚥了回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書房。
書桌上放着一張天下輿圖,胡律耶的手指滑過幾處地方,問道:“聖主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胡律耶拿起桌上的紙條。
這是羽落給他傳來的密信,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皇帝已是強弩之末,就在這兩日了。
他把紙條伸到蠟燭上,看着跳躍的火舌燃燒着,把它化爲灰燼時,臉上出現了陰狠笑意。
“六王爺屍骨未寒,滄漓帝正是傷心的時候,我們漠北給他上貢了這麼多年,再等等也不遲。”
這兩日離王一直帶他閒逛,有意留他在上京城多待些日子,
他故作不知,但心裏清楚明白的很。
行動之前,他也得想個解決之法纔是。
侍從點頭,糾結了一下,多嘴問了一句:“...那無音谷谷主綁架公主的事,就這麼算了嗎?”
“聖主說天下各大門派,若漠北有需要她都會盡力納入麾下,但唯有無音谷,不能動,現在正是聖主決策的關鍵時候,你說孤要不要動?”
胡律耶說着,擡眸看向了他,像是在尋求他的決定。
侍從訕訕的低下頭,神情尷尬。
金烏西墜,藏匿於青山,只留一層淺薄的光輝。
楚昭禾自從回到百里府後就把自己一直關着,佩蘭她們三個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三人嘀嘀咕咕準備闖進去把人帶出來喫飯的時候,門忽然開了。
楚昭禾看着三人準備撞門的尷尬姿勢,擡了擡眉梢。
三人嘿嘿一笑,低下了頭。
楚昭禾吐了一口氣,看着天邊已經緩緩拉開的夜幕:“今日晚膳,我請你們出去喫。”
三個丫頭對視一眼。
她們沒聽錯吧,小姐不但願意用膳,還願意出門轉轉?!
怕楚昭禾反悔,半夏和木槿一人一邊,邊拉邊拽的把人帶了出去。
剛一出府門,楚昭禾就眼尖的看見了街道對面石柱後面縮回的人頭。
木槿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眯了眯眼睛:“奴婢把人給小姐帶過來。”
楚昭禾搖了搖頭,制止了她:“不必了,就當是多個保護的侍衛。”
阿九在暗處卻沒有處理了這人,這是誰派來監視她的人一清二楚。
她只是沒想到,蕭懷瑾有一天也會玩這樣的把戲。
......
下了馬車,佩蘭看了眼門上的牌匾,不解道:“小姐,不是說用膳的嗎,來這茶樓做什麼?”
“現在不餓,晚些再說。”
說着,楚昭禾率先走了進去。
掌櫃迎過來時,她扔了一個銀錠子過去:“還是老樣子。”
這間茶樓裏的茶不錯,楚昭禾平日無事時也會來這裏坐坐,聽聽說書先生的段子。
再加上她長得好看,出手又大方,一來二去的展櫃也熟悉了她的喜好。
他喊了小二過來,笑眯眯的說:“得嘞,您樓上請!”
進了包廂,楚昭禾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
往日稀疏的街道今日卻一反常態,有不少百姓站在兩邊,都翹首以盼,像是在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