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趁着她的注意力被瓷器分散的時候,直接打了她的後脖頸。
是羽落的人把她丟在這裏來的,以羽落陰狠毒辣的性子,這一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正思索的時候,楚昭禾聽見了石門機關轉動的聲音。
她的身體瞬間緊繃,心提到了嗓子眼。
眼前一片黑暗,她的聽覺更加的敏銳。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與她近在咫尺時停了下來。
蕭景和垂眸看着髮絲凌亂,狼狽不堪的楚昭禾,劍眉一下子就擰了起來。
他緩緩的蹲下身,擡手拂開了貼在她臉上的髮絲。
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在鼻尖縈繞,楚昭禾努力回想着她在哪裏聞到過這樣的香味。
腦子嗡嗡的疼,她實在是想不起來,只是出於本能,身體下意識的往後躲着。
可她現在這副模樣又能躲到哪裏去,可以忽略不見的掙扎讓她看起來更加可悲。
蕭景和的手繞到了她的腦後,解開了矇眼的黑綢。
密室光線不強,楚昭禾閉眼緩了一會兒,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蕭景和?!
她千算萬算,沒有想到羽落會把她送給他。
蕭景和也不說話,只是把她身上的繩子都解開,讓無影搬了一把影子進來。
楚昭禾看着他這一系列的動作,扯脣冷笑。
這算什麼,打一巴掌再給一甜棗嗎?!
蕭景和的手穿過她的臂彎,想要扶她起來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聲清脆的聲音。
楚昭禾這一巴掌用了全力,蕭景和的手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了紅印。
他卻恍若未覺,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堅持要扶她起來:“地上涼。”
楚昭禾再次避開了他想要攙扶的手,看着他譏誚道:“太子殿下費盡心思的把民女帶到這裏,有什麼話直說,何必在這虛與委蛇。”
一旁的無影聽不下去了,黑着臉說:“根本就不是太子殿下把你——”
話還沒說完,蕭景和暗含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出去!”
無影心裏憤憤不平,明明就不是太子殿下動的手,憑什麼要承受這莫須有的罪名?
但他看見自家主子的臉色,他不敢再說,直接離開了密室。
楚昭禾探究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
她聽見了無影的話。
難道真的不是蕭景和在背後指使的這一切。
可若這件事與他無關,羽落爲什麼會把她送到這裏?
蕭景和看着她防備的眼神,心裏一刺痛。
他垂眸掩去深諳眼神中的神色,淡淡道:“你自己就是大夫,本宮也就不多此一舉了。”
楚昭禾看了眼自己的腳踝,沒搭理他。
不過是被掰的骨折了,她彎腰檢查了一下,手上乾淨利落的一轉。
接骨的瞬間極疼,但她不願意讓蕭景和看見她的軟弱,咬着牙關悶哼了一聲。
不知是不是那些人動手的時候太用力了,傷到了其他的軟組織。
楚昭禾站起來試走的時候,還是一瘸一拐的根本不敢使勁。
短短的幾步路,她像是走在了釘子上,疼的滿頭大汗。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她要離開,只能經過蕭景和的同意。
蕭景和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這倔強不服輸的樣子,鬼使神差的說了句:“你剛剛猜的不錯,確實不是本宮讓人綁的你。”
他本不欲解釋,但胸口的那股無名火讓他煩躁的很。
玩弄權勢的他手上怎麼會幹乾淨淨的,但誰都能誤他,唯獨楚昭禾不行!
“不是太子殿下綁的民女,是太子殿下藉着羽落的手綁了民女,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嗎?”
楚昭禾聽後面上毫無波動,輕嗤了一聲。
想了想,她又多說了幾句:“不過民女還是奉勸太子殿下一句,爭權奪利沒錯,但也要用對方法不是,自古以來,通敵賣國的人哪個有好下場,這件事要是讓皇上和朝中大臣知道了,怕你苦心經營多年的名聲就萬劫不復,要載入史書遺臭萬年了吧?”
通敵叛國?
蕭景和敏銳的抓住了她的字眼:“本宮行得正做得直,何來通敵叛國這一說?!”
楚昭挑了挑眉梢,半信半疑:“殿下該不會不知道,你的合作伙伴羽落郡主真正的身份是漠北的密探吧?”
得知這個消息也算是偶然。
姚靈兒打了她之後她沒有立馬暈過去,震驚於她的出手速度的身手,她就多嘴問了一句。
或許姚靈兒是拿準了她不會有機會告密,亦或者她是有其他的打算,大笑了幾聲後說出了她自己的真實身份。
她說她是漠北聖主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滄漓的狗屁郡主!
她還說這麼多年忍辱負重的日子,終於過到頭了。
饒是波瀾不驚的蕭景和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怔住了。
羽落竟然是漠北密探?!
若真的是這樣,那她未免隱藏的也太好了,連皇祖母那樣精明的人都沒有看出來。
楚昭禾沒功夫思考他與羽落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又問了一遍:“殿下究竟怎麼樣才能放民女離開,還是跟根本沒想讓民女活着離開?如果是後者,希望殿下可以給民女一個痛快。”
“本宮說什麼條件你都答應?”
蕭景和手指輕捻,神色諱莫如深。
縱然密室視線昏暗,但他還是看見了她發抖的身體。
疼的都站不住了,寧願靠着那冷冰冰的牆面,也不肯坐他的凳子。
倔強冷傲的讓人惱火!
楚昭禾笑了,知道這還是有的談的意思。
“殿下不妨說來聽聽。”
蕭景和頓了頓,開口道:“父皇駕崩了。”
然後呢,沒了?
楚昭禾輕笑一聲:“民女只醫活者,不治死人。”
尤其不醫皇帝那樣壞事做盡的心腸歹毒之人。
不過死者爲大,這話她也就沒說出口。
蕭景和倒沒多大的反應,不急不緩的朝她走來。
楚昭禾站直了身體,一臉防備的看着他。
蕭景和卻沒給她逃脫的機會,一隻手扣着她的腰,一隻手把她的雙手剪在了身後。